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男友安撫指南 第63節(jié)
第九十六章 這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關(guān)乎目前同一戰(zhàn)壕的兩人之間的信任問題, 秦游原本就沒把覓羅的話放在心上,他只是個刷好感度完成任務(wù)的過客,就算時穆曾經(jīng)真有過這樣一段, 也跟他沒有太大關(guān)系。 更何況, 秦游絕不是將感情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這聽起來無無異于背叛的下作事, 他竟然還格外的能夠理解。 所以他想象不到這千年前的事已經(jīng)成了時穆的心結(jié), 就像一道腐爛生膿的瘡疤,無論表面怎樣愈合,內(nèi)里卻千瘡百孔,碰一碰就痛入骨髓。他像是引頸受戮一般, 將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輕易交到了秦游手里, 似乎但凡秦游說一個“信”字,就能將他推向深淵。 對方的舉動實在讓秦游產(chǎn)生了一點興趣,他若有所思地看向?qū)Ψ?,滿意的打量這高不可攀的通天樓主仿佛成了一只被扒光了羽毛, 只會哀叫的小鳥,脆弱得好像一只手就能解決掉。 “系統(tǒng), 確定我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秦游一邊與時穆僵持著,一邊不由得向系統(tǒng)再次確認道。 “每個世界都是全新的頁面, 不可能出現(xiàn)重復(fù)的情況, 我們可以向您保證?!?/br> 系統(tǒng)很快回復(fù)道。 得到肯定回答后, 秦游開始暗自分析對方的想法,好感度已經(jīng)刷滿,時穆在時隔這么多年后對之前那個倒霉蛋的感情倒是不得而知, 但不排除一個可能,就是這老怪物陰差陽錯之間將秦游當(dāng)作了那個舊情人, 又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失憶的事實。之所以反應(yīng)這么大,多半是真做了什么虧心事,怕自己因此與他產(chǎn)生什么嫌隙。 所以這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反倒是成了握在秦游手中的把柄。 秦游頓時莫名有種大仇已報的感覺,前段日子攻略途中的種種不順頓時被撫慰了不少,然而沒等他心里熨帖一會兒,就看見眼前坐著的時穆越發(fā)不對勁起來。 他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原本是紅褐色的眸子卻布滿了鮮艷的血色,脖頸和額角的青筋凸顯出來,一雙手的指節(jié)痙攣著,尖銳的指甲一會兒無意識的抓撓著,一會兒陷入皮rou里,劃破的窗口里不斷有血珠滲出來。 秦游原以為他昨夜之后精神病已經(jīng)治好了,萬萬沒想到病根落下之后哪是那么輕易能除去的,伸手要去握住他的手,卻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細微動作卻加劇了對對方的刺激,時穆猛地揚起手,指甲化作利刃,活生生抹開了自己的脖頸。 “......秦游?!?/br> 這一下毫不留情,也許是直接劃損了聲帶,他的聲音顫抖而沙啞,還帶有哽咽,像是拼勁全力說出來的: “我的命,的確是你給的......” 猩紅的血液從切口出噴涌而出,如同有意識一般地匯聚在他的掌心里,凝聚成一把剔透小巧的匕首。 時穆也不管傷口還在汨汨流血,就反手將匕首遞給秦游,他的虹膜以及眼周都是一片朦朧的血色,眼角溢出一滴淡紅的淚: “但我隨時都可以還你。” “.....我,”他眼里翻滾著滔天的委屈和恨意: “我不稀罕。” 秦游錯愕地目睹了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撼之余總覺得喉頭像是被堵塞一般不自在,但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也是行動力極強地將那匕首一把奪過來反手拍在桌上,然后在身上摸了一把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沒穿,才湊上去從時穆的衣領(lǐng)上扯下一條布料,動作迅速地將傷口捂緊以免失血過多。 那布料很快被血染成了深色,但卻沒有溢出來,秦游見識過對方的恢復(fù)能力,剛松了一口氣,結(jié)果抬眼看見對方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極端不已的瘋態(tài)。 他只好嘆了口氣,思考了半秒鐘,干脆把人一把按進了懷里。 這個舉動終于有了些成效,長達兩分鐘后,時穆好像終于有些平靜了下來。 秦游隨即察覺到對方正不住地渾身顫抖,少許guntang的液體則接二連三的落進了自己的肩窩里。 “.....你給的時候,” 時穆埋在他的肩窩里哽咽著,聲音沉悶: “問過我么?” 雖然對于秦游來說,這場突如其來的宣泄讓他有有些莫名其妙,但時穆的這幅模樣的確讓他有所感染,他無法接話,干脆將人抱緊了些。 此時此刻他腦里實屬一片混亂,偏偏系統(tǒng)卻不分場合地冒出來添亂: “滴,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五十?!?/br> 也許它也覺得十分突然,于是補充了一句: “我認為有必要提醒宿主,好感度檢測儀是非常智能的,始終建立于任務(wù)對象對宿主本人的情感,不可能來自于對第三者感情投射?!?/br> “你都說我第一次來這個世界,他那個死了一千年的前任怎么可能是我?” 秦游咬牙切齒,一邊安撫懷里的時穆一邊在腦內(nèi)跟它吵架。 系統(tǒng)沉默了兩秒。 “有關(guān)細節(jié)牽涉到該世界的運行機制,為機密內(nèi)容,請宿主善于用腦,積極探索?!?/br> 說罷,它便再也沒了動靜。 什么玩意兒! 眼看黑化值一下子就漲了這么多,秦游就算再不情不愿也不得不重視當(dāng)前的狀況,何況如果那個倒霉蛋前任就是他,而覓羅的話又純屬栽贓,那他的誤解就是引起時穆發(fā)瘋的直接原因,全是他咎由自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可是秦游又有什么錯? 他只不過心硬了一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沒搞明白就要遭罪背黑鍋,原本他受到時穆的情緒牽動有些黯然,被系統(tǒng)一攪和,頓時脾氣也就上來了,他撫摸著時穆的后背,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咱能不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嗎?” 半秒后,頸側(cè)一痛,竟然被咬了。 這家伙到底是鳥妖還是狗妖? 然而時穆也沒用勁,也許他鎮(zhèn)靜下來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理取鬧,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妥協(xié),于是秦游繼續(xù)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這也不是我故意的,不管你有沒有認錯人,但既然要翻舊賬,總得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說一下吧?” 他自以為語氣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然而時穆雖然松了牙,卻極快用鼻音很重的聲音反駁道: “我不會認錯人?!?/br> 他伸手摟緊了秦游, “一直以來都是你?!?/br> “行,行。” 秦游的脾氣都快被磨沒了,他率先松手:“起開,坐下來好好說?!?/br> 好在時穆被他一抱,好像從他懷里汲取到了最有效的安撫,他往秦游的頸窩里磨蹭,又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牙印,含糊道: “婚約也是你以前親口答應(yīng)的?!?/br> “行,” 秦游破罐破摔,“又沒說不結(jié)!” “滴,黑化值下降百分之二十?!?/br> 伴隨著系統(tǒng)這句提示音,時穆也終于松手,離開他的懷中,又坐了回去。 “我從沒做過害你的事,從前不會,今后也不會,” 他的狀態(tài)看上去好了許多,若不是眼角的紅色還沒褪去,整個人依然還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但總歸不再發(fā)病,坦誠地開門見山: “千年前你.....” “停,我想問的不是這個?!?/br> 秦游是一點也不想提起這件晦氣事了,經(jīng)過這一出,傻子也能看出來覓羅純屬在挑撥離間,不安好心。 于是他嘆了口氣,將腦內(nèi)的大堆疑問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我想問的是,為什么你那么篤定我就是那個人?”我一個普通人又為什么會在千年前就見過你?還有,昨天的血池,黑霧,還有被你殺掉的那個黑衣人,都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七章 “因為氣息?!?/br> 時穆回答得很直接: “我留下了幾乎全部你曾經(jīng)使用過的物件, 保留著所有你留下的痕跡,以此訓(xùn)練自己對你的氣息的敏感度,當(dāng)然, 這種能力和人類的嗅覺器官不同。我一直服用藍瑛花, 就是為了保持這種能力不衰退,能在重逢時得地一瞬間認出你?!?/br> 說到這里, 他的神色變得黯然, “....但是這么多年,我這副用不屬于自己的心臟維系生命的軀體,晝夜不息地與我的魂魄相互排斥,我不可避免地成了一個怪物, 不得不將一部分魂體分離出去.....也遺忘了太多至死都不愿忘的事。你跟我來?!?/br> 說完,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走到房間的角落里,伸手將掌心貼在墻壁上,嘴里輕聲念了一句咒文, 那面墻壁竟然憑空消失在原地,露出后面漆黑一片的道路。 時穆抬腳走了進去, 秦游緩步跟上,只經(jīng)過了一個短小的廊道, 眼前似乎變得越來越開闊, 一簇簇微弱的火苗貼心地在空氣中點燃, 并簇擁在他周圍,借著那些光,秦游一抬眼就看見四面墻壁上無數(shù)幅人物肖像畫, 畫中人眉目傳神,幾乎都朝著畫外, 也就是秦游的方向凝視過來。 那一張張臉部輪廓,全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樣,也就是他自己。 “你不在的時候,我只有在這里睡得著?!?/br> 前方的時穆稍微錯開身,露出地板上的一張榻榻米,以及周圍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物件。 其中衣物居多,有一套折疊整齊的藍色校服,還有一件黑色衛(wèi)衣,甚至有碗筷等餐具,繃帶,和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日用品,以及兩三把匕口首和一把做工粗糙的彈弓。 還有些是秦游眼熟的,有他最早時的白t恤和長褲,甚至還有那條被他扯掉了兩個袖子的旗袍,這個事實讓他太陽xue突突狂跳,難怪他曾經(jīng)納悶換洗的衣服都是新的,還因此拒絕那些怪物侍從拿走自己的衣物,沒想到換下來的都被時穆拿來添了庫存。 這些物件都堆在那張榻榻米上,這讓人很難不聯(lián)想起聯(lián)想起鳥類用親切熟悉的材料搭建的巢xue。 秦游自顧自地走上前去辨認,校服的確和他剛來到這里時穿著的是同一樣式,其他的日用品倒是沒有不同尋常的地方,倒是那把彈弓的制作手法很符合他的習(xí)慣。 他不得不暫且相信了時穆的說法,也許那個舊情人就是他本人。 只是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這些都是你曾用過的東西?!睍r穆神色自若,只是微紅的耳廓出賣了他,看來他本人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難以啟齒。 “畫.......是我畫的,每想念你的時候就會畫,也為了不忘記你的樣子?!?/br> “...所以你在審核侍女的大廳里一下子把我認出來了?” 秦游還在翻弄那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他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但仍然揶揄道。 “不,更早?!比欢赜卧绞窃谀切〇|西上集中注意力,時穆越有一種心中最隱秘的地方被窺探的不自在。 但同時,又因為窺探者的特殊,使得另一種酸澀難言的快意在漸漸飽脹: “在.....盛典的時候。我在輪船上看到你了?!?/br> 他見秦游還沒止住動作,像是為了轉(zhuǎn)移其注意力似的快速繼續(xù)道: “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我暫時還不知道確切答案?!?/br> “這也是我一直在探索的事,不過涉及到游戲的運作規(guī)則,這樣的機密性信息,是絕對不允許被玩家知曉的。” “但我有個猜測,” 時穆的眼神突然變得諱莫如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