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男友安撫指南 第6節(jié)
第九章 雖然浴室里的氣氛多少有些旖旎曖昧,但加百利接下來的舉動的確只是單純地幫秦游洗澡而已。 他粗糙的手掌快速地游弋于秦游的發(fā)間,例行公事地不在任何一寸皮膚上停頓,就像一個普通的男人對待自己的身體一樣,效率高且不帶有絲毫情谷欠。 其實秦游還有一只手是健全的,對方就仿佛對待嬰兒一樣的無微不至讓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在加百利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厝コ端澭臅r候,他腦內(nèi)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些自己都不忍直視的念頭。 秦游一把抓住加百利的手: “哥哥,我自己來?!?/br> 他特地壓著嗓子,把重低音硬生生捏得陰柔粘膩,說完連自己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太惡心了,好感度不會降吧? 秦游幽幽地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加百利正好抬眼過來,隔著水霧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 淋浴噴頭還沒關(guān),水流不斷地傾斜下來,發(fā)出淅淅瀝瀝的聲響,秦游注視著這個莫名顯得濕漉漉的紅發(fā)男人,腦里不知哪根筋斷了,反而變本加厲: “……還是叔叔?” 他甚至松開了對加百利的桎梏,轉(zhuǎn)而用掌心強行將對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胯骨: “特地洗了澡等我過來,您不也很心急么?” 等待他的是長久得不可思議的沉默。 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睛在白霧的暈染下更顯得深邃暗沉,加百利無聲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由于秦游完全站在水下,囚服的褲子早就濕透了,溫?zé)徨竦牟剂暇o貼著皮膚,他很瘦,胯骨嶙峋地凸出來,又全都被掌握在加百利掌心里。 秦游頗有些惴惴不安地終于等到了回答: “不是。” 沉默如山的男人聲音低沉地吐出著一句,片刻后,語氣竟然不易察覺地增添了一絲幽怨的慍怒 : “沒有這么老。” 話音剛落,他輕輕掙開秦游不懷好意的手,在對方的毫不掩飾的笑聲中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淋浴室。 秦游揶揄地瞇起眼睛看著對方的背影,在系統(tǒng)接二連三的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中深感愉悅。 “宿主,要注意分寸啊?!?/br> 系統(tǒng)在腦里幽幽地勸道: “你不斷地挑戰(zhàn)目標的底線,有沒有思考過后果?” “別,” 秦游大喇喇地繼續(xù)方才加百利被自己阻止的動作,即使與系統(tǒng)聊著天也絲毫不顯扭捏: “這不是在試探么?他剛才也默認了,我不吃虧?!?/br> 這句話倒是真的,秦游的天生掌控欲就比其他同性要強,他無法忍受受制于人的感覺,相對的,他對無論是精神還是生理方面的主動權(quán)的執(zhí)著簡直到達了一種極端的地步。 系統(tǒng)又何嘗不知道? 在秦游失去的那些記憶里,它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了他一次次重蹈覆轍,對秦游的性格特點早就了如指掌。 世界上不會有誰比它更明白這最后會導(dǎo)致怎樣的結(jié)局。 它出廠時就被編寫完整的程序不允許他走漏半點風(fēng)聲,只能通過這樣旁敲側(cè)擊的提醒來試圖挽回局面,可惜失去記憶的宿主一次也沒領(lǐng)情過。 秦游極其迅速的地解決了身體清潔問題,甚至物盡其用地用淋浴室里的工具剪短了頭發(fā)剔光了胡茬,完全卸下偽裝后,他的外表就如同求偶的雄鳥一樣充滿了吸引力。 囚服已經(jīng)濕透了沒法穿,他就從架子上隨意扯了一條浴巾圍在腰上,邁著腿走了出去。 然而接下來什么也沒發(fā)生,加百利靠在床板上吸煙,見他出來目光游移了一瞬,把煙摁滅后躺下蓋上被子就沒了動靜。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秦游也沒有真的打算要做什么,他原本還有些別扭,看見眼前的情景后不由得松了口氣,在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已經(jīng)盛滿了的玻璃煙灰缸后,也自顧自地爬上了鐵絲床睡下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此刻已經(jīng)接近凌晨,秦游躺下去以后什么也沒有多想,只道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沒過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他不知道等自己呼吸趨于平穩(wěn)后,原本背對著他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在黑暗的籠罩下無聲地黏著在他臉上,一直到第一抹晨光從窗口投射進來,才緩緩移開。 **** 第二天秦游醒來的時候加百利已經(jīng)沒了蹤影,他原本沒有在意,卻沒想到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人。如果不是自己光明正大地換了牢房卻無人管束,他都要懷疑那一晚的事情發(fā)生的事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除此以外,秦游的工作被換到了較為輕松的洗衣房里,海尼爾為了調(diào)配的事點名道姓地找他出去的時候,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周圍各式各樣的目光。 有羨慕的,探究的,鄙夷的。 秦游統(tǒng)統(tǒng)熟視無睹。 他原本還擔(dān)心因為加百利不在,杰米上頭的布萊迪會來找他麻煩,但也不知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還是這件事已經(jīng)就此了結(jié)了,總之無論是杰米還是他的手下,都沒在跟秦游發(fā)生實際意義上的沖突。 但也僅此而已。 那天以后秦游再也沒見過被自己放進牢房里的那個瘦弱的男人,或許對方已經(jīng)被處理掉了,或許正在遭受非人的虐待,杰米顧及加百利所以不敢對秦游出手,這也意味著那個可憐的替罪羊?qū)⒊惺芗颖兜男箲崱?/br> 秦游對此唏噓不已,但也無能為力。何況自己的災(zāi)禍也是對方引來的,他沒必要因為自己的束手無策而對一個不相干的人感到愧疚。 因為曼都靈就是這樣的一個殘酷的地方。 加百利在n區(qū)似乎并不是一個名人。秦游能在n區(qū)平和地過下去,甚至不是因為加百利的名聲,只是因為其余囚犯從流言中捕風(fēng)捉影得到的信息——別惹秦游,不然會引火上身。 但這群人欺凌霸弱,橫行霸道慣了,尤其是手里握著權(quán)利的,或是自認為靠山較硬的人,如果不是足夠確切且具有威懾力的事實擺在眼前,是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秦游還沒輕松幾天,就因此遭遇了一些麻煩。 而引起這些麻煩的人,正是他一起在洗衣房工作的同事米勒,一個身材高挑容貌俊秀的m國人。 這人還有另一重身份,也就是n區(qū)龍頭之一,布萊迪的情人。 第十章 秦游其實對米勒沒有什么印象。 這個m國男人雖然在一眾囚犯中外表還算突出,但遠沒有達到引人注目的地步,如果不是對方行為舉止太過張揚,秦游或許壓根就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他最開始只是被孤立。 洗衣房的工作相對而言較為輕松,被分配到這里的囚犯大多和秦游一樣背后有關(guān)系。這一類人最擅長趨炎附勢,而米勒作為n區(qū)龍頭布萊迪的人,本來就是眾囚犯爭相攀附的對象,加之其人及擅于籠絡(luò)人心,秦游剛來洗衣房沒幾天,就遭遇了許多次下馬威。 不過都是些尖酸刻薄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和見縫插針的刁難,秦游神經(jīng)較粗,原本也沒有融入這些群體中的打算,即使初來乍到許多詳細的工作分配都一無所知,又遭人排擠,他最多有些不爽,卻也不至于動怒。 然而接踵而至的一些事情讓秦游意識到,糟心事永遠不會因為當(dāng)事人的無所謂而繞道而行。 比起洗衣房那些繁瑣而無關(guān)緊要的雜務(wù),討好靠山以鞏固自己的地位顯然對于這群人來說更加重要。秦游每日把自己分內(nèi)的事做完就走人,從來不去管其他人的事,倒真沒想過以米勒為首的那批人竟然會借機在這上面做文章。 他們平日里見不著人影,卻在某一天突然浩浩蕩蕩地到齊了,秦游對那些偷工減料吊兒郎當(dāng)?shù)男幼髂坎恍币?,只對這群人今日的出勤感到怪異,結(jié)果接近飯點的時候,他心中不祥的預(yù)感終于靈驗。 那些平日里一秒也不愿意多待的人竟然也不著急走,一群人懶散地橫在廊道旁邊吸著煙,秦游要去食堂就一定要朝著那個方向走,他也不避諱什么,稍側(cè)著身就要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卻突然被人叫住了。 秦游回頭去看,只見米勒靠在墻上,指間夾著一根煙,皮笑rou不笑地看過來。他身邊的一眾人高馬大的小嘍啰均是一臉的不屑與鄙夷,卻誰都沒有出聲,仿佛正在等著看什么笑話。 那種神態(tài)秦游早就習(xí)慣了,他面無表情地環(huán)視一圈,卻看不出來剛才是誰在叫自己。 但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兩個獄警從廊道的另一頭走了過來,他們的制服腰帶上別著電棍和木槍,均是秦游從來沒見過的面容。 “都先別走?!?/br> 其中一個獄警抄著半生不熟的英文,臉上的橫rou因為故作嚴肅而顯得有些猙獰,他對廊道中間那群吞云吐霧的人熟視無睹,一席話好像是單獨對著秦游說的: “例行檢查?!?/br> 秦游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聽見米勒在不遠處輕嗤了一聲,就帶著一眾小弟和兩個獄警一起回了洗衣房。 他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秦游在洗衣房待了十來天,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聯(lián)系到米勒等人今日集體出勤的情況,他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 這都是他們提前串通好的。 將內(nèi)心的劇烈波動強行抑制下來,秦游默不作聲地跟在后面走了進去。 還沒邁出幾步,就聽見了獄警的怒吼: “308到312是誰負責(zé)的?” 秦游心里“咯噔”一下,這幾臺機器早就在他來之前就故障了,他負責(zé)的是302至307號,這還是當(dāng)時海尼爾負責(zé)交接的時候跟自己提過的。 “去找值勤名單來給警官看看。” 緊接著,秦游聽見了米勒不緊不慢的聲音,隨后便是一陣腳步聲,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幫人在打什么注意,嘖了一聲,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剛只聽見身材彪悍的獄警咆哮一聲,即使語言不通也能聽出那不是什么好話,秦游剛探出個頭,一個籃筐就正對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他反應(yīng)很快,一閃身就躲了過去,卻沒有躲過籃筐里的東西。伴隨著酸腐汗臭味的囚服鋪天蓋地地掉落下來,其中有兩三件就這樣掛在秦游身上。 秦游腦子里空白一瞬,火氣直接就上來了,恰好這時候另一個獄警抄著電棍過來,照著他的膝蓋就來了一下,這無疑是火上澆油,秦游只被電得麻痹了一瞬就被系統(tǒng)屏蔽了痛感,當(dāng)時就掄起腳邊的籃筐,抄著那個獄警的腦袋揮了過去。 那裝衣物的籃筐是塑料做的,但因為體積龐大多少有點重量,加上秦游力氣大,一下子就把那個獄警的腦袋拍得斜飛出去,一頭撞在一臺機器上,立即rou眼可見地腫起了一大片。 “416號!不按規(guī)定完成任務(wù),竟然還毆打獄警!” 那高胖個的獄警被這個看上去軟弱可欺的東方男人如同瘋狗一樣的舉動嚇了一跳,勉強鎮(zhèn)靜下來以后立刻拔出了腰間的左輪,槍口直接對準了秦游。 “不按規(guī)定完成任務(wù)?” 秦游絲毫不受威脅,反而冷笑著將他的話復(fù)述一遍,扯下肩上一件囚服慢悠悠地朝著腳邊捂著腦袋痛號的獄警走過去,在那人痛苦不已地求饒聲中卸掉了他的下巴,將那件囚服一點一點地塞進了他的口腔里。 “嘗嘗著上面的味道,警官。” 只塞了三分之一就再也塞不進去了,秦游語氣溫柔地拍了拍那個獄警的臉,突然站起身來給了他一腳,狠厲地抬高了音調(diào): “你他口媽說是我沒有完成任務(wù)?” 308到312那段序號的機器因為故障早就停止使用了,秦游一直安分守己地負責(zé)自己的機器,至于這些憑空出現(xiàn)的發(fā)霉的臟衣服從哪里來,他用腳都能想出答案。 秦游抬眼過去,看都不看那黑洞洞的槍口一眼,反而挑釁一般地望向獄警身后的米勒。只見那個m國男人臉色發(fā)青,卻依然強壯鎮(zhèn)定地與他對視。 米勒或許被秦游那不要命的狠勁震懾了一瞬,但他靈活的頭腦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原本他的目的只是想栽贓秦游使他受罰,眼前事況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大體上是按照他的臺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