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卿(重生) 第39節(jié)
楊氏也措手不及,想要和虞家再次結(jié)親的事她可一分都沒有敢透露給鎮(zhèn)國公。她了解自己的丈夫,若是他知道了定是不會同意,所以想著先斬后奏將事情先給辦妥了。 誰知道的現(xiàn)在被撞見個正著。 她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擠出一個笑容,“我是來這邊坐坐,你這是……” 梁弘揚笑道:“我請了鄭老先生過來,準備替我的長子求娶虞家姑娘。” 話音剛落,屋子里便陷入到一片死寂當中。 梁景明震驚地轉(zhuǎn)過身子,就對上了梁知舟帶著幾分嘲弄的眼神。 因為要上門提親,今日梁知舟也精心挑選了衣服和配飾。一身利落的煙青色長衫,顯得越發(fā)風神俊茂,帶著高不可攀的貴氣,就算是站在鎮(zhèn)國公身邊也絲毫不遜色。 而他此刻跪在這里,額上的汗粘著頭發(fā),整個人狼狽不堪。 同樣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子,待遇就是這樣千差萬別。 梁景明握緊雙拳,指甲深陷進rou里,用這種疼痛來提醒自己。 楊氏整個人都仿佛是被雷劈過一般,梁弘揚察覺不對,淡淡掃過一眼自己的夫人和兒子之后,就沒有著急開口。 還是錢氏先反應過來,讓下人去將虞平生請過來。 梁知舟和虞念清的婚事之前就算是過了明路,鎮(zhèn)國公府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的誠意,請的保媒的人正是虞平生的恩師鄭老先生。鄭老先生也曾官居一品,等鄭家后人能獨當一面之后,便利索請辭回了家鄉(xiāng),這么多年都沒再駐足過京城。 請他回京城一趟,梁知舟也費了不少心思。 虞平生正是清楚這點,對這樁親事的最后一點不滿也就消失了,對梁弘揚和梁知舟的態(tài)度也十分和善,幾個人交談得十分融洽。 而楊氏和梁景明則和這種融洽的氛圍格格不入,越發(fā)坐立不安起來。 第47章 楊氏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結(jié)束, 和梁弘揚一起離開。 也許是在虞家時過于風平浪靜,她還以為自己的小心思沒有被任何人察覺,捏著手帕看向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梁弘揚, “知舟的親事怎么突然就定下來了,我先前都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今天倒是叫我嚇了一跳。” “那孩子情愿,我便隨了他的意思?!?/br> “那我便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嗎,好歹也提前和我說一聲,今日我坐在那里就像是外人一般?!睏钍祥_始絮絮叨叨念著。 她平日都比較會裝, 今日也實在是憋屈狠了,又難過這么多年對梁弘揚的付出沒多少用。真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 他心里面念著的還是前頭一個給他的生出的兒子。 這么一想, 她言辭中難免染上了一點酸, “景明日后若是要怪的話, 只能怪他生錯了肚子。若是從jiejie的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定是什么事……” 旁邊的桌子被猛得一拍, 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上面的茶盞叮里哐啷亂了一桌。 楊氏一個的激靈, 猛然對上了梁弘揚的壓著怒火的雙眸。 梁弘揚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在膝蓋上, 眼神鋒利地能將人的一層皮直接刮下來,“這么多年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知舟的親事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定下來,他自私冷血的名聲又是怎么傳出去的?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你一個人聰明人不成!” 楊氏瞳孔緊縮,死死掐住自己大腿,劇烈的疼痛之下她的面容都是扭曲的。她哆哆嗦嗦解釋, “我沒有……” “我不在意有沒有?!绷汉霌P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只知道, 知舟這次的婚事不會出現(xiàn)任何意外,你說是嗎?” 楊氏眼淚涌了出來。 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叫停了馬車。臨走前,他留給楊氏最后一句話,“這么多年我沒有納妾,是敬著你把持國公府的不易,這并不代表我不能納妾?!?/br> 這最后一句話徹徹底底震懾住楊氏。這么多年她早就習慣了外面對她的追捧,就算她曾經(jīng)是妾室怎么樣,她現(xiàn)在是國公夫人,且夫君對她一心一意后院中只有她一個人。 若是現(xiàn)在梁弘揚納妾,不就是將她的臉皮撕下來放在地上讓人隨意踐踏嗎。 想到這種可能,她便渾身發(fā)抖,失聲痛哭出來。 —— 梁知舟沒有跟著回國公府,是中間被召進宮中,一同去觀看清源真人煉丹。 說起來清源真人還是真的有幾把刷子,現(xiàn)在煉丹的老道士都發(fā)生過丹爐炸裂的事故,死在此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清源真人從學習煉丹以來,一直穩(wěn)穩(wěn)妥妥,且練出來的丹藥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聞起來有一種沁人心脾的藥香。 皇上自從見識了清源真人這一手之后,對清源真人越發(fā)依賴,經(jīng)常親自去道館同清源真人談論大道。了解更多之后,皇上對長生一事更加深信不疑,詢問怎么才能求得長生不老藥。清源真人說了幾句道家的詩文,繞了幾句話。 梁知舟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要離開時候同清源真人對視一眼,隨后兩個人都轉(zhuǎn)過視線去。 等到國公府,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梁知舟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挑了挑眉,然后就當做沒有這個人一般,就要直接離開。 自小他就是這般,無論自己的學問多么出眾,又或者是結(jié)交了多有權(quán)勢的人,他的這位兄長看向他是一直都是這般無視,仿佛他就是一個的跳梁小丑一般。 可他明明比梁知舟優(yōu)秀太多,梁知舟若不是占了先生的便宜,父親怎么會費盡心機替他鋪路,將他送到皇上面前。就算是婚事,父親都替他安排妥當。 可明明念清是他的啊。 梁景明雙手緊握成拳,沖著男人的背影說:“念清的心里一直有我,你用手段的逼迫她嫁給你,有什么好處。” 梁知舟停下了腳步,問了一聲,“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因為他喜歡的一直是我!”梁景明說著情緒就激動起來。 他帶著幾分自得,“我同她青梅竹馬,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愛我?!闭f著他拿起的腰間佩戴著的香囊,“這是她親手做的第一個香囊,一針一線戳得雙手都通紅的,和我說若是我喜歡的話,日后可以給我做很多個。還有這枚玉佩,這根發(fā)簪,這個扇子墜。我和她這么多年的感情,豈是你能比的。” 梁知舟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就要離開。 “她第一次親……”梁景明的話音剛落下,面上就迎來重重一拳。 他覺得整個腦袋天旋地轉(zhuǎn),然后膝蓋便被重重踹了一腳,直接砸落在石板上。 衣襟被一把抓起,他被迫抬起頭,和男人直接對視。 梁知舟整張臉都隱匿在陰影當中,眸子深黑,像是一汪不知底細的深潭,定定地看著他,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他心里一亂,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用不上一點力氣。 “你若是學不會說話,我倒是可以教教你?!绷褐勖偷闷∷牟弊樱屗痤^,然后一拳就揮了過去。 “你也知道念清對你多好,在你身上廢了多少心思,所以你又為什么要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呢?”上輩子她那么自傲的一個姑娘,到最后問了他好多遍,“梁知舟,是不是我不夠好啊”,一次次懷疑自己。 他當初自愿離開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何嘗不是希望她一生順遂風雨無擾。 所以梁景明,他怎么敢的啊。 他深深閉上眼睛,忍住嗜血的沖動,手背青筋凸起。 再直起身子時,他眼底恢復了清明。 他斯條慢理地拿出帕子,將手背上沾染的血跡一點點擦凈。他的頭頂是輝輝清月,腳底是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 頭一次,他正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為你做過什么,又有什么關(guān)系。往后余生,陪在她身邊的人只有我?!?/br> “你該慶幸自己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二公子。”梁知舟將帕子直接扔到他的臉上,冷笑一聲,“至少我會留你一命?!?/br> 梁景明直愣愣跪在地上,長久沒能夠爬起來。他低垂著頭,肩膀塌陷下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深陷入恐懼當中。 他敢確定,梁知舟重生了!和他一樣重生了! 梁知舟一定會報復回來了。 —— 虞念清早就從丫鬟那邊聽到前院的經(jīng)過,心中總有一點違和之感。梁景明這個人清高自負,將面子看成了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怎么會在她拒絕之后還主動上門來開口提親? 晚上梁知舟過來時,她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我們兩家之前都已經(jīng)鬧翻,他明知道上門來會受到刁難。我了解他,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他絕對不可能在這時候上門??墒俏艺娴臎]想出來,我身上還有什么值得圖謀的?!?/br> “你有多了解他?”梁知舟冷不丁問了這么一句。 “我自小和他一處長大的,當然……”她話說了一半,覺得不對勁,后面的話就變了,“也沒有那么了解,但是他是什么樣的為人還是能看清的?!?/br> 旁邊響起沉悶的笑聲。 虞念清覺得自己這么解釋也挺傻的,也多了點惱怒,“我是認真在和你討論?!?/br> “我知道。”梁知舟點了點頭,提了一句,“應該是看你的父親全頭全尾退了出來,再加上貪墨的事和楚家扯上一些關(guān)系,他怕影響到自己的仕途,可不就另找出路了?!?/br> “不過也真是蠢?!?/br> 讀書人最講究名聲。這時候若是他對楚清清不離不棄,倒還能顯得有幾分骨氣,現(xiàn)在就完全是走了昏招。 這點虞念清倒是同意,跟著點了點頭,又聽見男人說,“居然會找到我這里來?!?/br> 她忍不住側(cè)目看過去,等著后面的話。等了半天,男人都沒有任何想要說的意思,她便忍不住問:“他找你干什么?” “說了些有的沒有的?!绷褐凵斐鍪?,在桌子上布老虎的頭上戳了好幾下,轉(zhuǎn)移了話題,“這是你做的嗎?” “嗯,簡單縫了縫?!彼龔乃氖掷飳⒉寂汲樽?,又裝作不在意地問了一句,“他到說了什么啊?!?/br> “若是你真的想知道,親一下便告訴你。” 梁知舟看著對面的小姑娘瞬間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樣子,掩唇輕咳了兩聲,“我們已經(jīng)定親了,有些事情也該提前練習起來不是嗎?” 這都不知道是什么歪道理。 虞念清不想理會他,卻被握著手。 男人的視線從她的唇上掠過,笑意深了幾分,“真的不要試試看嗎?” 梁知舟玩笑的成分多一點,知道她對于這些事情生澀地不像話,也沒有準備逼迫。正準備岔開話題的時候,臉頰上倏得落下一個吻又迅速分開。 像是花瓣落在水面又被風卷走,只留下圈圈漾開的漣漪。 虞念清臉頰發(fā)熱,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剛剛的不算數(shù)。”男人的聲音低了幾度,沙沙的。 而后她便陷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尖擦碰到他的臉頰,然后被迫仰起頭。他的唇就在她的下頜處,呼出的熱氣噴灑過來,她的耳后通紅一片。 “再試一次?!绷褐壅f,意思十分明顯。 說話時,他的唇邊擦著她的下頜,眸色深沉,定定看著她,帶有一種強勢占有的意味。 她覺得不應該,可仿佛是被蠱惑了一般。 第48章 雙臂環(huán)著他的肩膀, 她微微喘氣。 緋紅色蔓延到脖頸,更像是一枚被蒸透了的蜜桃包子,軟乎乎的還帶著淺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