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獨占 第42節(jié)
懷聿垂眸一掃。 他的食指和中指上有深刻的牙印,血跡雖然被清洗干凈了,但乍一看還有點猙獰。 ……看了倒也并不叫人覺得生氣。 相反,他不自覺地捏了下指尖,昨晚潘尹川舔過他指節(jié)時的溫?zé)嵊|感,似乎都還殘留著。 旖旎的記憶就這樣又被勾起了一點。 “拿雙手套。”懷聿吩咐保鏢。 保鏢立馬去拿了一雙白手套遞過來,懷聿盯著手套,瞇了瞇眼,腦子里倒又勾起了點帶顏色的記憶。 “算了?!睉秧舱f。 保鏢愕然地站在那里,還頭一次見著懷先生這么反復(fù)無常。 “就這么過去吧?!睉秧财鹕砟眠^手杖,緩步走在前,秦蔚文半晌都沒得到他的應(yīng)答,只能就這樣先跟上去。 所以傷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 ……像是人咬的。 昨晚他離開之后,懷先生又把那個潘尹川叫過來了? 秦蔚文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但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看上去不大吱聲的beta敢咬住懷先生的手,還咬得這么狠。 難怪今天懷先生決定帶他出席了。……潘尹川要失寵了嗎? 宴會在九河市一家歷史悠久的大酒樓舉行,酒樓沿著河景而建,一座橋拱衛(wèi)在河面上,連著兩個不同的區(qū)域。 懷聿到的時候,州長連忙迎了出來。只不過看見秦蔚文的時候,州長頓了頓,這下是徹底摸不準(zhǔn)懷聿的喜好了。 宴會流程枯燥,無非是這個那個前來獻(xiàn)殷勤。 懷聿倚坐窗邊,一邊眺望河景,一邊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指上的傷口。傷口好像已經(jīng)在生長了,骨頭癢癢,讓人腦子里總是不自覺地隨時隨地地蹦出個念頭—— 把潘尹川抓在手里,狠狠搓弄,仿佛才能將那股癢意深深壓制回去。 秦蔚文僵坐在旁邊,總覺得懷先生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里…… 他忍不住動了動唇,正要主動搭話。 “懷先生?!币粋€中年男人大步走在前,正是歡迎會那天第一個給懷聿敬酒的,什么東薩商社的社長,名叫魏有豐。 而緊跟著在他身后的是一個壯漢alpha,身上的西裝似乎隨時要被肌rou撐裂。 “這個就是青龍會的會長?!蔽河胸S指著壯漢介紹道。 壯漢微微躬腰,沖懷聿擠出個笑容:“懷先生,魏總能帶著我來見您,實在是三生有幸。” 懷聿直接問他:“你在九河市放高利貸?” 壯漢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一般來說,上頭的人問這個問題時,就是在暗示他要學(xué)會“上供”,那么接下來再開口要談的就是分成問題了。 但懷先生不是九河市的官員,他是從中心城來的。這句話究竟是暗示?還是質(zhì)問? “玩的還是九出十三歸啊?!睉秧草p聲感嘆了一句。 壯漢聽出來這口氣不大對了,他后退半步,壓低了聲音說:“懷先生,沒有的事,我們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做這生意的也不止我們一家?!?/br> “你是想說法不責(zé)眾?” “……”壯漢不敢說話。他知道在懷聿這樣的人面前,什么心思都是被看得透透的。 “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蔽河胸S在旁邊感嘆了一聲。 “什么意思?”壯漢的臉色發(fā)青,本能地覺得不好。 魏有豐拍拍他的肩說:“放高利貸都放到懷先生的小情人家里去了,膽子真不是一般大啊。” 壯漢瞬間明白過來,哪里還有什么法不責(zé)眾呢?今天要責(zé)的只有他! 他胸口一疼,那是對更強大的alpha產(chǎn)生的本能畏懼。但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悄悄抬起手掌,按在了腰側(cè)的配槍上。 “你手下有個叫九哥的?” 壯漢頓住動作,愕然望向懷聿,本能地答道:“是、是有……”他一下怒吼道:“是老九膽大包天犯下的錯事?!我這就叫人把他弄過來!” 他的整個后背都被冷汗?jié)裢?,但心底卻松了口氣,找得到犯事人就是好的,就怕懷先生什么也不問,直接動手要把他們?nèi)羲溃麄冊诰藕邮薪械仡^蛇,到了正規(guī)軍面前叫屁。 九哥在青龍會其實只算個中等人物,所以像這樣的宴會他連來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等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他生生愣了好一會兒,才按捺住內(nèi)心狂喜,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了酒樓。 “大哥!”九哥遠(yuǎn)遠(yuǎn)招呼一聲,疾步走近,發(fā)現(xiàn)自家大哥竟然站在那個懷先生面前。 難不成是要將我引見給懷先生,我何德何……“噗通”一聲,九哥被保鏢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按倒在了地上。 他毫不設(shè)防,和瓷磚地面這么一沖擊,嘴角磕裂,血緩緩流了出來。 青龍會的老大只聽魏有豐說“放到了懷先生的小情人家”,再看秦蔚文陪在懷聿身邊,于是直接指著秦蔚文,對九哥一通怒罵:“你怎么敢得罪懷先生的人?你有幾個腦袋夠槍斃的?自己賠罪!賠不明白,這條命也別要了!” 九哥后背一涼,艱難抬起頭來卻在下一刻傻了眼。 秦蔚文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時面露錯愕。 “大哥,我……我不認(rèn)識他啊!真的不認(rèn)識!”九哥慌忙喊。 秦蔚文倒是明白了,他們得罪的是潘尹川? “你還敢撒謊?”壯漢臉色一沉,太陽xue鼓脹起來,像是要動手。 懷聿問:“老余是什么人?” 九哥一愣,瞬間也明白了,原來是為……是為潘家!他想到了之前風(fēng)風(fēng)火火殺到潘家樓下的軍隊。 “老余全名叫余勝利,老大也認(rèn)識他,他是我們老大的左膀右臂。”九哥牙關(guān)打顫,忙不迭地說,“我、我之前還勸過他了……” 九哥話沒說完,就被壯漢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原來是老余帶著你干私活兒,干砸了?!?/br> 老余提著一籃子草莓,剛走進(jìn)潘家手機就響了。 迎面是潘家夫妻的驚訝,問他:“老余你今天怎么有空又來了?” 低頭是老大打來的電話。 老余先沖潘家夫妻笑了笑,說:“這不是還掛念著小川嗎?”他說完先把草莓遞出去,不等對方說拒絕的話,就低頭接通了電話。 “你到惠云酒樓來一趟?!?/br> “今天不是有懷先生要赴宴?我……配去嗎?”老余有點高興,但又覺得遺憾。他現(xiàn)在更想弄清楚潘尹川身上的異樣才好對潘家繼續(xù)下手。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不能來的?正好東薩商社魏先生在,有他為我們引見,也能在懷先生面前露個臉?!?/br> 老余動了心說:“好?!?/br> 掛了電話就對潘越山二人賠笑道:“不好意思,本來還想說好好聊聊,結(jié)果公司那邊催促……” 潘越山夫妻剛就隱約聽見個什么懷先生……不就中心城來的那個? “你去赴會是好事,你去吧,改天咱們聊?!?/br> 老余卻沒有立刻挪步子,而是笑笑說:“這樣,我看小川去南塔市學(xué)習(xí)的事也吹了,這以后不能一直待家里吧,干脆跟我去宴會上見見世面?!?/br> “那怎么行?”潘越山目瞪口呆,“萬一給你惹了禍……” 老余親昵地拍著他的肩說:“我們之間什么關(guān)系?還用這么客氣?” 說完,他走到了潘尹川的臥室門外。 保鏢嘴角狂抽。 用你帶去見世面? 不過到底沒阻攔。 老余這邊抬手砰砰砰敲門。 潘尹川好不容易把懷聿送走,想著睡個回籠覺……他緩慢地坐起來,腦子都要炸了,整個人就像是節(jié)食十天一樣的怨氣深重。 但他又擔(dān)心是爸媽有什么事……所以最終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等等,先照個鏡子。果然,臉頰上留了點指印。 潘尹川匆匆抄起一個口罩戴上,將門打開,虛弱無力輕咳兩聲:“我感冒啦,別離我太近。” 老余目光一閃,扶住了潘尹川的手腕:“那得去醫(yī)院啊,我先陪你去醫(yī)院看看?!?/br> 老余是個alpha,但身上的信息素沒什么攻擊性,潘尹川沒甩開他的手。 只是一邊的保鏢頓時死死盯住了這個沒禮貌的老東西。心想這得報告給先生。 “老余不用這么麻煩……” “別急,不如先聽聽小川自己的意思,小川,我一會兒想帶你一起去赴個宴,那個從中心城來的大人物也在,正好你去見見世面,你覺得怎么樣?” 從中心城來的大人物?懷先生? 潘尹川心想自己今天一定是和懷聿犯沖。 他盯著老余,半晌,吐出輕飄飄的兩個字:“好啊。” 潘越山夫妻阻攔不了,只能眼看著潘尹川洗臉?biāo)⒀?,然后跟著老余走了?/br> 后面還遠(yuǎn)遠(yuǎn)墜著個保鏢。 “小川,你這趟出去,交了不少朋友啊?!崩嫌喔锌?/br> “還行?!?/br> “我記得你高中那會兒,就只有家安一個朋友?,F(xiàn)在朋友也多起來了?!?/br> 老余口中的“家安”是他的兒子,也是個beta。 潘尹川這才來了點精神,說:“也不止,那會兒除了家安哥,還有個朋友?!瓕α?,家安哥去羅斯州好幾年了,他什么時候回來???” 老余一笑:“那哪兒知道啊,他事業(yè)心重?!?/br> “也是好事?!迸艘ㄕf著又合上了眼,一副十分疲倦的樣子。 老余皺眉,半開玩笑地說:“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喜歡你?。俊?/br> 潘尹川腦子卡了殼,一下子沒轉(zhuǎn)過彎兒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