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她搖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梁知舟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像是哄剛出生的孩子那般。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不急不緩如同暖風,將心里那些焦慮和不安全都撫平,給人一種溫暖的力量。 而就在他的誘哄聲中,虞念清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醒來之后她的身體本就虛弱,又經(jīng)歷了情緒上的起伏,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 梁知舟不放心,請了大夫過來,確定這次真的只是睡著之后才松了一口氣,揣測起女子到底知道多少過往的真相,于是清源真人便又受了一回罪。 虞念清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因為醒了之后,她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和梁知舟在一起。因為愧疚,她和梁知舟相處起來的時候總有幾分氣短心虛,總覺得虧欠了什么,便努力想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方說侍候他穿衣、奉茶、磨硯等,又比方說在某些方面更縱容他。 完美得和名門望族中的當家主母一般。 只是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當是明媚的,帶著些驕縱和矜持,卻在感情上有些靦腆的。 梁知舟知道她應當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在女子又一次端茶過來時,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坐下。 虞念清被嚇了一跳,本能看向門口的方向就要站起來,可反應過來之后,只用手扶著男人的肩膀,笑著問:“怎么了?” “只是覺得醒來之后,你倒是同我生疏了?!彼皖^去抓她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長勻稱,如同用上好的暖玉雕刻而成,尖端帶著點粉色,在光亮下有幾分通透的感覺。 “哪里有?”她偏過頭去,反問著。 男人的手便從指尖劃到繡著兔子花紋的腰帶上,緩慢抽開。他半抬著頭,鳳眼上挑,慢聲說:“就比方說,以前你就不會這般容著我。” 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xù),原本整齊的衣服就松散開來,露出纖長的脖子和精致的鎖骨,以及下方若隱若現(xiàn)的曲線來。 熱氣上頭,搭在男人肩上的手指都蜷縮在一起,她仍舊沒有阻止的動作。 “這還不算是生疏嗎?”梁知舟問。 于這件事上,她其實沒有多少底氣,避開不談,實在是沒有想好怎么和梁知舟說過去的那些事,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將事情完全消化。 她雙手放在梁知舟的臉頰上,低頭快速飛吻著,想要糊弄過去,便反問著:“難道這也算是生疏嗎?” 他也知是轉(zhuǎn)移話題,眉心跳動著,又問了一次,“真的不肯同我說說,我……” 未盡的話消散在唇齒間。 作者有話說: 確實是快結(jié)尾了,我是想我這幾天多寫一點,然后大結(jié)局,但是沒想到手速很慢,沒寫完,還在努力當中。 這本故事我很喜歡,一開始確實只想寫一個甜餅,寫一個前世今生, 走到尾聲了,希望能換來圓滿, 梁知舟會再同念清表白,不再是單方面他喜歡但是念清懵懂無知 是兩世的他們都相互喜歡著 我盡量寫多一點,我想有些情節(jié)放在一起,很愛你們的,安安 第89章 虞念清在這方面, 就是沒什么天分的學生,就是連親吻也只會些最簡單的。 只是唇瓣和唇瓣的相貼。 是一種極為柔軟的感覺,也說不上和親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樣, 只是心跳一下子變得很快。 要是按照往常,梁知舟很快就會反親過來, 后續(xù)的事就根本用不著她去主動。 但是很久的時間,她都沒有感覺到后續(xù)的動作。 嗯?霧蒙蒙的杏眼朝著男人的望過去,他倒是有些淡然,一只手撐在水梨木的椅子扶手上, 好整以暇,“不是說沒有生疏嗎?到時可以證明給我瞧瞧?!?/br> 這要怎么證明? 男人曲起手指, 在自己染了一層水光的唇上輕點幾下, “可以從這里開始證明。” 他坐姿閑散, 整個人往后面揚去, 鳳眼微微瞇起,慣是風流的模樣, 活脫脫一位生長在錦繡堆里的公子哥。如果, 如果上輩子他沒有喜歡上自己, 最后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呼吸停滯,她晃了晃腦袋, 想要將腦海中那些信息清除掉。 因為這樣的舉動,碎發(fā)掉落下來,輕飄飄垂落在脖頸邊。烏黑的發(fā)絲與瑩白纖細的脖頸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落在男人眼里時,就有了一種別樣的意味。 梁知舟呼吸急促了幾分, 面上仍舊端得很穩(wěn), 只是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自覺將抓緊, 上下滑動了兩下。 椅子都是經(jīng)歷過精心打磨的,光滑圓潤找不到一點兒瑕疵。節(jié)骨分明的手指握上去,淺慢滑動著卻還是覺得缺少了什么,他抿了抿唇。 “不生疏的?!?/br> 從他這個角度看,女子沐浴在溫暖的光線中,下頜白皙到有幾分剔透的瑩潤感,粉嫩的唇瓣邊緣如同發(fā)著光一般。 杏眼下垂著,然后緩慢貼了上來。 天賦不高卻足夠用心。 先是簡單的輕抿著,一點點含了進去,用牙齒細細地咬著。 不疼,卻是另一種酥麻的感覺的,類似于用一個姿勢久坐之后猛然站起的腿部的酥麻。那種感覺往人的血液里鉆,流經(jīng)四肢百骸,讓人后背都發(fā)麻。 梁知舟猛然將扶手攥緊,仰頭時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呼吸也急促起來。 然后細細的吻往下,又沿著緊繃的下頜線上去,落在耳后的那塊地方。 溫柔而潮濕,帶著淺淡的香氣,如同剩下雨水漫過青青長堤,洶涌而退卻不得,然后戛然而止。 泛著紅的鳳眼瞇起,往女子那邊看過去,眼中還帶著幾分詢問。 女子摟過來,耳垂紅得都快要滴出水來,聲音也不像往日一樣清亮,帶著幾分軟糯,“其余的……我……我不大會?!?/br> 這有什么難處。 “我可以教你?!蹦腥说穆暰€緊繃,低沉得不像話,拉著她的手來到自己原本就散開的衣襟處,慢慢往下。 “這里是里衣?!?/br> “這是鎖骨,要從這里往下?!?/br> “這是腰帶?!?/br> “這是……”他倒是頭一次知道了當夫子的好處,“開始吧?!?/br> 但似乎男人打定主意袖手旁觀,并沒有其余的動作。 她只好慢慢挪動著身體,像是要軟成一灘水,最后整個人都快虛脫地滑落。在最后關頭,卻被男人一下子握住手臂,固定在他的身前和椅子兩邊的扶手上。 然后被迫著。 她沒有一絲力氣,最后還是被梁知舟抱著去洗漱放到了床上。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下去,她根本就不想動彈,被人攬在懷里昏昏欲睡之際,就聽到男人像是輕嘆了一聲。 “還是不想和我說,你都在夢境中看到了什么嗎?” 她睜開眼。 時間往前推進,天色早就轉(zhuǎn)黑,初春的冬夜寒冷而又漫長,像是沒個盡頭,這點倒是和上輩子有些相似。 這越發(fā)襯托得這輩子像是一場美好的夢境,所以她怎么去開口呢? “讓我想想吧,有些事情我自己還沒弄得明白?!彼鲋^,去問,“你說,我們會一直好好在一起么?” 一直一直在一起,不用再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分開。 黑夜中,男人親了過來,抵著她的額頭,篤定道:“這是自然的?!?/br> —— 梁知舟將厲王擊退之后,謝格義便來這里接管了軍隊。原本他從謝家的人來這里時,就應該要啟程回京,但是因為虞念清一直沒醒,他回京城的事便擱置下來。 現(xiàn)在虞念清身體恢復了些,便將回京的事提上日程,提前同謝格義告別也將后續(xù)的事交代一番。 這原本和她沒什么關系,但是梁知舟在要出門時,將她也帶著一同前去軍營。 “謝格義的meimei也過來了,之前你不是說謝永寧人很好,這次過去還能看見她。” 虞念清和謝永寧交集很少,但對她印象很深。 雖然時下對女子的約束要比前朝開放很多,邊關就不必說了,就是在文風甚行的江南一帶,也有女子入學堂讀書又或者是出來做些生意,這些都并不稀奇。但在女子愛好并擅長習武的并不多。 尤其是在京城,各家顧忌著所謂的身份和面子,對女子的一言一行都有標準,稍微出格些的都會被視為離經(jīng)叛道,視為不齒。甚至她的娘親僅僅是因為出身商賈,便被人在私下里說是滿身銅臭味,還受了不少虞老夫人的窩囊氣。 但是謝永寧卻不一樣,恣意張揚,頂著旁人有些異樣的目光也敢直接穿著男裝跟著去狩獵。而她也沒有旁的想法,只是一個簡單而純粹的小姑娘,堅持著自己的喜歡。 聽說她也過來了,虞念清便跟著一起去了軍營。 他們先去見了謝格義,梁知舟先是同他交接了一下手上的糧草調(diào)度,便說了自己不日要回京。 仗是梁知舟打的,幾乎將厲王的軍隊擊潰,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殘和臨時被抓的壯丁,實在成不了什么氣候,平定是早晚的事。他這時候過來接手,就直接分走了梁知舟大半的功勞。 這是當今圣上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因為謝家時代駐守邊關,同多年前的徐家一般,是皇上抵御邊境來犯時手上最鋒利的刀刃。謝格義是下一代謝家的領頭人,再多的功勞也是對謝家表示的一種信任與獎賞。但是梁知舟不一樣,梁知舟出身鎮(zhèn)國公府,在京城多年有自己的經(jīng)營,本就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再耀眼些,那就是功高震主,當今皇上自然忌憚這一點。 只是七皇子才借著他們的勢登上天子堂,這才多久的時間就玩弄起帝王的平衡之術?那么其他人呢,謝格義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不是喜歡搶人功勞的,不管中間有什么緣由,總是欠了梁知舟一份人情。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謝格義端起旁邊的青瓷茶盞,朝著梁知舟示意,“你回京那天我未必趕得上送你,便提前祝你一路順遂。日后若是有事,讓人寫信給我就是?!?/br> “我也不會同你客氣。”他伸手拎著茶盞,同謝格義碰了碰,再多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倒是在送他們出去的時候,謝格義托付給梁知舟另一件事。若是日后遇上了十皇子,他能夠幫上一把就幫上一把。 梁知舟很快答應下來,倒是虞念清自己覺得有些吃驚。 她醒過來之后也聽梁知舟說了一些京城現(xiàn)在的局面,知道當初五皇子和七皇子爭斗落了下乘,以謀逆的罪名當場誅殺,而作為五皇子胞弟的十皇子則下落不明,應當是逃了出去。 先帝在厲王身上吃了虧,現(xiàn)在的皇帝自然不肯再犯同樣的錯誤,暗中派人找尋十皇子的下落。 那謝家是怎么和十皇子扯上關系,又敢冒著這個風險向梁知舟開口承了這份情的。 她倒是沒有立即開口,等出了營帳往謝永寧新帶的娘子軍訓練的場地走時,問了一下梁知舟。 “十皇子后來追求過謝永寧,還救過她一命,謝家也是在還這份情吧?!绷褐鄣闹赖牟欢?,主要也是對別人的事不怎么上心,還是聽謝格義提了這么一句。 虞念清有些意外,去幽州那次應當是十皇子和謝永寧第一次相遇,兩個人怎么就有了這么深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