第77章
“隋昭昭,你看看這個……”駱清河只不過是個轉(zhuǎn)身的功夫, 人就不見了。 他身形明顯一頓,黑沉沉的霧色籠罩住了眼底,像是什么東西在眼中凝結(jié)成了冰,手上的戒指盒被陡然放下。 駱清河突然又想起隋昭昭剛剛問出來的含糊不清的問題,冷笑一聲,腦海里的念頭卻止不住的往里鉆。 她走了?她直接就走了?真像是她的作風(fēng)。 那我還在這干嘛?哦,我在買對戒。 她甚至都不愿意來敷衍我一下,毫無顧忌的就離開了嗎? “先生?先生?要不要幫你拿出來試戴一下?” 銷售的話喚起了他恍惚的神經(jīng),駱清河看著兩枚銀色流光的戒指,譏諷的勾了勾唇角。 試戴什么?一只手戴一個? 這位銷售不愧是店里的銷冠,感覺到不對勁,立刻有眼色的笑道:“不知道兩位什么時候結(jié)婚呢?看您女朋友心都被框在樓上鉆戒區(qū)了,也是,哪有女人不喜歡鉆石……” 她話都還沒說完,駱清河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一樣的走到二樓去了。 銷售:“……” 這是什么霸總追愛小逃妻的劇情??! “女士您真有眼光,這款是我們家的經(jīng)典款,大影后常安諾生前同款?!?/br> 隋昭昭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常安諾的海報,按理說她去世了好幾個年頭的,代言應(yīng)該都被撤掉了才對。 “常安諾也是在你們家買的?!?/br> “當(dāng)然是啦?!?/br> “那你見過她嗎?” “呃……倒是沒有,我是最近才來的新員工?!贝蹬5匿N售沉默了。 “想買鉆戒?”駱清河先是掃了一眼大海報,然后懶洋洋的從身后圈住了隋昭昭。 “不是。”隋昭昭連連擺手,“我就上來瞎看看。” 駱清河輕哼一聲,唇角比ak還難壓:“那得先領(lǐng)證才行。” “……”隋昭昭懶得理他,“對戒你選好了?” “還等你?”駱清河直接打開給她看,“走吧,買單?!?/br> 銀質(zhì)鎖鏈如同荊棘一般纏繞在戒圈上,蜿蜒了兩圈又突然被一刀斬斷,沉悶的鎖鏈設(shè)計瞬間變得具有呼吸感。 隋昭昭的眼睛在買單的時候都緊緊的黏在了對戒上。 ——她是真的喜歡。 這個念頭瞬間沖淡了駱清河突如其來的宛如沉沉潮水一般的情緒,莫名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 銷售在為他們登記身份認(rèn)證的時候,不知道在泛著白光的電腦屏幕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 她禮貌的又將駱清河的出生年月日姓名等細(xì)節(jié)重新核對了一下,然后留下一句“請稍等一下”之后,轉(zhuǎn)身打了個電話。 “咋了,你犯事兒了?”隋昭昭看著銷售驟然嚴(yán)肅起來的表情,有些驚疑不定。 “……你又知道了?”駱清河沒好氣道,“萬一是中獎呢?” “您好,駱先生,我們老板有事想要和您談一下。”就在閑聊的這會功夫,銷售已經(jīng)端著手機(jī)走過來了,“這邊請。” 這家店是專門做鉆戒的,以其價格昂貴和設(shè)計理念最為出名,作為臨京最大的珠寶品牌活躍在大眾視野里,而這家店的老板,只是一個戴著老花鏡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人。 “八年前,常小姐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那天她在我這里留下了一個東西。”男人坐在搖椅上輕笑,“她說這只是她一個小小的豪賭,或許這輩子也不會有人把它拿走?!?/br> 男人渾濁的眼珠從鏡片后面看,像是一片汪洋的灰海:“所以駱先生,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當(dāng)然。”駱清河抬眸,那眉間的氣度不凡,像極了常安諾站在領(lǐng)獎臺上最耀眼的時候,男人不由得懷念的喟嘆了一聲。 “常小姐說,如果有一天清河不再是一個人,身邊擁有了足以共度一生的愛人相伴,那時他一定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心理學(xué)真是一個相當(dāng)玄幻的東西,世人常常感慨。 “即時,如果他愿意,如果血脈真的有傳承,如果這種傳承真的會如同奇跡一樣降臨在她的身上?!蹦腥瞬恢肋@些年暗自背過多少遍這段話了,嘶啞的嗓音吐出來的話語依然流暢清晰,“那就去找你想找到的真相吧。” 男人緩緩的從保險柜里拿出一個皺巴巴的陳舊的紙張:“我常勸說她逃離這個地方,但常小姐雖一生毀于愛,卻到死都相信愛?!?/br> 駱清河的眼神宛如一片傾山倒海后回歸平靜的天幕,他接過那張紙。 “西塔山療養(yǎng)院?!彼逭颜寻櫭迹B她都隱隱感覺到了古怪,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將要如同串珠一樣的,在常安諾這個徹徹底底的圈外人身上串聯(lián)了,“這是什么地方?” “郊區(qū)的一個精神病院?!瘪樓搴幽笾垙埖闹讣馕⑽⒎喊?,“我只知道她有精神問題,但不知道嚴(yán)重到住過院。” “非也。”男人慢悠悠的舉起拐杖敲了敲地面,“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精神問題?!?/br> “不可能!她每天都會吃鹽酸三氟拉嗪片?!瘪樓搴酉胍膊幌氲姆瘩g了。 聞言男人反而笑了:“是嗎?你連藥瓶子都注意到了,看來你也并非像你母親所說的那樣置身之外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