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讓我立刻帶你去羅斯州。”懷聿驚訝挑眉。

    “本來是這么想的，但一件事開了頭，就先好好做完這件事吧。如果圣安州能就此安定下來，對九河市的居民來說也是大好事。沒有人會想生活在治安混亂的地方。”潘尹川無奈地說。

    他關(guān)注了最近的新聞，因為懷聿的到來，整個圣安州的居民用“感激涕零”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你為什么不想一想第二條路？”懷聿突然反問。

    “嗯？第二條路？”

    “讓嚴雪過來接手圣安州，我?guī)闳チ_斯州?！?/br>
    潘尹川本來想說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但一尋思，他也沒少讓懷聿干麻煩的事。去羅斯州不更麻煩？

    那剩下的問題就是，他問：“嚴少校會答應(yīng)嗎？”

    “他不會答應(yīng)，但我可以讓他答應(yīng)。”懷聿頓了下，“而你，可以讓我答應(yīng)。”

    潘尹川愣了下。

    “謝謝懷先生！”

    就這樣就完了？

    懷聿盯著他，越發(fā)覺得潘尹川開始消極怠工了。

    而且還變得不好哄了。

    但alpha就算腎再強悍，也畢竟是人，而不是禽獸，不可能真的隨時隨地都發(fā)情。

    懷聿這會兒只覺得不滿足，倒并不想把人按倒就上。

    于是他把這個問題拋回給了潘尹川：“謝謝就完了？”

    潘尹川實在是黔驢技窮了。

    他無比坦誠地說：“我不知道怎么樣能使您高興，聽說您不喜歡別人太多話，也不喜歡別人撒嬌，還不喜歡……”

    懷聿打斷了他：“你從哪里聽說的？”

    潘尹川判斷了下，這時候說出張助理是不是不太好。

    懷聿已經(jīng)先猜到了：“張行告訴你的？”

    不等潘尹川說話，懷聿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抬起來。

    alpha的手指用力地擦過他的唇瓣，說：“這不是長嘴了嗎？”

    懷聿說著俯下身逼近潘尹川的面龐：“自己來問?！?/br>
    潘尹川輕輕呼吸著，馬上給他表演了一個活學(xué)活用：“那您真的不喜歡別人太多話嗎？”

    “你在床上忍不住喊出聲的時候，我也沒有讓人把你的嘴縫起來啊。”

    潘尹川的呼吸滯了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叫得多，和話多那不是一回事吧？

    懷聿低聲在他耳邊接著說：“我又不是暴君?！?/br>
    “先生，您有幾通中心城的重要來電。”有人敲響了門。

    懷聿直起腰，問：“還吃點什么嗎？”

    “吃飽了?！?/br>
    “好，那就休息吧。”懷聿這一刻竟然還顯得有點溫情。

    等結(jié)束了和潘尹川的這段簡短對話，懷聿才轉(zhuǎn)身走出去。

    懷聿要離開，州長當然是馬不停蹄來相送。

    州長很痛苦，他還沒來得及討好潘尹川，搞一搞夫人外交，走一走beta這條路呢。人就走了！就走了！

    “招待不周，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能再當面聆聽懷先生的教誨。”州長滿臉都寫著不舍。

    懷聿駐足，讓潘尹川先上了車。

    “嚴雪你是打過交道的，也算熟人了?！睉秧舱f著，從張助理手中接過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了一串號碼，然后撕下來遞給州長，“這是嚴雪的私人號?！?/br>
    州長愣了愣：“懷先生的意思是……”

    “嚴雪很快就會抵達圣安州?！?/br>
    州長臉上的不舍和痛苦瞬間扭轉(zhuǎn)為了狂喜，鞠躬不止：“謝謝懷先生！謝謝懷先生！”

    “你該謝的不是我?！睉秧材抗庖晦D(zhuǎn)，看向了被緊緊合上的車門。

    車門內(nèi)……不就是那個beta嗎？州長一怔，然后立刻改口：“謝謝那位潘先生！謝謝他！真的太謝謝他！”

    他怎么也沒想到，都不用他去拍馬屁，那個beta就已經(jīng)把善心分給了他。

    懷聿隨性地一點頭，對州長說：“你可以安心去繼續(xù)進行你的宏圖偉業(yè)了?！?/br>
    州長難掩激動，開口擲地有聲：“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其實會不會讓他失望根本不重要……沒有這個人，圣安州還會有新的州長。一腔熱血的人太多，真正能干成事的人太少。

    他確實應(yīng)該感謝潘尹川，一句話至少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可以多干十年。再沒本事也該干出點名堂了。

    州長又鞠躬行了兩個禮才退到一邊。

    一旁的保鏢立刻過來為懷聿開車門。

    “懷先生?！鼻匚滴膮s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他略有些局促地縮了縮脖子，低聲說：“我真羨慕潘小先生，您為他廣結(jié)善緣，將來就算他離開了您，其他人也會感念他的恩情。他一樣會過得很好。”

    懷聿頓住動作，語氣淡淡：“是他自己結(jié)的善緣，就該他來承這個恩情?！?/br>
    “真的嗎懷先生？他請不動嚴少校吧?！?/br>
    懷聿低頭理了理袖口，說：“你今天說的話，超出了你應(yīng)該固守的界限?！?/br>
    秦蔚文連忙后退半步，舉起雙手說：“抱歉，懷先生。我只是想找清楚自己的位置。因為您現(xiàn)在看上去就好像……好像在正兒八經(jīng)和潘小先生談戀愛一樣。如果是這樣，那我會相當識趣地不來打攪您二位?！?/br>
    懷先生是個太難接近的人。

    心思又難以捉摸。

    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免得哪天被發(fā)配了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聽說那位簡助理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到羅斯州了。

    羅斯州那種地方，可以直接快進到失聯(lián)了。

    秦蔚文緊張地呼吸著，并靜靜等待著懷聿發(fā)話。

    半晌，懷聿問他：“你覺得我在和潘尹川談戀愛？”

    “看起來是這樣。如果不是談戀愛的話，那就是您對待您身邊的情人好得過了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有這個體驗的機會？”

    懷聿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他說：“談戀愛可不適合三個人?！?/br>
    然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蔚文深吸一口氣，肩都往下塌了塌。他走到一邊，目送他們的車遠去。

    奧狄斯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聳聳肩說：“你都沒戲，那我肯定更沒戲?？雌饋響严壬菍煅稽c興趣也沒有?！?/br>
    “不是這個問題。”

    “什么？”

    “高高在上的懷先生，要走下神壇，去嘗一嘗人間煙火了?！?/br>
    “什么意思？”

    秦蔚文：“……”他不耐煩地說：“懷先生和潘尹川的關(guān)系變成了談戀愛。”

    奧格斯恍然大悟：“小玩意兒變真愛？”他搖了搖頭：“我不這樣想?！沂藲q那年，也以為我的喜好會一輩子不變呢。結(jié)果才過一周，我就不喜歡那個動漫角色了。”

    “你又睡不到你喜歡的動漫角色?！鼻匚滴睦淅湔f。

    奧格斯張張嘴，竟無力反駁。

    車里。

    懷聿無聲地注視了潘尹川好一會兒。

    看得潘尹川都有點發(fā)毛了。

    “懷先生有什么話要說嗎？”潘尹川低聲問。

    “沒什么?！睉秧才查_了一點目光，但突然又說：“換個稱呼吧。”

    潘尹川愣住了：“換個……稱呼？”

    “所有人都在稱呼我‘懷先生’?！睉秧差D了下，說：“我又不會和他們睡覺?！?/br>
    潘尹川有點懵：“那……”

    改口什么呢？

    “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吧，反正您說了算。潘尹川痛快地一點頭，算是達成了一致。

    “渴嗎？”懷聿突然又問。

    “？還好?！?/br>
    懷聿抬手無比隨意地搭在了他的脖頸間，屈指挑了挑緩沖器，說：“明天給你換一個。”

    潘尹川低頭看了看說：“這個還沒壞。”

    “嗯?！@種頸圈式的設(shè)計還是不太合理?！彼f著，指尖按過潘尹川頸間的皮rou，“會磨傷皮膚。”

    而且這會讓他看上去，仿佛某種被圈養(yǎng)的寵物。

    只會讓更多的人在看見他的時候，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而潘尹川對這東西一向不挑。畢竟都挺貴。

    懷聿說換一個，他點點頭，那就換一個好了。

    車子平穩(wěn)向前，開到半途的時候，懷聿突然喊停，搖下車窗，叫來一個人耳語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