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158節(jié)
賀歲安更擔心了。 祁不硯卻抱她進榻:“我乏了,你陪我睡會兒?!?/br> 賀歲安明白他這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而他在天冷時也是嗜睡的,賀歲安隨他抱自己進榻。 祁不硯呼吸變平緩。 他似是睡著了。 睡不著的賀歲安輕輕地坐起來,看了祁不硯半晌,又情不自禁地往關(guān)上的窗戶看,她真的有可能會通過這場雪回到現(xiàn)代么? “你在看什么?”祁不硯不知何時睜了眼,出聲問她。 賀歲安忽然撲到他懷里。 不想忍住日后再說了,情緒一上來就想哭,毫無征兆。 她嗚嗚地哭起:“我好像要回家了,似乎跟雪有關(guān),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什么時候會回,而、而且,我既開心,又很難過?!?/br> 祁不硯坐起來,手微緊繃,賀歲安終究是發(fā)覺了。他抬起賀歲安的臉,擦去她眼淚:“為什么開心,又為什么難過。” 賀歲安哽咽:“開心是因為能回到我父母的身邊。” 她看他。 眼睛紅紅的。 賀歲安望著他為自己擦淚,很難過,她從心道:“難過是因為要離開你,我舍不得你……” 祁不硯見她眼淚越擦越多,也不擦了,干脆低頭吻去:“好,我知道了,但你這幾天還是先遮住眼,答應我,賀歲安?!?/br> 賀歲安說好。 祁不硯親上她唇角 可怎么辦呢,他不想放手,還有,拉著她一起死的陰暗想法愈演愈烈。祁不硯握住賀歲安的后頸,舌尖撬開她唇齒,加深了這個吻。 賀歲安,若你要離開,不如就同我一起死吧。 * 他們在房間待了有半個時辰左右,賀歲安跟祁不硯說自己要去找蔣雪晚。她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想早點完成這件事。 賀歲安的性子有時很慢,但有時又很急,更別提此事是一樁大事,她總記掛著,想辦成它。 祁不硯答應帶她去。 他親手為賀歲安蒙上遮眼的綢帶,嫻熟地牽住她出去。 蔣雪晚在謝府。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謝府。 謝府離他們住的宅子不算遠,賀歲安想走著去。晚間的長安城一樣熱鬧,蒙了層綢帶的她也能感應到光影變幻,聽到吆喝買賣聲。 不過謝府建在偏僻處,他們越過大街便走進幽靜的青石板道了,一路上,她沒怎么被雪淋到。 因為祁不硯拿了傘擋雪。 賀歲安被雪淋到是沒事的,不會看到父母,但祁不硯還是要持傘,她也就安分待在傘下。 到了謝府門前,他們拾階而上,賀歲安走得并不快,祁不硯也放慢步伐,上去后,他抬手叩了下門。 謝府不像大戶人家有小廝站著看門,只有兩頭石獅子。 朱伯邁著老寒腿過來開門,納悶是誰在晚上過來。謝溫嶠在長安沒什么朋友,同朝為官的同僚也很少來找他,謝府是一貫冷清。 “來了?!?/br> 朱伯蒼老的聲音在門后面響起,隨即拉開了門。 賀歲安開門見山道:“請問蔣姑娘還在您府上么?我們現(xiàn)在有急事,今晚就想見見她?!?/br> 朱伯認得他們。 不久前就是他們將走丟了的蔣雪晚送回來的,似還跟他家公子有過幾面之緣。朱伯忙側(cè)身給他們進來:“在的,兩位隨我來。” 他們一進去就遇見了處理完公務后出房透氣的謝溫嶠。 謝溫嶠站住。 他問:“你們這是?” 朱伯替他們回答了:“這兩位是來找蔣姑娘的,說是有急事?!庇值?,“公子,我給你準備了羹湯,待會兒你記得喝?!?/br> 賀歲安朝發(fā)出聲音的方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祁不硯看了一眼謝溫嶠。 謝溫嶠的視線掠過祁不硯、賀歲安,他聽說他們昨日成婚了。 賀歲安是從公主府里出嫁的,不少人對此諸多議論,他也就知道了。 他沒再管:“嗯。” 他們既不是來找自己的,謝溫嶠是不會管太多,他正在為劉衍一事頭疼,最近查到衛(wèi)城之事確實跟劉衍有關(guān),想整理證據(jù)面圣。 朱伯領(lǐng)賀歲安、祁不硯越過謝溫嶠,往后院去。 時辰還不晚,蔣雪晚尚未休息,聽聞賀歲安來找自己,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東西,出門見她。 蔣雪晚面露驚喜笑意道:“賀姑娘,祁公子?!?/br> 朱伯識相退下。 客人要談事,他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就別在這里久待了。 住在蔣雪晚隔壁房間的蔣松微聽到動靜也出來,他見二人在此,略感疑惑:他們怎的來了? 不等他開口問,賀歲安直說來意,還問他們能否進房一聊。蔣雪晚與蔣松微默契對視一眼,頓時心知她這是有重要的事找他們。 蔣雪晚推開門,迎他們進去:“自是可以的。” 幾人前后進房。 蔣松微望著蒙住眼的賀歲安欲言又止,在他目光下,祁不硯緩緩摘掉她的綢帶,露出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瞧著也能視物。 祁不硯似很好心地解釋一句:“她看不得雪?!?/br> 賀歲安默認他的解釋。 蔣雪晚找椅子給他們坐下。 蔣松微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們?yōu)楹蝸碚沂Y雪晚了。賀歲安不拐彎抹角,將在來的路上便準備好的說辭跟倒豆似的全說了出來。 祁不硯在燭火下專注地看著賀歲安,屬于她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入耳中,他心弦微動了下。 賀歲安說完了。 他提盞給她倒杯水。 蔣雪晚神色發(fā)生改變,許久才道:“不瞞你們說,我們目前也查到了此事與劉衍有關(guān),就是沒找到能定罪的證據(jù),不過我……” 不過她也認定了是劉衍,還想過偷偷去刺殺他。 蔣松微語氣凝重:“你們今夜來找我們,想必不只是要告訴我們,劉衍此人做過什么吧。” “沒錯。” 沒怎么說過話的祁不硯笑道:“我們今夜來找你們是為了另一樁事,我們想殺了劉衍?!?/br> 蔣雪晚、蔣松微面面相覷,產(chǎn)生共同疑問:他們能和劉衍扯上什么關(guān)系,竟想殺了劉衍,還有,他們怎會知道衛(wèi)城被滅真相的。 但無論他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大家的目標一致即可。 蔣松微何許人也,很快就從三言兩語中解讀出祁不硯的意思,也不深究他們從何得知衛(wèi)城被滅的細節(jié):“你們要我們做什么?” 蔣雪晚耐心聽。 祁不硯歪頭看賀歲安。 他手指還漫不經(jīng)心地玩著她辮子尾端的小銀飾。 賀歲安知道這是輪到自己說了,把蘇央的計劃轉(zhuǎn)告他們。蔣松微沒立即回應,蔣雪晚倒是一拍桌子,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蔣雪晚自認自己的武功可是能與大周將領(lǐng)相提并論的,那些靈蠱人不會那么輕易傷到她。 “三叔,你怎么不說話?”蔣雪晚發(fā)現(xiàn)他沒回應。 蔣松微沒立即回應,不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不想?yún)⑴c進去,而是因為他在思考著他們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思考的時間長了點。 盡管是有很大的風險,蔣松微依然想放手一搏。 不然日后單憑他跟蔣雪晚怕是很難找到拉劉衍下臺的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們得把握住。 但蔣松微仍有疑慮:“你們確定劉衍會在公主出嫁當天動手?若他沒采取行動,皇上不管,你們是不是就不會對付他了?” 祁不硯松開賀歲安發(fā)間小銀飾,抬起眼簾,笑吟吟道:“不,我一定會殺了他的,無論以用何種方式,我也一定會殺了他的?!?/br> 賀歲安心口無端一緊。 蔣松微放心了。 “咣當”門外有東西掉落地,有人偷聽!蔣雪晚眼神一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推門,桎梏住對方。 借著月光與房內(nèi)灑出來的燭光,蔣雪晚看清了偷聽之人的樣貌,她慌忙地卸下力度,也放下抵在來人脖頸的匕首:“謝大人?” 謝溫嶠尚未從他們所說的事中回過神來,眼神微滯。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他不太敢相信。 謝溫嶠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朱伯也煮了蔣松微叔侄二人的羹湯,想送來給他們。而知道朱伯腿腳一到冷天就會疼的謝溫嶠要代他送。 謝溫嶠剛來到這里,抬起手還沒敲門就聽到了這些話。 他不知不覺聽下去。 越聽,越心驚。 劉衍擁有一批靈蠱人,他要在公主遠嫁當日殺南涼國迎親使團;皇帝也知道此事,派了來自風鈴鎮(zhèn)的郡主跟進,還想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