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165節(jié)
劉衍堪堪躲開。 祁不硯使出的劍意倏地破空,天蠶絲劍陡然落下,回劈劉衍,傷了他的臉,劉衍后退一步。 此刻,祁不硯吹笛召出毒蠱,對主人命令有所感應的紅蛇在賀歲安的肩上不停地爬動,卻仍然沒離開她半步,守護著她。 除了紅蛇,祁不硯養(yǎng)的毒蠱全部出動,疾速地朝劉衍涌去。 劉衍也用毒蠱反擊。 各為其主的兩批毒蠱不甘示弱地斗起來,它們會以吃掉對方為分輸贏,毒蠱每吃掉一只毒蠱,自身的力量會成倍地增長。 祁不硯閉上眼吹骨笛,試圖反cao控劉衍的毒蠱。 天蠶蠱的壓制到達頂峰,七竅流血,血沿著祁不硯的眼角流下,滑落因被不斷壓制而變得蒼白的臉,墜過下頜,滴到雪地上。 賀歲安屏住呼吸,望著祁不硯,紅蛇也不動了。 她扶著墻的手指泛白。 劉衍養(yǎng)的毒蠱一聞到含有天蠶蠱氣息的血液,立馬變得十分躁動,恨不得吃掉祁不硯整個人,一定程度上增強了它們的攻擊性。 持續(xù)承受著天蠶蠱反噬的祁不硯唇角溢出血,勁瘦的腰微彎下,腕間的蝴蝶銀鏈晃動,喉間嗆著血,一時間吹不了骨笛。 賀歲安大驚失色。 怎么會這樣。 原著里不是說祁不硯體內就是有天蠶蠱的壓制,也跟劉衍的蠱術不相上下,可能會贏的么? 要不是因為她被cao控,扯斷了他的蝴蝶銀鏈,祁不硯應該會只受點小傷才對,可是現在變成了這樣,難道是有蝴蝶效應? 她想改變結局,卻導致產生蝴蝶效應,劇情發(fā)生偏差。 劉衍不再像原著那樣隔空cao縱她去殺祁不硯,但祁不硯看著會受傷很嚴重,不知會如何。 不行。 得想想辦法。 賀歲安正絞盡腦汁想解決辦法時,在雪里看到了父母的身影,這次的畫面真實到仿佛就在眼前,風雪很大,他們卻不會模糊。 一道驚呼聲喚回賀歲安,她心一顫,忙朝祁不硯看。 發(fā)出驚呼的人是鐘空。 “祁公子!” 原來是祁不硯的毒蠱被劉衍的笛音反cao控了,兩批毒蠱紛紛地對祁不硯展開攻擊,他養(yǎng)的黑蛇、銀蛇它們也在其中,不認主了。 眼看著祁不硯就要被密密麻麻的毒蠱淹沒,賀歲安帶著紅蛇沖了出去,紅蛇飛躍起來,張嘴欲咬向劉衍,攔住他再動手。 賀歲安匆忙拔下一根簪子,使勁劃破自己手腕。 血滴答滴答地掉落。 淌了一地。 她的血特殊,含有一股這里的人不會擁有的氣息,就如不屬于此處的東西,突然出現了。 原本爬向祁不硯的毒蠱不謀而合地改變方向,窸窸窣窣地涌過來,歷來怕蟲蛇的賀歲安卻沒止血,反而再劃一道傷口出來。 賀歲安知道黑蛇喜歡自己的血,其他毒蠱也是。 她以血引它們遠離祁不硯。 毒蠱飛撲而來。 賀歲安扔下簪子,轉身就跑,她做過最勇敢的事興許就是引走能在頃刻間將人分食的毒蠱了。 蘇央他們大聲叫她。 他們想幫她,可幫不了,他們被眾多的靈蠱人絆住腳。 千鈞一發(fā)之際,祁不硯養(yǎng)的毒蠱強行從劉衍的反cao控中醒來,在其他毒蠱撲向賀歲安時,以身抵擋住它們的攻擊,跟它們纏斗。 賀歲安腿軟了。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居然做出這等事。 賀歲安喘著氣。 祁不硯朝她走了過來。 有靈蠱人來殺他們,卻全被他用天蠶絲反殺了。 賀歲安看著祁不硯一步步走來。他拿起她流血的手,眼底倒映著屬于她的紅色:“你騙我,你明明答應我不會摘下綢帶的……” 不等祁不硯把話說完,賀歲安抱住了他:“因為我怕,我實在太怕了,我怕你會死啊。” 祁不硯輕愣。 此時,劉衍的笛音傳來。 賀歲安腦袋一疼,看過原著的她意識到劉衍是想cao控自己。 她病急亂投醫(yī)似的又用簪子劃自己的手腕,劇烈的疼痛令賀歲安保持清醒,這個辦法竟然行得通,她難得感到有點開心。 祁不硯握住了賀歲安。 他不讓她繼續(xù):“不要。” 賀歲安也沒再劃,因為她好像發(fā)現劃一次手腕便能保持一小段時間的清醒,不需要持續(xù)劃。 祁不硯看向劉衍。 少年那張總是掛著笑的臉已沒了一絲一毫笑意。 劉衍卻有勝券在握的笑。 下一刻,他笑容凝滯。 部分靈蠱人失控了,他們正在撞著緊閉的城門,嚇得躲在城門后聽外面動靜的百姓發(fā)出尖叫。 劉衍握笛的手抖了下。 失控了。 靈蠱人失控了。 怎會,靈蠱人失控的可能性那么低,怎會發(fā)生在他身上,他們可不能傷害無辜的百姓,劉衍慌亂了片刻,猛地看祁不硯。 只要拿他帶天蠶蠱氣息的血喂靈蠱人,他們就不會失控了。 劉衍快步殺向祁不硯。 祁不硯拉賀歲安到身后。 那部分失控的靈蠱人嗅到長安城內有很濃郁的活人氣息,不約而同聚集起來,竟撞得城門發(fā)生不小的顫動,跟撞城木有得一比。 劉衍越發(fā)心急想得到祁不硯的血,拼盡全力吹出笛音。 還聽劉衍指令的一部分靈蠱人包圍住祁不硯和賀歲安,賀歲安拉著他衣角,隨著他而動。 可靈蠱人哪有那么容易對付,不知疼痛的他們戰(zhàn)斗力極強。 賀歲安怕得縮了縮脖子。 忽然,一陣風雪迎面撲來,她感覺自己的腳步變得輕盈盈了,古城的廣播聲,父母的叫喊聲,就在耳邊,兩個世界的人影交錯。 不。 不能是現在回去。 賀歲安下意識抓住了祁不硯。 正要以笛回擊的祁不硯似是察覺到什么,回頭看賀歲安,她現在露出來的表情跟那晚發(fā)現可能即將要回去了的一模一樣。 他握骨笛的指尖發(fā)白。 既然如此……那他們便在現在一起死吧,他不會讓她離開。 祁不硯斂下心神,收回視線,用有血的手握住骨笛,舉起骨笛緩緩地吹出一縷又一縷的笛音。 禁曲需要以生命吹動。 它在迅速燃燒祁不硯生命的同時,可以殺死他想殺的一人,而他人是不會受到影響,不像之前吹的笛音那樣,無差別傷人。 祁不硯沒有一開始就用它,是因為還想多看看賀歲安,想用尋常方法解決劉衍后,今晚陪她吃完她想吃的灌漿饅頭再一起死的。 可她都要離開了。 所以他也改變主意了。 祁不硯要用禁曲對付劉衍,殺了他,然后在自己死前催動鐘情蠱帶有的同生共死,盡管過程有點不一樣,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劉衍被祁不硯突如其來、曲調很離奇的笛音傷及肺腑。 還在為阿宣的死傷心著的崔姨猛地抬頭,朝祁不硯大喊道:“祁不硯,你快停下!” 賀歲安似意識到了什么。 她想伸手去阻止祁不硯,卻被他飛快地點了xue,動不了了。 “我求你了,停下?!?/br> 賀歲安動彈不得,只能跟他說話:“我跟你說過的,我現在的心愿是你能好好活著,我想你幫我實現,我求你,停下吧?!?/br> 祁不硯充耳不聞。 他繼續(xù)吹。 劉衍想起了祁不硯吹的曲子是什么,崔姨跟他提過,這是苗疆禁曲,能與人同歸于盡,祁不硯居然學會了這一道極難學的禁曲。 崔姨說過,哪怕是祁舒這般有天賦的煉蠱人也無法學會能cao控一切的禁曲,但也沒多少人會學,畢竟是要以命吹動禁曲。 劉衍想去攔住祁不硯,卻走不動了,身體像被鬼手束縛著。 他還沒實現大業(yè)呢。 怎可死在一個少年的手下。 劉衍想掙扎,可他仍無法逃脫禁曲的禁錮,不過須臾便經脈寸斷,跪倒在地,也七孔流血。 “嘣”一聲。 劉衍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