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為止 第11節(jié)
慕昭怔了下:“下雨了嗎?” “我看這天有點想下雨的意思?!?/br>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司機大叔的話剛落,轟隆一聲,暴雨傾注而下,肆意地鞭撻玻璃車窗,閃電緊隨其后,發(fā)出刺眼的白光。 司機大叔嘖了聲:“喲,還真下了?!?/br> 慕昭在包里翻了一圈也沒找到雨傘,看著愈下愈大的暴雨,低聲問道:“大叔,你有多余的傘可以賣給我嗎?” “我這也沒有,白天還出大太陽,誰能想到能下暴雨,”司機大叔想了想,“這樣吧,要不我把你送到便利店門口,你去買一把。” 慕昭連忙道謝。 只是她的運氣實在太差,冒雨跑進便利店,結(jié)果傘賣完了。 慕昭看向收銀臺旁那把沒拆封的傘:“這把傘有人要嗎?” “不好意思啊美女,”收銀員小jiejie說,“這把傘有人提前預定了。” 慕昭道了聲謝,走到旁邊的休息區(qū),準備求助舍友,剛抬腿就見便利店的門忽然打開,機械女聲自動播放歡迎光臨。 緊跟著,自動門合上,將門外的風雨阻隔。 淡淡的薄荷煙味混著濕潤的水汽迎面襲來,慕昭心口一滯,怎么會這么巧? 外面光線混沌,但便利店燈光通明,她的視線停在不遠處的秦嶼池身上。 雨水將他的黑色短發(fā)打濕,純黑色的沖鋒衣沾著水霧,本就冷白的皮膚此刻白的有些滲人。 光線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將他卓越高大的身影投在地上。 秦嶼池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她,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被雨水打濕的白襯衫上,衣服沾上水太透,直接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他幾乎能看見,少女包裹在純色內(nèi)衣里的胸脯,以及沒能包裹住的,那上半部分露出渾圓的柔軟。 秦嶼池的喉嚨不合時宜地癢了起來。 但慕昭像是沒意識到,還愣愣地盯著他看,呆萌呆萌的。 cao。更癢了。 秦嶼池輕咳了聲,嗓音有些?。骸耙话S鶴樓?!?/br> 慕昭猛地回過神,想到剛才丟人的那幕,耳根一紅。 她立刻低下頭,抬腿朝休息區(qū)走,在高腳椅上坐下,拿出手機在宿舍群里發(fā)了條短信。 慕昭:【我被困在雨里,有沒有人可以拯救我?】 慕昭:【可憐兮兮.jpg】 半分鐘后,沒人理她。 慕昭又發(fā)了條:【沒有人嘛?】 還是沒人理。 慕昭頹然地收回手機,無聲地嘆了口氣,盤算著是冒雨回宿舍還是在便利店繼續(xù)等著。 忽然,手里被塞進一瓶熱牛奶,沒等慕昭反應過來,頭頂響起低沉的男聲:“我送你回宿舍?!?/br> 第8章 8 ◎“昭昭,你喜歡他嗎?”◎ 牛奶溫熱的溫度隔著玻璃杯傳遞到手心,一冷一熱的溫差讓慕昭猛然意識到她的手有多涼。 慕昭仰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中午那兩個女孩的對話。 她抿著唇,把牛奶還給他,“我不喝。” 秦嶼池笑了下:“沒說給你喝?!?/br> 慕昭:“……” 她被噎住,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么好。 然后聽到他說:“暖手?!?/br> 說完,那瓶牛奶又塞進她的手里。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碰到她的手掌面,不過只有一瞬就移開了,快到像是幻覺的觸感讓慕昭心臟驟然加速。 秦嶼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的慕昭心頭發(fā)緊,下意識想要低頭躲開他的視線。 可她沒有,仍是不躲不避地和他對視。 哪怕心跳快的仿佛能蹦出嗓子眼。 秦嶼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也不動,皺起眉頭,問道:“十一點的門禁,你打算在這兒坐到明天早上?” 慕昭抿了抿唇,拿起手機解鎖。 因著低頭的動作,本就貼在身上的白襯衫貼的更緊,從秦嶼池這個角度,透過她微露的領口,能看到起伏的曲線。 秦嶼池:“……” 他很正人君子地移開目光。 又等了半分鐘,仍是沒人搭理她。 正糾結(jié)著,就聽他說:“走吧。” 慕昭抬起頭,對上他盯著她看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仿佛有蠱惑人心的功效,拒絕的話到嘴邊,換成了句謝謝。 晚上十點的校園沒什么人,他們倆并肩走在漆黑的雨夜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耳邊只剩淅淅瀝瀝的雨聲。 慕昭的個子不算矮,在南方女孩中算高的,差兩三厘米到一米七,但和他并肩走還是明顯看得出比他矮大半個頭,她只能到他的下巴。 高三的時候,慕昭不小心看到過他們班的體測表,上面寫著他身高一八八,正好比她高二十公分。 這把傘就是收銀小jiejie特意留下的那把,原本就是單人傘,兩個人一起撐有些小,再加上兩人穿的都不算厚,走動間不免肌膚摩擦。 胳膊傳來的酥麻癢意讓慕昭臉色微變,她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多近,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右邊稍稍移動了些。 恢復到比較安全的距離后,慕昭松了口氣。 “呵。”秦嶼池忽地笑了聲,低沉的嗓音融在淅瀝的雨中,聽得慕昭心尖一顫,“慕同學,離我這么遠干什么?” 慕昭:“……” 她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剛想反駁說她沒有。 又聽他低聲說:“因為我不是好東西嗎?” “……” 這個話題怎么還沒過去。 念著背后議論人確實不對,慕昭主動認錯:“對不起?!?/br> 沉默片刻。 慕昭感受到身側(cè)的人突然停下步子。 她不明所以,只能停下來,轉(zhuǎn)過頭看他。 漆黑的雨夜,她其實看不太清他的臉,只有站立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線,能讓她勉強看得清他的表情。 平日的漫不經(jīng)心全然不見,也許是雨水落到他眼睛里,光線折射下的效果,他的眼神沉靜又晦暗。 他低低徐徐的開口:“我確實不是好東西?!?/br> 像是在告誡她什么,又像是在試探。 慕昭的手指蜷了蜷。 安靜幾秒,她聽到自己說:“我知道?!?/br> 秦嶼池怔了下,笑出聲:“那就靠近點,傘小?!?/br> 話音落下,肩膀忽然被秦嶼池摟住,用力往他那邊帶了帶。 慕昭心口跳了下。 秦嶼池很快放開她的肩膀,短暫的觸碰,快的像是錯覺。 但慕昭知道不是。 她不知道他今天這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沒有聽從蘇小漾的忠告。 好在現(xiàn)在是深夜,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也沒有拆穿她的打算。 她可以繼續(xù)做暗地里的愛慕者。 便利店到宿舍樓的距離不算近,他們倆靠的很近,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可哪怕不說話,身邊這人的存在感太強,慕昭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放到他撐著黑色傘柄的手上。 上帝真的太偏愛他,就連他的手都完美的像藝術品。 手指冷白修長,骨骼利落分明,掌面筋脈微浮,能滿足手控的所有幻想。 右手食指上有一枚銀色素戒。 慕昭想了想,這是代表單身的意思。 這枚戒指他戴很長時間了,從她十五歲見他那年就有,這么多年也沒摘下來。 忽然,頭頂響起低啞的男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偏冷的金屬質(zhì)感,與黑夜的雨聲融為一體:“好看?” 慕昭猛地回過神,眼神不自然地移開,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緊跟著,又聽到他似笑非笑地問:“想要?” 慕昭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的想要,是指他的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