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為止 第32節(jié)
而且這個棒棒糖很有意義的,是她前幾天和葉清薏逛街時, 去甜品diy店里親手做的。 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做東西吃。 雖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秦嶼池盯著棒棒糖的圖案看了半天, 然后盯著她看了幾秒, 忽地開口:“這是你做的?” 慕昭點了點頭, 意外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這頭粉色的豬, ”他挑了挑眉, 眼里多了點促狹, “和你的...神韻,還挺像的?!?/br> 慕昭:“……!” 你才和豬長得像! 慕昭氣哼哼地別過頭。 秦嶼池唇角的笑意更深,把那頭粉色的棒棒糖豬放到包里,從黑色天鵝絨首飾盒里拿出手鏈,“把手給我。” 慕昭眼睜睜地看著他抬起她的手腕,為她戴上那條加工粗糙的藍寶石手鏈。 淡淡的薄荷煙草味襲來,慕昭心臟砰砰砰地亂跳。 以前她的左手一直戴著銀手鐲,那是方淑曼給她買的,但自從爸爸去世后,慕昭就把銀手鐲摘掉,手上就一直沒戴東西。 冰涼的手鏈貼在手腕上,刺激的慕昭皮膚一顫,純粹的寶石在光線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慕昭低頭,看著手鏈。 藍寶石很漂亮,她很喜歡。 而且,她最喜歡的顏色就是藍色。 “咔噠——” 寂靜的小教室內(nèi),響起鎖扣合上的細微聲響。 戴完手鏈,秦嶼池收回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冰涼的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掌心,像是羽毛般輕輕刮過,輕微的像是錯覺。 但慕昭仍是感覺到掌心傳來的電流,帶著麻麻的癢意,連著心尖都猛地顫了下。 她耳根一紅,把手收回來。 秦嶼池也收回手。 慕昭低聲說:“謝謝,我很喜歡?!?/br> 秦嶼池靠在椅背上,歪頭笑了笑:“我也很喜歡你——” 對上他含笑的眼睛,慕昭緊張地摳著手指,心口一下跳的比一下快,等著他的下文。 秦嶼池拉長尾音,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的——粉、豬、棒、棒、糖、” 慕昭:“……” 不帶這么說話大喘氣的! - 雖然很想一直和秦嶼池聊天,但對即將考試的慕昭昭來說,學(xué)習(xí)要比他重要的多。 這次的期中考試算是入學(xué)以來第一次大規(guī)模考試,慕昭不想保持了這么多年的第一名記錄被打破。 而且聽說前段時間,計算機學(xué)院期中考核的作業(yè),秦嶼池力壓眾人拿了第一名。 他是第一名,她也不能輸給別人。 他在身邊會影響她的學(xué)習(xí)效率,慕昭讓秦嶼池把電腦遞來,抱著電腦,坐在他的前排,繼續(xù)看她的思維導(dǎo)圖。 看了半個多小時,復(fù)習(xí)到請求權(quán)競合那塊,慕昭沒太理解,又讓他把課本遞過來,翻到這一版塊。 秦嶼池則是坐在她身后,雙腿懶懶地踩在桌子前的橫杠上,難得沒有敲他的代碼,而是在看慕昭的專業(yè)課書本,沒有發(fā)生任何聲響。 時間緩慢地流淌著,夜越來越深,圖書館的鐘樓敲響凌晨兩點的鐘,慕昭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民法本就枯燥,平時上課結(jié)合案例,學(xué)著還算有趣,但復(fù)習(xí)晦澀難懂的知識點,還要看專業(yè)術(shù)語很多的課本,而且請求權(quán)這塊的知識點又多又雜又難,越看慕昭的頭越疼。 她抬手抓了抓頭發(fā),就看到秦嶼池走到她對面,“困了?” “我不困......”說著說著,很不給面子地打了個哈欠。 秦嶼池:“……” 教室里開著空調(diào)不冷,慕昭只穿著一件寬松的薄款針織衫,因為昨天下午趴著睡覺頭發(fā)沒扎,隨意地披在肩頭,比起平時的乖巧多了幾分隨性慵懶。 打完哈欠,眸底斂著層水霧,她小聲說:“是有點困?!?/br> “睡會兒?” 慕昭有些猶豫:“可是我要復(fù)習(xí)?!?/br> 秦嶼池把她桌面上的電腦移走,“還剩多少?” “其他的只要背誦就行,”慕昭捂著腦袋,“但是請求權(quán)那塊我沒太理解,特別是請求權(quán)競合和請求權(quán)聚合那里,好難?!?/br> 她語氣帶著幾分小抱怨。 秦嶼池摸了摸她的腦袋。 慕昭抬頭看他,眨了眨眼。 他收回手,把自己的風(fēng)衣脫下來墊在她的桌面上,半強迫性質(zhì)地把她手里的書抽出來,“先睡一會兒,等會我叫你。” 風(fēng)衣帶著他的體溫,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味道很好聞。 臉蛋貼上柔軟的布料,困意如潮水般襲來,本就猶豫的慕昭失去最后的防線。 “那你四點半叫我,我還要把這塊的知識點再梳理一遍。” “嗯。” 得到他的保證,慕昭趴在桌上,枕著他的風(fēng)衣,調(diào)了個舒服的睡姿,漸漸陷入沉睡。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看到的最后一個人是秦嶼池,夢里慕昭又一次見到了他。 說夢也不準確,那是高中時期發(fā)生過的事。 和剛才和諧的畫面悄無聲息地重合。 高二下學(xué)期的第一次聯(lián)考,南潯一中輸給隔壁的附中,倒不是平均分沒比過,而是這次聯(lián)考的文理第一,一中一個都沒占。 考試一是比總體成績,二就是比狀元花落誰家,但這次居然一個都沒有,他們的語文老師曾言同時也是年級主任氣得要死,把他們倆喊到辦公室。 慕昭這次發(fā)揮失誤是因為數(shù)學(xué)考試的時候姨媽來了,來的特別猝不及防特別洶涌,整場考試肚子疼的厲害,額頭直冒冷汗,涂答題卡的時候眼花看岔了,連帶著后幾個都錯了。 她和曾老師解釋清楚原因,曾老師沒多教育她,順便問問她最近的學(xué)習(xí),有沒有哪里覺得有些吃力的,慕昭如實地說,立體幾何那塊她學(xué)的不好。 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可能天生就沒有立體感,最難的導(dǎo)數(shù)圓錐曲線她做起來很輕松,可偏偏正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立體幾何選擇題她錯,而且做很多題也不見效果。 曾言一個語文老師也不太懂,正說等會兒和數(shù)學(xué)老師聊聊,辦公室門口響起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報告?!?/br> 那是二零一三年的九月底,少年長身而立,穿著和她同款的藍白條紋校服,拉鏈沒拉,松松垮垮地敞著,里面是白色t恤。 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觾骸?/br> 曾老師看他這副混不痞的樣兒就來氣,“我半個小時前就讓人叫你過來,你怎么磨嘰到現(xiàn)在才來?” 秦嶼池抬腿走進去,視線輕飄飄地掃過慕昭,然后落到曾老師身上,很沒水平地胡扯:“迷路了?!?/br> “……” 曾言被他氣的眉骨直跳,“我這語文辦公室你來了沒有一百趟也有八十趟,還能迷路?” 秦嶼池點頭:“我路癡。” “……” 曾言沒再跟他繞彎子,把他的語文答題卡拿出來,“啪”得甩到桌子上,“來,解釋一下,為什么你語文只考了六十六?” “作文一個字都不寫,你是想上天?。浚?!” 秦嶼池掃了眼答題卡,“我沒寫嗎?” “你寫沒寫你自己不知道?” 秦嶼池點點頭,“哦,那我應(yīng)該是沒寫?!?/br> 曾言:“……” 這次作文題目也是奇怪,以前出的都是議論文,這次出奇地出了道敘述文,還是關(guān)于母愛的主題,跟中考作文題似的。 對于高中生來說,這種題目很好寫,隨便瞎扯也能及格分,反正也不會跑題,他怎么會一個字都不寫? 慕昭也有幾分疑惑,偏頭看過去。 秦嶼池走到她旁邊,和她一并站到曾言的辦公桌前。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近到慕昭能聞到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檀木香。 心臟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頻率。 只看了一眼,慕昭立刻收回視線。像是怕被發(fā)現(xiàn),她低頭,視線恰好落在秦嶼池的語文答題卡上。 不僅作文沒寫,前面基礎(chǔ)的送分題——古詩詞默寫,他居然只得了兩分。 怪不得曾老師氣成這個樣兒。 “先不說作文,”曾言擰開保溫杯猛地喝了一大口菊花茶,把火氣壓下去后又道,“你古詩詞默寫怎么也空著,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不會背《琵琶行》?!” 秦嶼池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語調(diào):“老師你真是料事如神?!?/br> “不把我氣死你不好受是吧?”曾言又灌了一大口菊花茶,重重地把保溫杯放下,“得,晚自習(xí)你也別上了,就在這兒背,什么時候背完什么時候回去。” 余光瞥見乖乖站著的慕昭,曾言想到等會兒還得巡邏,于是對著慕昭揚了揚下巴,“你也別回去了,我等會兒把你們楊老師叫來,給你補補立體幾何?!?/br> 秦嶼池?zé)o所謂地聳了聳肩,找了個空桌位坐了下來。 慕昭挑了個離他不遠不近的辦公桌坐下。 似是嫌棄那張辦公桌太亂,秦嶼池蹙起眉,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到慕昭對面的空辦公桌上。 這個老師回家生孩子去了,辦公桌上只有幾門書,很干凈。 秦嶼池拿著語文書,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的腿很長,甚至要伸到她的桌子下。 慕昭用力地咬了咬唇,努力維持冷靜,不去看他,集中注意力寫她的數(shù)學(xu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