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卿(重生)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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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走了沒有幾步,他忽然停住了腳步,說:“這次調(diào)查你在樂平侯府的情況時候,我倒是知道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聽聽?!?/br> 這話題轉(zhuǎn)得實在有點快,虞念清倒是應(yīng)了很快,“什么事?” “關(guān)于你親人的,說出來怕是你不敢相信。”他的目光發(fā)沉,眼神更冷了。若不是顧忌這是她的血親,他早就親自動手了。 虞念清對情緒極為敏感,忽然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卻沒由來覺得緊張??赡苁浅鲇谥庇X,她總覺得他說出來的話不是自己能夠接受的。 果然在下一秒,男人就開口,“你的三嬸最近在打聽外省有什么還未婚娶的人,不管是青年才俊還是鰥夫,只要家中富裕,有足夠的誠意成親就成。” 所謂有足夠的誠意應(yīng)當(dāng)是指出得起聘禮。 周氏這個人最喜歡占便宜,但要說主動有什么害人的心思她也不敢。這件事應(yīng)當(dāng)是老夫人指示的,可能她的大伯母王氏在中間也摻和了一腳。 她的腦子好像被一根木棒突然打蒙,反應(yīng)遲鈍了很多,半天之后才慢吞吞說了一句,“這像是她們做的事?!?/br> 干巴巴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她突然沒了聲音,只是用力將自己的眼睛睜大。 那種細(xì)微的情緒從鼻尖蔓延,眼睛中還是迅速積攢起濕意。那種怒火混著難堪襲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應(yīng)才好? 就是有些可笑。 她像是一個怕疼的人,捂著自己已經(jīng)潰爛的傷口,告訴自己沒有必要難過,真的沒有必要。這家人真的是從根子里面都爛透了,做出什么樣的事都不足為奇。 真的不足為奇,前幾天他們不是還想拿著她和鎮(zhèn)國公府換取好處嗎,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們面前不值一提嗎? 可是啊,就是在老夫人身邊侍候過幾年的丫鬟,老夫人都會大發(fā)善心,送她出府之前都會仔細(xì)給她挑選德行和能力都看得過去眼的。 她還清楚記得老夫人當(dāng)時說的話,“這姑娘家嫁一個好人是最重要的,要仔細(xì)挑選。” 到了她就全然沒有這些考慮,富裕些,能拿出錢做聘禮的,至于人品如何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可她不是丫鬟啊,她是樂平侯府嫡出的二姑娘,是虞家的嫡親后輩,怎么就被如此糟踐? 她真的沒有辦法想明白,抬頭愣愣看著面前的男人,問,“是不是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討喜的人?” 不然怎么能,怎么敢這樣做啊! 月光從窗邊宣泄而出,她孤零零站在那里,似乎承受不了這滿身的月華,渾身輕顫到連站立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就算這樣她仍舊執(zhí)拗地看過來,求得一個答案。 男人喉結(jié)滾動,整張臉隱匿在陰影當(dāng)中,在無人知道的時候,目光陡然柔和下來。 腳步微動,最后他也沒有能上一步,聲音卻格外堅定而有力度,帶著一種似乎能蠱惑人心的力量,“自然不是,你比任何人都好。” 她聽見去這句話,還是反應(yīng)了很長時間。 他沒能忍住伸出手,手心在空中停頓了一會之后,才落在了小姑娘的頭上,揉了兩下便收了回來?!八齻兊南矚g讓你覺得那么重要嗎?” 重要嗎?其實沒有那么重要,只是很多時候會覺得委屈。 她搖了搖頭,就聽見男人說。 “你要知道,當(dāng)你走到一定位置,握有權(quán)利時,別人的喜歡又或者厭惡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梁知舟頓了頓,將后面的話緩慢說出來,“因為那些人只會在你腳邊臣服?!?/br> 當(dāng)然,也有不愿臣服,叫囂著要將他踩入泥中的,不過那些人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十分殘忍卻足夠真實。 他背站在月光當(dāng)中,身形清雋挺拔,有種孤冷。 她瞬間想到了那天在福滿樓,他輕飄飄將人的腦袋直接砸破的場面,那種難過的情緒詭異地消失不見,反而轉(zhuǎn)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有恐懼也有好奇。 “那你是不是任何人的喜歡都不在乎了?”她好奇問。 這時候他突然笑了,眼神溫柔下來,“自然不是?!?/br> —— 梁知舟從虞家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一個影衛(wèi)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跟在他的身后。 他也沒有回頭,直接問:“梁六都已經(jīng)交代了?” 梁六是影衛(wèi)之一,也是當(dāng)中唯一的姑娘,極為擅長偽裝,讓人察覺不到一點蹤跡。 梁一還記得那天,主人收到底下的人傳來上的周氏要算計虞姑娘時,原本清俊的臉陰沉得嚇人,底下站著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隨后梁六被派到虞姑娘這邊。 早在他們插手將福滿樓的事抖落出來時,梁一就明白了些什么,這時候回答更是慎重,“都已經(jīng)交代好了,梁六已經(jīng)混入聽夏院了?!?/br> “嗯?!绷褐劢淮劬τ窒蚝笃沉艘谎?,臉色陡然冷下來,“樂平侯既然連自己的家事都處理不好,不如就讓他歇著吧?!?/br> 梁一頷首,“是。” 第14章 虞念清晚上時候沒能睡著,雖然聽進(jìn)去梁知舟的話,但是腦海中仍舊想著周氏替她找夫婿讓她嫁出去的事。 按照她對她們的了解,現(xiàn)在鎮(zhèn)國公在京城她們不敢做得太過明顯,但肯定不死心,換了另一種辦法來折騰她。她一開始還不將這些算計放在眼里,覺得不管怎么說,她們都是一家人,總是有一個底線在。 現(xiàn)在看來,她們瘋魔起來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壞人不可怕,因為壞人還講究一些邏輯,總能找出破綻應(yīng)對。瘋子則是,隨時有可能沖上咬你一口。 但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她要是不提前想個法子和樂平侯府徹底分開,這樣的算計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時候。她腦海中竟然萌生出要分家的念頭,可這難度太大,不說老夫人不會同意,就是她的母親也不見得會贊成。 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她想來想去,最后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到周身的場景變成一個狹窄的屋子,她便意識到自己又做夢了。但這次她好像平躺在床榻上,而旁邊似乎正躺著一個人。 她努力想要轉(zhuǎn)動身體看看旁邊的人到底是誰,這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禁錮住完全沒有辦法動彈,只能轉(zhuǎn)而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個屋子她從來沒有來過,比較簡陋,可她身上蓋著的被子被面用的是蜀錦,中間還有精致的刺繡,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凡品。 她正要努力看看那刺繡到底繡著什么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原本睡在她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醒了,雙臂就撐起在她的身旁。 又是梁知舟。 那個夢境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她都能感覺到那種落在臉上、脖頸間的熱氣。 溫度陡然升高,男人的吻就落在她的眉間。動作十分輕緩,像是嫩葉輕輕飄落在湖面,但是一股陌生的感覺便隨著漣漪泛濫開來。 她理智上是想要掙扎,但是軀體去沉溺在那個吻當(dāng)中,一下一下,緩慢向下,然后沉溺。 她看著“自己”醒了過來,一雙眼睛濕亮怯生,雙頰如霞,卻在下一刻雙臂環(huán)上男人的肩膀,任由親吻。 然后風(fēng)月無邊。 那種感覺真的極為真實,真實到像是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虞念清從夢中醒過來時,臉上還帶著幾分炙人的熱度,心中生出一種隱秘的羞恥感來。就是當(dāng)初和梁景明定親之后,兩個人在一起也就是逛逛燈會或是園子,等到人少的時趁著沒有人注意,他會偷偷牽自己的手。 至于更親密的動作則是沒有。 結(jié)果現(xiàn)在她倒是做了這種難以言辭的夢境,羞恥之后就開始慌亂,甚至?xí)岩墒遣皇亲约涸染筒皇翘貏e正經(jīng)的人。 等到臉上的潮紅褪了之后,她將爛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壓在心里,直接起身。在初初踏上地面時,她的腳下一軟險些直接摔倒,緩和很久之后才去洗漱。 她去如意坊之前,先去看望了錢氏。 錢氏的病情一直反反復(fù)復(fù)不見好,前兩天精神好一點之后,去亭子那邊曬了曬太陽,到了晚上又開始發(fā)熱,現(xiàn)在又在病床上修養(yǎng)。 她是最后知道女兒要了兩萬兩銀子的事,又是心疼于是難受,囁嚅了一會才開口,“左右都是一些身外之物,這時候要回來反而會得罪他們?,F(xiàn)在我們這房處境艱難,你大伯畢竟還是樂平侯,撐在前面多少能照顧你一些。你和景明的婚事沒了就沒了,他作風(fēng)也不像是個能從始至終的,可你日后還是要仰仗著老夫人和大伯娘替你張羅親事。你且忍上一忍,我這里還有些血燕,明日你給老夫人送一點去?!?/br> 虞念清就坐在床邊,一手執(zhí)著調(diào)羹不停在碗里打轉(zhuǎn),黑色藥汁的苦澀味道就漫了上來。 她的鼻尖有點酸,想和母親說那些人沒有那么好,可話到嘴邊又成了,“我必須要忍著嗎?大不了我就不嫁人了,就這樣一直守著您?!?/br> “胡話?!卞X氏推了一下她的胳膊,眼中含淚帶笑,“你哥哥是男兒,日后自有出路,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這世道對女兒家太過苛刻,我只想看著你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如此我就放心。” 錢氏說這句話時,頗有一股看透塵世的豁達(dá),仿佛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油盡燈枯的地步。 嫩白的手指抓緊調(diào)羹,虞念清生出一種恐慌來,緊張地抓著她的手,聲音都在顫抖,“大夫不是說你的身體沒有什么大問題么,只要你好好修養(yǎng),總是會好的?!?/br> 錢氏笑了出來。她如今很瘦,臉上都有些脫相,可目光仍舊很是柔和,“我知道呢,我還要等著你尋到一門好的親事呢?!?/br> 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連忙偏過頭去,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特別輕,“反正你還要陪我很長時間,都已經(jīng)說好了?!?/br> 那怕不是一輩子,都希望你能陪我的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陪著錢氏說了一會話,看著她將藥喝完入睡之后,才輕手輕腳出去。她沒著急離開,而是找來了在錢氏身邊侍候的奶嬤嬤,問錢氏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奶嬤嬤一直在錢氏身邊照顧,被問起時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病情一直反反復(fù)復(fù)就是不見好,也請了幾個大夫一起看,用藥的方子商量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不見好。前幾天有個小丫鬟進(jìn)去時,見到了一個帶著污血的帕子,可是夫人說了,不讓下人們告訴你。” 她猛然一驚,赫然看向奶嬤嬤,驚慌的同時帶著一絲惱怒,“怎就這么嚴(yán)重?現(xiàn)在娘親病了,許多事不清楚,你們也跟著糊涂不成!” 奶嬤嬤捂著自己的臉,不敢說話。 那種疲憊感又重新涌了上來,她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卸了所有力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生氣嬤嬤的隱瞞,又感覺到一種無力感,最后揮揮手讓奶嬤嬤先下去。 她在蕪廊靜靜站了很長時間,最后不發(fā)一言,直接帶著丫鬟們出去了。 她提前去了如意坊,提出想要購買一些藥材之后,董管事立即熱心地說:“前段時間東家讓人去邊境一帶收了人參,這幾天剛送來了一批,有些年份不錯保存得也十分好,您要是需要的話,小人現(xiàn)在帶您去看看?!?/br> 藥材的利潤也是客觀的,因此如意坊專門辟了一個地方用來存放一些珍貴的草藥。 董管事戴上了一個專門縫制的棉布手套,讓人從庫房里將好的人參全都拿了出來,一件件替虞姑娘介紹。他對這些東西十分熟悉,年份、產(chǎn)地、藥性等都是信手拈來。 虞念清最后看中了一根據(jù)說八百年的人參,剛準(zhǔn)備要向董管事詢問價錢時,旁邊就響起了一道甜膩的女聲,“這個人參好漂亮??!”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門口的地方站著一對男女。 男女是一對剛定了親的未婚夫妻,此刻兩個人都穿了月白色衣裳,襯托得男人更加氣質(zhì)溫潤,女子更加嬌小玲瓏。 若是虞念清不認(rèn)識他們,怎么都要在旁邊夸上一句,好一對珠聯(lián)璧合的佳人。 可她偏偏認(rèn)識,還和這兩個人有些淵源,臉色便瞬間拉了下來。 梁景明也是這么多日第一次的見到她,看見熟悉的身影時他的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去喚她的名字“清清?!?/br> 楚清清小臉僵硬,不自覺挽上男人的胳膊并且用了幾分力道,然后偷偷看向面前的女子。 女子打扮十分簡單,如云的長發(fā)被梳起,只簪了一根芙蓉花式樣的玉簪,再無其余裝飾。這樣的梳妝最是考驗五官,偏生她五官又生得精致美艷,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底含著水光,望著被人時又無辜又風(fēng)情,讓人一眼就陷入進(jìn)去。 她之前是在宴會上看過虞念清幾次,只聽過的身邊的人夸贊虞念清好看,心里還不以為意。就算是好看又怎么樣,虞念清的未婚夫還不是對她死心塌地。 但是這么近看,她瞬間有種被比下去什么都不如的感覺。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復(fù)雜,臉上卻浮現(xiàn)了甜甜的笑意,“原來是虞jiejie,真的是好久沒見,你也是過來買東西嗎?” 說完之后,她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恐懼,有些害怕地躲在梁景明的身后,咬著嘴唇說:“還是你知道景明今日會帶我來挑選些補品,才特意等在這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