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獨(dú)占 第68節(jié)
潘尹川倒也不管那么多了,他興奮地往閣樓跑,踩著木頭樓梯,聲音咚咚當(dāng)當(dāng),人還沒進(jìn)門就把懷聿吵醒了。 “潘尹川,這么高興?”懷聿緩緩坐起身,聲音沙啞。 潘尹川沖到床邊頓住了腳步。 懷聿瘦了點(diǎn)兒,因?yàn)閯偦貋恚砩系撵逡膺€沒消退,哪怕只是懶散地倚坐在那里,也有種銳利得讓人喘不上氣兒的感覺。 “看什么?”懷聿問。 潘尹川心想做人還是不能太直接,想著要不先寒暄一句,于是忙客客氣氣地說:“看您受傷了沒有。” 懷聿抬手一抓,就這么將潘尹川整個人按到了懷里。 “不如自己感受一下。”懷聿低聲說。 潘尹川一個后仰說:“我剛從外頭回來,還一身的汗?!?/br> 懷聿愛干凈,那是當(dāng)初張助理恨不能刻他腦子里的東西。 “沒事,我身上也還沾著血?!睉秧矝]怎么休息好,連思考干凈不干凈能不能容忍的本能,都暫時被埋了起來。 他只盯著潘尹川,想要用上點(diǎn)兒力氣,粗暴地對待他,才能平復(fù)掉靈魂深處的煩躁與倦怠。 alpha的手已經(jīng)箍在了潘尹川的腰間。 這可不能再客氣下去了。 潘尹川掙扎兩下,仰起臉說:“懷先生,您沒受傷我很開心。我想今天就離開這里,如果您方便的話,能為我安排離開的車和航班嗎?” 懷聿的動作一頓,垂首看他,光影從他的頭頂打下來,顯得極具壓迫感。 “你想去哪里?”懷聿的語氣不帶一絲情緒。 “當(dāng)然是回家?!迸艘ㄓX得他可能沒太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詳細(xì)解說道:“合同上個月就該到期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期了?!?/br> 沒休息好的煩躁和倦怠沒能得到平復(fù),它們反而猛烈地淹沒了他。 懷聿的太陽xue突突地跳著,連帶著腦仁似乎都跳了起來。 他看著潘尹川,沒有說話。 第37章 那個離譜的,可怕的念頭,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潘尹川的腦海中。 并且在緊繃的氣氛中,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大了。 潘尹川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壓迫感,他想從懷聿的懷抱中掙扎出來,他想直視alpha的雙眼,平等地和他對話。 但他剛一動,懷聿就更用力地按住了他。 alpha繼續(xù)俯視著他,……不過總算是開了口,他問:“超期了???” “嗯。合同上寫的日期應(yīng)該是六月十二號?!迸艘ū3制届o的語調(diào)說。 “今天是多少號?”懷聿的語氣里還是聽不出一絲情緒。 潘尹川老老實(shí)實(shí)答:“七月三號了?!?/br> “超了二十一天,我會讓張助理把這部分的錢補(bǔ)上給你?!?/br> “謝謝,不用了?!?/br> 房間里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為什么不說話? 為什么不說話? 潘尹川在這種巨大壓力之下,感覺身上的緩沖器都搖搖欲墜了。 “懷先生,合同到期了?!迸艘ú坏貌挥终f了一遍。 “嗯我知道,它超期了,所以我說讓張助理補(bǔ)錢給你。” “我的意思是……合同到期了,我該走了?!迸艘ㄓ仓^皮將話說得更加明白。 “為什么?”懷聿吐出三個字。 潘尹川抬臉,但因?yàn)楸彻馑詿o法看清懷聿此刻的神情。 這導(dǎo)致他變得很被動。 為什么?哪有為什么呢?合同到期了啊。 潘尹川想了下,是自己挑的時間不太對嗎?沒睡夠的男人,脾氣總是差一點(diǎn)? 潘尹川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于是開口說:“我不該打攪您休息,您先休息好我們再說這個事吧……” 懷聿的太陽xue突突跳得更加厲害。 他緩緩松開力道,應(yīng)了聲:“嗯?!?/br> 態(tài)度有緩和余地!那就是好的!潘尹川松了口氣。 懷聿躺了回去,語氣低沉:“去洗個澡吧?!?/br> 潘尹川連忙爬起來,這才發(fā)覺整個后背被冷汗?jié)窳藗€透,窗外的風(fēng)一吹,吹得人渾身打哆嗦。 潘尹川輕手輕腳地轉(zhuǎn)了身,踩著木頭樓梯又下去了。 但這次木頭樓梯沒有再發(fā)出咚咚當(dāng)當(dāng)愉快又激烈的聲音。 他的高興,不是為了來見我。 只是為了提醒合同到期。 懷聿無比清楚地認(rèn)知到了這一點(diǎn)。 他合上眼,很快又睜開。眼底布滿了細(xì)密的血絲,讓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可怖。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三天沒好好睡覺,現(xiàn)在應(yīng)該閉上眼,睡過去。否則alpha的原始本能失控,他也許會把潘尹川干脆弄死在床上也說不準(zhǔn)。 懷聿打了電話:“送一支鎮(zhèn)靜劑上來?!?/br> 片刻后。 他又改了口,說:“三支吧?!?/br> 樓下,潘尹川洗完澡也沒敢再上閣樓,就坐在窗邊盯著外頭發(fā)呆。 傭人煮了杯咖啡給他,問:“先生回來了,您怎么還是不開心呢?” 潘尹川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但沒回答他的問題。 這天一直到天黑,都沒見懷聿下樓。 中途懷聿的手下上去了一趟又走了。 反正那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潘尹川重振精神,照樣吃飯,然后去了臥室睡覺。沒辦法,現(xiàn)在閣樓被占著。 不過這樣看倒挺怪的。懷聿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人,卻睡閣樓去了。 這天晚上,潘尹川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道還是睡著了,就是沒睡好,連著做了好幾個稀奇古怪的夢。 等醒來也想不起都夢見了什么,就剩下一股強(qiáng)烈的心悸感。 他撫著胸口往下走,到了餐廳,懷聿正坐在那里一邊打電話一邊吃東西。 見他過來,懷聿啪一下就將手機(jī)扣在了桌上。 “懷先生?!迸艘ㄔ诓妥琅酝W∧_步,就這么和懷聿打了聲招呼。 就跟頭回上完床的第二天一樣。 客氣里還帶著陌生。 懷聿掀了掀眼皮:“坐吧,合同到期了,難道就不給你飯吃了?” 嗯?這話聽起來是態(tài)度松動了,而且是非常的松動! 潘尹川拉開椅子坐下,傭人趕緊給他端來了早餐。剛才那股陌生和疏離瞬間消失。 懷聿似乎是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就這么擱下筷子看著潘尹川吃。 看得潘尹川都有點(diǎn)發(fā)毛。 懷聿突然問:“你算過我有幾個月不在你身邊嗎?” 潘尹川差點(diǎn)被小湯圓給噎死在那里。 不會是要算“空窗期”吧?然后把那些時間都補(bǔ)上才能算完? 潘尹川用水把小湯圓給送下去,然后趕緊一個先發(fā)制人:“是,您有幾個月不在,但我還受您的庇護(hù)。這樣看我欠您很多,要不讓張助理算一算,把那幾個月的錢扣掉?” 懷聿輕笑了一聲,但笑意完全沒有抵達(dá)眼底。 “潘尹川,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很顯然,想要和懷聿對等地談話,是根本辦不到的事。 潘尹川還是只能說出那句:“那您覺得怎么樣合適呢?” 懷聿走到他的身后,說:“扣歪了?!比缓箅p手環(huán)過去幫他重新扣了下紐扣。 “慢慢吃?!睉秧舱f完,先行離開了餐廳。 不給一個明確的答案,才更讓人抓心撓肺、提心吊膽。 潘尹川潦草地用完早餐,跟著走出去。懷聿看他出來,問:“這么快?不再吃點(diǎn)兒?” 潘尹川搖頭,只覺得腦子又開始發(fā)昏。 主要還是懷聿身上的壓迫感太強(qiáng)了。 懷聿沖他招了招手:“你過來?!?/br> 潘尹川走過去,和他并肩站在了露臺上。 “這樣吧……”懷聿起了個頭。 潘尹川的心情隨之放松了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