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中)
5. 女巫的小屋子仍然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亞麻色的單人沙發(fā),一張大的木頭桌子,溫馨緊實的小廚房以及一個小小的壁爐,冬天這里就會燃起溫暖的魔法火焰。 沒錯,女巫是不可能去砍柴或者買柴火的。 她從未在花滿滿面前掩飾過她的魔法能力,小家伙到處亂說她的名字,這個倒不是很重要,真正的秘密花滿滿從來都是守口如瓶。 小小的她比mama想的要聰明的多,她知道怎樣保護mama。 可這個叫弗薩羅的高個子她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有點喜歡,一見面就送了她一把刀和一個金幣,mama平時是絕對不會給她玩刀子的。 女巫今天心情莫名其妙的相當(dāng)不錯,也許是她的小金庫又充實了不少,也許是今早花滿滿抱著她甜言蜜語說她多么多么美麗,總之她此刻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 她決定休息一天,在家再學(xué)習(xí)一下烹飪的魔法,現(xiàn)在刀子已經(jīng)很聽話的切菜配菜了,就差鍋子能自己學(xué)會怎么調(diào)整最好的火候。 門口傳來“登登”的敲門聲,女巫以為是送牛奶的人,她每個月都給花滿滿訂牛奶,因為她聽到隔壁大嬸說小孩子喝牛奶會長得高。 門一打開,花滿滿像炮彈一樣沖進她懷里,開心得給她展示手中的短刀。 “mama?。「ニ_羅給了我一把刀??!”女巫被刀鋒晃暈了眼,刷的一聲,刀子從花滿滿的小手里飄起來,浮在半空中。女巫跟門口站著的人對上視線。 砰,砰,砰。 是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翠碧絲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個頭嬌小,黑發(fā)及腰,穿著舒適的棉質(zhì)家居長裙,臉上未施粉黛,卻格外清爽可愛,烏黑溜圓的大眼睛,鼻尖有一些細(xì)細(xì)的雀斑,嘴唇小小的,有一顆圓潤的唇珠。 她應(yīng)當(dāng)是見過這個女人的,在哪里見過呢?翠碧絲的頭又開始疼起來。 女巫尷尬得讓刀子悄悄飄下來,落在桌子上。 花滿滿看兩個大人就看著彼此,不說話,心里疑惑,她拉住mama的手,“mama,她不是壞人,她說她不是壞人,她想見見你?!被M滿怕自己做錯了,開始惶恐起來,藍色的大眼睛里蓄起了淚水。 “寶貝,mama知道她不是壞人?,F(xiàn)在你去找格多玩好不好?這把刀子是這個jiejie的,要先征求jiejie的同意才可以拿對嗎?等你玩好了,就可以回來吃飯了?!被ì幱H了親花滿滿的額頭,安撫好小孩,花滿滿見mama沒生氣,還對她很溫柔,又放心了。 “jiejie說送給我了。”她又依依不舍得看著刀子。 “我們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mama等會會付錢給jiejie,你等會再回來玩吧?”花瑤雖溫柔,但很講原則,在花滿滿面前。 “那好吧。弗薩羅jiejie,求你賣的便宜一點,我們家沒有那么多金幣!”花滿滿又折回翠碧絲身邊,拉拉她的手。 花瑤扶額,翠碧絲一把抱起她,嚇得花瑤趕緊沖過去怕翠碧絲對花滿滿做什么,結(jié)果翠碧絲只是笑著顛了顛懷里的小人。 “我叫弗洛倫薩,不是弗薩羅。刀子說送給你,不會食言。我是一個軍人,軍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br> “天吶!天吶!你是軍人,你是不是殺了很多人!你好厲害啊!我也要當(dāng)軍人的,mama不讓我當(dāng),她說我的另一個mama就是打仗死掉了,她不想我也死掉…… 但我應(yīng)該不會死的,因為你給了我一把刀子…..我會把刀子捅……” 花滿滿摟著翠碧絲的脖子開始絮絮叨叨,花瑤越聽越害怕,她的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嘴巴跑火車,藏不住任何秘密,以及……會說一些普通小孩不會說的可怕發(fā)言。 “另一個mama?你有兩個mama?”翠碧絲的藍眼睛看向花瑤,花瑤rou眼可見得顫抖起來。 “嗯吶,我沒見過她,因為她死了,mama說的。她頭發(fā)很長,是金色的,跟我一樣,還有藍色的眼睛,跟你一樣!個子很高,跟你也很像,只不過你是黑頭發(fā),而且是短的。”花滿滿咯咯得笑起來,她還小,講話顛三倒四,但已經(jīng)比同齡小孩說出來的東西要多得多,信息也很豐富完整。 “好了,滿滿,你現(xiàn)在可以去玩了?!被ì幇鸦M滿從翠碧絲懷里撕下來,推著她的小屁股把她趕出了門,花滿滿好幾次回來砰砰砸門,花瑤都沒給她開。 兩個大人在屋里,沉默了好一陣,花瑤走到桌上把那把短刀拿起來,遞給翠碧絲。 “這個我們不能要,她還太小了,玩刀子很危險。” 翠碧絲不接,她凝視著花瑤,似乎要把她的模樣刻進自己的腦海里。 “你是女巫?!彼V定得說。 花瑤一驚,刀子掉在地上,咣當(dāng)一聲。 “我曾失去了三年的記憶,應(yīng)該是一名女巫抹去了,我不知道這個女巫是誰,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在她曾經(jīng)住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你的女兒。也許你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訴我嗎?”翠碧絲靠她靠得很近,一股玫瑰的香氣鉆進她的鼻尖,又是記憶深處的香味。 “我不是女巫,我什么都不知道?!被ì幒笸藥撞剑浔探z就逼近幾步,直到退到壁爐處無處可退。 “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你能幫我解開這個咒語嗎?”翠碧絲盯著花瑤的唇珠,那里似乎有一種魔力,只要……吻上這個小珠子,就能釋放內(nèi)心的欲望。 看著人說話,盯著嘴唇,是極其不禮貌的,除非你們倆在曖昧,而那個人對你想入非非。 “我都說了我不是……唔……” 翠碧絲摟住她的纖纖細(xì)腰,吻住了她否認(rèn)自己是女巫的唇。身體先于她的理智行動,而女人也沒推開她,她摟的更緊,似乎要把花瑤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唇舌忘情得糾纏,翠碧絲的舌探索著女巫口中的每一個角落,而女巫被動得承受著這個突如其來的熱吻,好像很習(xí)慣,好像她們本該如此。 直到花瑤喘不過氣,推開了翠碧絲,翠碧絲不愿她離開自己的懷抱,急切地在花瑤的頸上嗅著,玫瑰花的香氣讓她陶醉。 “弗洛倫薩小姐,這就是軍人的風(fēng)度嗎?進了別人家門就開始做這種事?”花瑤最終還是掙脫開她的會懷抱,挪到了屋子的另外一個角落。 翠碧絲無言以對,她的心臟跳動的太快,guntang的讓她抽痛,從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起,她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花瑤就是那個女巫,冥冥之中一切都有指引,不然她的女兒怎么會返回樹屋玩耍,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卻放任她進入密林亂玩,說明這個孩子不簡單,她是女巫的孩子,而密林是女巫的家,她們無所畏懼。 等等,孩子。 “花滿滿多大了?”翠碧絲不回答花瑤的質(zhì)問,她的藍眼睛撒上一層陰霾。 “她五歲了,怎么了?”花瑤警惕起來,她的眼睛望向窗外,看到花滿滿在外面跟另外幾個孩子打鬧,稍微放了心。 “是你生的嗎?”翠碧絲大步走向花瑤,又把可憐的小女巫逼到角落里。 “……. 是我生的?!被ì幒芟霌u醒翠碧絲,花滿滿金發(fā)碧眼,而她黑發(fā)黑瞳,試問哪個黑眼睛的mama可以生出如此澄澈藍眼睛的小孩。 “孩子爸爸是誰?”翠碧絲的胸腔里滿是怒火,她哪里還細(xì)想的了那么多,無名之火讓她燃燒。 “……她沒有爸爸。” 花瑤開始胡說八道。 “那你跟她另一個mama生的嗎?兩個女人怎么生孩子?你明明…… 有我不是嗎?你怎么敢……” 翠碧絲聽到自己的嘴里說出非她理智的話語。 花瑤震驚得望著她,翠碧絲自知失言,她閉上嘴,冷峻的臉上寫滿了被背叛的憤怒,活像將妻子捉j(luò)ian在床的丈夫。 “弗洛倫薩小姐,我覺得我們的見面非常不愉快。我只是一個普通的mama,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可不可以離開我的家,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被ì幭铝酥鹂土?。 翠碧絲不是不要臉的人,她陰沉著臉,想要轉(zhuǎn)身離開,卻感覺心口一陣絞痛,她倒在了地上,閉上眼前,是花瑤撲到她身上驚慌的臉。 6. 翠碧絲再次醒來時,又是在密林的入口處。 這次她的頭更痛,更多的記憶從她的腦子里被移除了。她很清楚記憶沒了,這種空白非常人能忍受。 記憶沒了,不是那消失的幾年就也跟著無縫銜接的離開,她覺得有重要的人和事都不受她掌控的消失。 她摸了摸腰側(cè),短刀沒有了。有人拿走了她的短刀,她沒有可能讓人近身打暈,還拿走她的貼身武器。只有可能是親近的人,才有可能做到。 這個世界上,除了已經(jīng)死去的家人和朋友,還有誰是她親近的人呢? 花瑤帶著花滿滿和烏梅風(fēng)塵仆仆得回了阿姨們的家,阿姨們都驚訝的不得了,但很快就歡喜得接納了花滿滿,滿滿每天都活在各種各樣的溺愛和夸獎中,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天堂,跟小伙伴們分開的傷心很快就消失了。 姨婆們的家到處都是精湛的魔法,家里的每一處都不需要人力,滿滿每天早上起床,小衣服都會自動穿到她身上,一些柔軟的小毯子會把她包裹住運送到姨婆的餐廳里。 花瑤跟阿姨們抱怨了很多次,不要太溺愛花滿滿,以后連飯都不用自己吃了,沒有人聽她的。 她也有自己的煩惱,姨婆家有一百個水晶球可以供她監(jiān)視翠碧絲,親手抹去翠碧絲的記憶,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那個吻又勾起了她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可她又能做什么呢,翠碧絲的人生本不該脫軌,她現(xiàn)在還帶著花滿滿,翠碧絲以為她跟別人生的孩子,不該再在公主本就艱難的人生里增添打擾。 花瑤的心里,翠碧絲再怎么兇神惡煞,都還是她當(dāng)初愛上的高貴公主。翠碧絲本人早八百年忘了當(dāng)公主的感覺,她不喜歡束手束腳的生活,當(dāng)了軍人反而解放了她的身體和心靈。 女巫無心插柳柳成蔭。 說是這么說,她還是每天沉浸在水晶球前,關(guān)注著翠碧絲的行蹤。 阿姨們看她又長出了戀愛腦,給她安排了很多事情做,比如種玫瑰,收玫瑰,剪玫瑰,插玫瑰,帶花滿滿玩水玩兔子玩各種各樣的新奇的東西。 姨婆們給滿滿制作了一個魔力球,定期往里面沖注魔力,花滿滿只要背著這個小球,就可以使用常用的咒語。 花滿滿每天都很開心,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用魔杖吐出一個泡泡,包裹住烏梅,看著黑貓在里面露出無語的表情。 可她知道m(xù)ama不開心,自從那個高個jiejie來看mama以后,mama就開始失魂落魄。 晚上睡覺的時候,花滿滿還是習(xí)慣跟花瑤擠在一起,盡管她已經(jīng)擁有了一個完美的公主房。 “mama,弗羅薩是我的另一個mama嗎?她沒有死對嗎?mama你喜歡她對嗎?”花滿滿看起來大大咧咧,實際是個極其敏銳的孩子。 “寶寶,她不是你的另一個mama,只是mama怕你想要爸爸才這么說的?!被ì幵诨M滿奶香的胸口親了好幾口,花滿滿覺得好癢,抓住花瑤的長發(fā)咯咯大笑。 “安妮姨婆說了,如果愛不說出口,就會過期,過期的愛是沒有意義的?!被M滿把mama馨香的長發(fā)含到嘴里又吐出來,準(zhǔn)確的復(fù)述姨婆的話。 “寶寶,你也許真的是小天才,你應(yīng)該進學(xué)校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天文和地理?!被ì幬兆∷氖郑X得花滿滿的智商應(yīng)該是很高的,跟翠碧絲其實很像。 說起來因為兩個人都是金發(fā)碧眼,花滿滿俊秀的五官還沒長開,還帶著孩子的軟糯,但已經(jīng)可見未來的風(fēng)采。五歲的女孩已經(jīng)有六七歲的個頭和心智。 倒更像是翠碧絲的孩子。 盡管翠碧絲沒有帶回女巫的心臟,她還是逐步取得了國王的信任。從武將漸入朝堂,多次替國王解決危機。 翠碧絲的封地進一步擴大,賞賜紛至沓來,一時風(fēng)頭無倆,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貴。有人說她肖似消失的公主,也有人說公主白皙高雅,而弗洛倫薩是黑面女神。 國王似乎對風(fēng)言風(fēng)語毫不在意,只是審視弗洛倫薩的時間變長,這張沉靜堅韌的臉上總是寫著謙卑,跟那個目中無人的公主聯(lián)系不到一起去。 花瑤還是替翠碧絲高興的。其實她不介意替翠碧絲弄死國王,不過女巫們不完全跟王國脫離關(guān)系,往往跟國王或者祭司有契約,比如百年之內(nèi)不干涉皇室內(nèi)政和因果,國王默認(rèn)哪些地盤屬于女巫,不出兵干涉。 所以花瑤擅自誘騙鄰國王子,被姨婆們知道后狠狠的罰了,罰她三個月禁止使用水晶球偷窺翠碧絲。 成為貴族,免不了要應(yīng)酬喝酒舞會,翠碧絲煩不勝煩,她現(xiàn)在最愛做的事就是時不時去密林里散步,偶爾抓幾個兔子烤了吃。 她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遺落在了森林里。 這天,她來到了一棵巨大的樹前,這棵樹極其龐大,樹蔭頂遮天蔽日,長而有力的樹枝伸向四方,似乎在庇護著她身下的小樹們。 翠碧絲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樹干,感覺到微微的魔力的波動,她抬頭看,樹影婆娑,透出一些燦爛的陽光。她的腦子里裂開了一道縫隙,她想起了一個小女孩的笑臉,那天,她強吻了小女孩的mama,那個嬌俏的小女人并沒有拒絕她,也許她再堅持一下,她就能把那身長裙剝了,吮吸到香軟的rufang。 這兩個人反復(fù)出現(xiàn)在她記憶的間隙里,可她并不知道她們是誰,只有每每想起時,心里就空落落的。 由于翠碧絲冷硬的女武將的形象,想要給她做媒的人有點為難。比她高大威猛帥氣的男人不是沒有,可翠碧絲那毫不柔美的姿態(tài),不照顧任何男人的耿直言語以及總是偏好行動方便的男裝,讓她的異性市場一下子縮到最小,沒有男人敢說自己喜歡翠碧絲這樣的女人。 行,她看起來也不喜歡男人,不喜歡男人也沒事,女人多的是。 翠碧絲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自己闊別多年的,可以說是戀人。女官名叫洛妮婭,她成為某位公爵的小妾,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在兩歲時不幸死于高燒,洛妮婭本來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女兒的死深深得刺激了她,她堅決得跟公爵結(jié)束了婚姻。 她彈的豎琴是王國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依靠這個能力,洛妮婭又重新回歸女官的行列,教授貴女們豎琴。 她在宴會上出現(xiàn)并不奇怪,貴族們的宴會需要雅致悠揚的音樂,她時常被請去演奏。 翠碧絲可以說是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洛妮婭。她年歲長了,仍然不失風(fēng)韻,金發(fā)盤成精致的花苞,身材更加豐滿突出,白嫩纖細(xì)的雙手在豎琴上劃出動人的音符。 做過母親的人,身上會有一種韻味,她也許不再纖細(xì)柔美,不再靈動活潑,可她開始有了另一種力量,因為她的身體曾為了孕育另一個小生命而拼盡全力,母系的力量在于天然的生育權(quán)和跟孩子沒有縫隙的聯(lián)結(jié)。 洛妮婭透過豎琴跟翠碧絲遙遙相望,她不像心暗眼瞎的國王,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翠碧絲。 茶歇時,翠碧絲拿著一杯白葡萄酒,走到了洛妮婭的身邊,洛妮婭有點害羞得看了她一眼,藍色的眼睛里盛滿了重聚的喜悅。 “我從沒聽過這么動聽的豎琴,像是天堂上的音樂?!贝浔探z真心贊嘆,她也曾是琴棋書畫樣樣拿手的貴女,可她棄文從武,再不愿作畫彈琴寫詩。 “長官過譽了,我只不過是彈了譜子上的音符而已?!甭迥輯I又隨意給她撥了一個小調(diào),翠碧絲笑了,這個笑容好看的讓洛妮婭有點癡迷。 不喜歡翠碧絲的人眼睛都瞎了。洛妮婭心想。如果此刻花瑤能看見這一幕,肯定又會嫉妒的吐酸水,但誰叫她偏要抹去翠碧絲的記憶,沒了記憶的翠碧絲,能夠想起最接近愛情和親近的人,就是洛妮婭。 洛妮婭開始出入翠碧絲的府邸,為她彈琴。她自覺跟公爵的婚姻是對公主的背叛,從來都不敢在翠碧絲面前逾矩,彈完琴就離開,翠碧絲想跟她聊聊都抓不住她。 花瑤的水晶球禁被阿姨們解開后,她看到了令她目眥盡裂的一幕。 翠碧絲儼然跟洛妮婭重歸于好,洛妮婭在她房間里給她單獨彈琴,彈完琴翠碧絲請她去餐廳里小酌幾杯,聊的盡興時洛妮婭的身體稍稍靠近翠碧絲,翠碧絲也沒有拒絕。 女巫不能一天中每一刻都監(jiān)視著別人,水晶球能看到的范圍也有限。 花瑤的想象里,翠碧絲已經(jīng)跟洛妮婭滾到一起,在床上彈豎琴了。 她氣的長發(fā)毛躁,在房間里狂躁的轉(zhuǎn)圈,發(fā)出巨大的推椅子的聲音,跟她好多年前看到翠碧絲跟洛妮婭縱情上床時一樣瘋狂。 女巫一點沒變,她還是個愛嫉妒的自私鬼,她抹去翠碧絲的記憶,卻還心底里期待翠碧絲只忠誠于她一人,殊不知別人拍拍屁股就要重新進入新的關(guān)系了。 當(dāng)時翠碧絲對她有了女兒的事的怒氣,估計還沒有她此刻的十分之一劇烈。 花瑤在房間里放聲大哭時,花滿滿慌慌張張沖進來,抱住蹲坐在地上的mama,給她擦眼淚。 “mama怎么了?mama別哭-------” 滿滿好心疼,她用魔法小球變出一大捧玫瑰花塞到花瑤的手里,想讓mama開心。 花瑤哭的鼻涕都出來了,她在花滿滿面前一直是溫柔強大的mama,很少這么失態(tài)。回到阿姨們的家以后,做什么都有人撐腰,她那種小女人的心態(tài)又出現(xiàn)了。 “寶寶,她不要我了。是我把她趕走了……. 嗚嗚嗚……” 花瑤抱住花滿滿,眼淚像豆子一樣打在小人兒的頸窩里。 “mama,如果你很愛她,你應(yīng)該去追回她,哭是沒有用的,因為她看不到你哭。如果她像我一樣愛你,你哭了她也會難過的。她如果不愛你,我就去殺掉她?!被M滿拿胖嘟嘟的手指頭擦掉花瑤臉上的淚,小臉寫著嚴(yán)肅。 花瑤破涕為笑,“滿滿,你不能因為別人不愛mama就殺掉那個人。小小年紀(jì),就把殺人掛在嘴上,你會嚇壞你未來的同學(xué)?!?/br> “多羅西姨婆說女巫們都是這樣的,如果不愛她們,就殺掉再找一個。我現(xiàn)在還不是女巫,但遲早會變成女巫的。”花滿滿振振有詞,花瑤知道帶她回人類世界必須要加快腳步了,否則在姨婆家,花滿滿會變成第二個花瑤,不知天高地厚,沒有倫理道德。 也許是聽了花滿滿的鼓勵,花瑤冷靜以后,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翠碧絲多次邀請洛妮婭來家不是沒有自己的私心的,一方面,她心底的角落里仍然懷念多年前跟洛妮婭情投意合的日子,那時候洛妮婭發(fā)誓非她不嫁,再見面時卻物是人非。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國王的態(tài)度,國王很清楚洛妮婭是翠碧絲的舊情人,洛妮婭的頻繁出現(xiàn)絕非偶然。 今天的洛妮婭格外動人,她穿著極其低胸的白色抹胸長裙,飽滿的胸部呼之欲出,完美的臀部曲線被修身的長裙勾勒的纖毫畢現(xiàn),兩條藕斷一樣的胳膊白的發(fā)光。這樣美麗的身體上,卻什么裝飾也沒有,沒有珠寶,沒有耳環(huán),金發(fā)披散在胸前,格外嫵媚,又顯示了一點脆弱,似乎歡迎別人去打開她。 洛妮婭到了也不彈琴,而是要求跟翠碧絲喝兩杯,翠碧絲本來被蠢國王的政事弄的焦躁,美人舉著酒杯,笑意吟吟得望著她,她的態(tài)度漸漸緩和,放松身體跟洛妮婭碰杯。 “殿下,這么多年了都沒變。酒量很一般?!甭迥輯I聲音嫵媚,每一個字都帶著誘惑。 翠碧絲以前擅長吟詩作對,玩弄人心,現(xiàn)在擅長打架殺人,就是不那么擅長喝酒,喝一杯微醺,喝兩杯中熏,多喝幾杯就要徹底醉了。 翠碧絲望著那閃閃動人的黑瞳,雙眼有點渙散,她放下高腳杯,沙啞得說:“洛妮婭,來我懷里喝?!?/br> 洛妮婭耳朵紅了,站起身溫順得坐在翠碧絲的大腿上,翠碧絲大腿敞開,長靴點地,美人趴伏在她胸口,當(dāng)真曖昧至極,下一秒就要擦槍走火了。 洛妮婭含著一口酒,溫柔得捕捉住翠碧絲的有點干燥的唇,一下一下地用酒潤濕心上人的唇齒。 翠碧絲把手伸進洛妮婭的胸口,緩緩地感受著rufang柔軟滑膩的手感。另一只手滑進開了高叉的裙子,摸向女人的禁地。 洛妮婭嚶嚀一聲,捉住她作亂的手,含羞帶嗔得瞪了她一眼,翠碧絲一把抱起她,洛妮婭不比她矮,穿了高跟鞋甚至比她還高個幾厘米,這么豐滿多汁的美人抱起來竟不如盈盈一握。 被扔到床上的洛妮婭雙耳脖子都通紅,她剛想開口說什么,翠碧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清明,像從未喝過酒,“你不是她,你是誰?” 洛妮婭沉默不語,翠碧絲手上用力,洛妮婭被掐的呼吸不暢,臉漲紅,她奮力推拒,發(fā)現(xiàn)翠碧絲的力氣大到她根本無法動彈,再用力點,她可能就會窒息而死。 一道白光閃過,花瑤捂著脖子出現(xiàn)在翠碧絲面前,洛妮婭的衣服對她來說就像少女偷穿了成熟少婦的衣服,很快松垮得落下來,花瑤小巧的乳和纖細(xì)的腰落在翠碧絲的眼里。 “你再怎么不解風(fēng)情,也該憐香惜玉!掐死你的情人你很自豪嗎?”花瑤看翠碧絲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的胸看,羞窘得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痛斥翠碧絲下手狠毒。 “你進來的第一秒我就知道不是她。洛妮婭根本不像你……這么……” 翠碧絲似乎在組織言語。 “你很了解她咯,看來沒少上床?!被ì幒軞?,很醋,很不開心。 “你錯了,我現(xiàn)在根本不了解她。我想說的是,她根本不像你一樣,這么sao。”翠碧絲緩緩坐在床沿,看著滿臉震驚的花瑤。 “我才不信,你剛剛一副被迷的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你不可能猜得出我不是她!”花瑤還是不滿翠碧絲剛剛的孟浪,即使手指是揉捏的她的乳,那也是因為她變得是洛妮婭的模樣。 “你太緊張了,女巫,你的眼睛是黑色的,而洛妮婭是藍色的眼睛?!贝浔探z解答了她的疑惑。 …… 百密一疏。花瑤只想著模仿翠碧絲喜歡的成熟女體,完全忘了瞳孔的顏色。 “我現(xiàn)在殺了你,掏出你的心臟,獻給國王,他會賞我黃金萬兩,位極人臣也說不定。”翠碧絲手朝虛空一指,一道銀光纏繞到她手上,化作一把銀劍,直指花瑤的胸口。 花瑤本想用洛妮婭的身體跟翠碧絲先共度良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解渴,沒想到翠碧絲不僅一會兒戳破她的戲碼,還要用她造的劍殺了她。 如果是以前,她到底要跟翠碧絲決一死戰(zhàn),無情無義的狗女人該還她心頭血,再跪下來舔她的腳。 可現(xiàn)在花滿滿還在家等她回家,她雖有魔力,但翠碧絲離她太近,她并非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她發(fā)動傳送的口訣,卻發(fā)現(xiàn)口訣失效,她的腳踝上被扣上了冰涼的鎖鏈,是專門用來鎖住有魔法的生物不讓它們逃跑的鎖鏈,一般用來拴著獨角獸或者魔龍。 “翠碧絲,你不得好死!”花瑤口不擇言,黑色的長發(fā)在盛怒之下變成銀白色,根根站立,飄舞在空氣中。 翠碧絲扯開花瑤的被子,一對白生生的乳裸露在空氣里,上面點綴著兩顆紅櫻桃,而雙乳間的胸口,是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心臟曾被剖開的痕跡。 翠碧絲的劍自己瘋狂抖動,落在了地上。 公主看著那道疤痕,無數(shù)記憶閃回入她的腦子,好的,壞的,甜蜜的,爭吵的,最后停留在花瑤倒下,胸口插了一根極細(xì)極長的銀針,濃紫色的心臟血汩汩流出。 “我把你的記憶還給你,現(xiàn)在你可以殺了我了。”花瑤宛如喪家之犬,剛剛的氣勢消失殆盡,她面對翠碧絲本來就是弱勢,強撐的氣勢在翠碧絲看清真相后煙消云散。 是她下賤,愛情魔藥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存在的東西,把人變成玩物,否定了人的獨立意志,還沾沾自喜擁有了無條件的愛。 翠碧絲眼里的震驚和復(fù)雜交錯,她的記憶終于有了實體,腦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花瑤追在她身后,黏在她胸前,一遍又一遍得說愛她,好愛她,她也不厭其煩得回應(yīng)著。她那么喜歡過洛妮婭,也不曾如此rou麻。 花瑤以前是個不熟悉人類社會的女巫,她喜歡什么,她就要做什么,喜歡上了翠碧絲,哪怕她是公主,也要得到她。可她又是個被妥帖撫養(yǎng)長大的受過教育的女巫,她像小孩子一樣幼稚而純真的愛著碧翠絲,欣賞和崇拜翠碧絲的每一個展現(xiàn)獨立和自由的時刻。她們又像過家家,又像真的擁有了一段矢志不渝的,眼里只有對方的愛情。 時隔多年,二人都變得今非昔比,花瑤獨自撫養(yǎng)了花滿滿,懂得了適時放棄,懂得察言觀色,懂得了忍耐,雖然這忍耐還沒到忍者的程度,但對花瑤來說已經(jīng)是巨大的進步了。而翠碧絲摸爬滾打,脫掉公主的束縛,成為了女戰(zhàn)士。 心臟里女巫的心頭血滴滴跳動,這次沒有那么疼了。 國王收到了一顆鮮紅的女巫心臟,女巫本人的尸體被放在冰棺里,胸口大開,十分可怖。 國王大悅,將心臟交給祭司,要求他們速速研制不老的神藥,把女巫的尸體掛在城門上展示十日。翠碧絲說的沒錯,國王賞賜她無數(shù)金銀珠寶,大片的莊園,她不是國王的任何親屬和繼承人,卻獲得了安養(yǎng)親王的稱號,地位介于公爵和伯爵之間。 至于她是否喜歡洛妮婭,要不要洛妮婭成為情人都不會再讓國王懷疑。國王徹底相信了翠碧絲,她是個女人,又不喜歡男人,生不下繼承人,還給他的王國帶來如此大的益處,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