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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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看到了她和錢至承的合照,如此地令人反胃,這么多年,她和這樣一個人無數(shù)地同床共枕,甚至幾乎要生下他的孩子。 叢司禮捏著本子,只覺得背后冷汗涔涔。 她覺得自己也惡心,像是一條被爛泥綁住了腿腳的鳥。 她不會忘記錢至承拿著還債的合同拍到她臉上威脅的樣子。 他將她赤裸地攤開在骯臟的視線下,用金錢和欲望完全剝離腐蝕她,而她的父母,只不過是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可憐蟲。 那個惡魔,充滿不屑而審視地踩著她的自尊,說到:“你覺得葉家會要你嗎?一個被玩爛的破鞋,還是要我把這些照片送到你和葉明川的婚禮上?” 他捏起了掉落的扣子,在指間琢磨。 “葉明川只不過看上了你這張臉,但他要知道,你的過去,你覺得他還會這么死心塌地的愛你嗎?就算他蠢,葉無形可不蠢?!?/br> 那些話如同經年不去的孤魂野鬼,在叢司禮早已破落成墳的心上徘徊。 葉明川是潔白高傲的鶴,不是淤泥池里掙扎的螻蟻。 她不能把人拖下來,她不能。 既然上天要她永遠在這里掙扎,那她認命。 啪嗒。 打火機竄出了濃烈的火苗。 叢司禮跪坐在地上,將火苗靠近脆弱的結婚證。 在火光里她無聲地笑著。 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她已經很多年沒這么哭了,所以一開始都沒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的眼淚。 被錢至承侮辱的時候沒有,和葉明川分手的時候也沒有,甚至連孩子掉了也沒有。她仿佛變成了一具空殼,靈魂已經死了,成灰了。但是事實卻證明,她還活著,痛苦地活著,甚至只要聽到葉明川的名字,就會心動和心痛。 這是沒辦法控制的。 就好像她看見葉津渡的第一眼,就去他臉上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像,一點都不像。 誰也不是他。 誰都替代不了他。 她是葉明川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人。 沒有人會原諒一個背叛者。 叢司禮流著淚,燒完了結婚證。 她在書房里一直坐到了天明,期間宅子里有好幾個電話打來,都是些和錢氏有生意往來的人,但是他們也知道,叢司禮不管事,所以盡管害怕自己受到牽連,卻無法做些什么。 來的最早的,是錢至承的律師。 他一夜未睡,先去看了被拘留的錢至承一面,兩個人只是交談了五分鐘,便又被隔離。 錢至承讓律師聯(lián)系盛況,律師卻給了他一個十分慘淡的回答:“盛先生去國外開會了,聯(lián)系不上?!?/br> 事情的發(fā)展似乎有些脫軌了。 錢至承讓律師去家里拿重要文件,律師到家里時,卻被告知叢司禮出門去了。 “夫人有說去哪兒嗎?” “這太太沒說,您或許可以自己聯(lián)系一下。” “那……她有沒有說什么,讓你轉達給我?” 傭人疑惑地搖搖頭。 律師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子,他沒有鑰匙,進不去書房。只能在客廳給叢司禮打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一直到中午時分,叢司禮才回來。 她穿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匆娏寺蓭?,驚訝之情稍縱即逝。 “錢夫人?!?/br> “趙律師?!?/br> 叢司禮吩咐傭人去倒茶。 “夫人,錢先生書房的鑰匙您這里有一把吧?!?/br> “沒錯?!?/br> 叢司禮淡然地回答道。 “書房里有一份對錢先生很重要的文件,您看能不能——” “什么文件?” 叢司禮的話讓律師一愣。 “有關證明錢先生清白的文件?!?/br> 律師說到。 叢司禮微微一笑,臉上出現(xiàn)一絲不解。 “他們說我先生涉嫌行賄,趙律師,你平時都跟在我先生身邊,你覺得可能嗎?” 律師神色一僵,嘴角顫了顫。 否認道:“這一定是個誤會,誤會?!?/br> 叢司禮點點頭,喝了口茶,然后從包里拿出了一枚鑰匙。 “你知道的,我先生從不讓我插手他生意上的事,這是書房的鑰匙,你要什么盡管拿去,這里你是唯一能幫他的人。” 叢司禮帶著淡淡的悵然說道,像是一個假裝堅強的妻子。 律師飛快地拿過鑰匙,一邊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然而趙律師沒有在書房發(fā)現(xiàn)任何的重要文件,他找了又找,甚至敲墻壁,搬書桌,看會不會有什么秘密的暗格。 但是都沒有。 當他失望地下來時,叢司禮仍然端坐在客廳里。 “趙律師,找到你需要的東西了嗎?” 她平靜地問道。 律師眉宇糾結,黑云壓頂。 “夫人,錢先生臨走前,有沒有囑咐您什么重要的話?” 律師不相信那份重要文件錢至承會記錯地方,也不相信它會憑空消失。 但是唯一有鑰匙的人,除了錢至承,就是這位錢夫人了。 律師甚至一瞬間產生,這兩個人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戲?或是隱瞞了他什么。 “他讓我按時喝藥,好好照顧自己?!?/br> 叢司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