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俏寡O,就是我! 第7節(jié)
不,他了解我,只是想臨終關(guān)懷。 * 長公主府。 特蕾莎白天在上將府被嚇狠了,又加上扭傷了腳,回來就躺到醫(yī)療艙里睡了一覺,總算是稍微好了一點(diǎn)。 貼身侍女捧著睡衣過來,輕聲喚道:“公主殿下,您該起來用晚餐了?!?/br> 特蕾莎翻了個身,不加理會,沒一會兒傳來敲門聲,侍女連忙跑過去,沒一會兒回來稟告道,“公主殿下,是偌曼管家來了?!?/br> 諾曼管家是特蕾莎的心腹,一般沒有重要的事不會來臥室打擾特蕾莎的休息,聽到是他來了,特蕾莎只好讓貼身侍女服侍她起床穿衣。 收拾妥當(dāng)后,特蕾莎在會客室接見了諾曼管家,神色懨懨的,聲音也沒什么精神,“什么事?” 諾曼管家是位身穿燕尾服的老年紳士,他躬身行禮道:“殿下,這是送往上將府的禮單,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擬定好了,請您過目?!?/br> “禮單?”特蕾莎虛弱的嗓音立刻拔高了好幾度,這才想起她睡前跟諾曼交代過這事,陰沉著臉道,“拿來我看看?!?/br> 諾曼管家手指在終端點(diǎn)了點(diǎn),一道光屏就呈現(xiàn)在特蕾莎的眼前。 特蕾莎定眼一看,雍容端莊的臉龐頓時扭曲了,不顧儀態(tài)的尖聲詰問:“水藍(lán)星的阿斯蘭紅寶石,人魚星的珊瑚寶樹……這些都是有價無市獨(dú)一無二的珍品!諾曼,我是讓你擬定一份體面不失禮的賀禮,不是讓你在我的心頭割rou!” 特蕾莎并不缺錢,但是她特別喜歡收集珍貴稀有的珠寶,其中最愛的就是“翡翠之心”。被搶走了“翡翠之心”已經(jīng)夠讓特蕾莎rou疼了,沒想到諾曼竟然還要將她其他的收藏也送過去。最關(guān)鍵的是,要是送給帝國別的名門貴媛她也就忍了,可送給那么一個低賤沒有禮數(shù)的鄉(xiāng)巴佬,他也配?! “殿下,您是時上將的姨母,有陛下送的賀禮在前,您送的賀禮若是太普通,傳出去實(shí)在有損您的顏面。其實(shí)您也不用如此苦惱,東西我們能送,但也要看對方守不守得住,時上將的身體是什么情況,您還不清楚嗎?” 一個進(jìn)入精神暴.亂期的alpha,沒有適配omega,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但適配的s級omega若是能找到,時星洲又怎么可能27歲不到便進(jìn)入了精神暴.亂期,至于傳說中不需要等級的100%完美匹配,那更是天方夜譚了。帝國至今兩千多年的歷史,也就是只出現(xiàn)過兩次100%完美匹配。 諾曼管家微微一笑:“也就一兩個月的事,沒了時上將,一個偏遠(yuǎn)星系來的平民,還不是任您拿捏?!?/br> 聞言,特蕾莎難看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一點(diǎn),眼底眸光閃爍。 也對,是她氣糊涂了。 左右一兩個月的事,她再耐心等等就是了,而且就時星洲今天強(qiáng)撐清醒的樣子,指不定連一個月都撐不到。等那時候,她就把那個有眼無珠敢得罪的鄉(xiāng)巴佬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再把那張討厭的嘴也毒藥了,正好送他跟時星洲陪葬。 不是逼她送賀禮嗎,她到時候就好好送他們一程。 片刻后,特蕾莎姿態(tài)優(yōu)雅的擺手:“去安排吧,順便讓人給那個鄉(xiāng)巴佬帶句話,好歹也算是皇室姻親了,多學(xué)學(xué)貴族禮儀,別以后出門丟了上將府和皇室的臉面,徒惹人笑話?!?/br> 諾曼管家躬身應(yīng)了聲“是”,出門后就將準(zhǔn)備好的賀禮送往上將府,當(dāng)然話也在稍微潤色一番后帶到了。 第7章 守寡倒計(jì)時30天 07. 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實(shí)在太多了,席修然是真的累了,強(qiáng)撐著清點(diǎn)禮單不到十分鐘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王管家嘆氣,似乎想跟他說什么,但對困瘋了的咸魚來說,萬事等他睡醒了再說。 于是,席修然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xù)睡。 席修然本來以為他能一覺睡到天亮,誰想大半夜的他被冷醒了,是的,冷醒的,像是誰把空調(diào)對準(zhǔn)他的頭吹,硬生生將他給冷醒了。席修然痛苦的睜開眼,只見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雨,窗戶大開,三月徹骨的冷風(fēng)伴著雨水呼呼往屋里灌,而他的床前還站著一個人,好險沒把他嚇得從床上蹦起來。 時星洲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過來,他一身黑色絲綢睡袍,發(fā)梢還沾著冰冷的雨水,整個人像是從煉獄里爬出的惡鬼。他的身形高大,站在床前幾乎將落地窗都給遮擋了,不時閃過的雷光從他身后打過來,將他整個人照的晦暗不明,那雙橘紅色的眼眸似乎也變成了血紅色,就那么直直盯著床上的席修然。 席修然:“……?” 夭壽,他差點(diǎn)以為是厲鬼索命,大半夜的嚇?biāo)纻€人。 席修然屏息看著時星洲,總覺得他渾身都透著冷颼颼的氣息,比窗外吹進(jìn)來的冷風(fēng)還要冷。 猶豫了一下,席修然悄悄伸手摸了下時星洲的手背,嘶,比冰塊還冷,他哆嗦著收回手,估摸這位大佬應(yīng)該是冒雨過來的。 席修然又看了眼窗外的雷雨交加,電閃雷鳴。 哦,懂了。 金主大佬竟然和他家侄子一樣怕打雷。 很出人意料,但,這年頭誰還沒個不為人知的弱點(diǎn)呢。就像他連蛇都不怕,卻怕蜘蛛,看到蜘蛛就腿軟走不動路。 看在金主的份上,席修然可以忍痛分半個被窩出來,他邊慢吞吞的往床里面挪,讓出了大半個溫暖的被窩,邊含糊提醒道:“床頭柜上有毛巾,記得把頭發(fā)擦干再上床。” 說完,席修然就閉上眼睛準(zhǔn)備繼續(xù)睡,他真的太困了。 就在席修然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厲鬼一樣的時星洲突然開口道:“你就這樣睡了?” 席修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又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時星洲蒼白的臉色,眨了眨眼睛,這次是真懂了。 cao,大佬的精神力又暴走,開始頭疼難受了! 難怪一張死人臉,比厲鬼還嚇人。 可他不是醫(yī)生,也不是s級高等omega啊。 想了下,席修然遲疑著翻過身,撈起頭發(fā),露出雪白的后頸,猶豫道:“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給你咬一口吧……” 大半夜的,席修然是真的困,腦子也不怎么清醒,當(dāng)然就算他是清醒的,他也不太能理解在這個世界臨時標(biāo)記意味著什么。他一個半彎不直的游戲死宅,對abo的理解完全是浮于表面的,這本小說還是他看的第一本abo。以他淺薄的見識,臨時標(biāo)記在他眼里就跟吸血鬼咬人脖子吸血差不多,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就當(dāng)是去醫(yī)院愛心鮮血了。 少年露出的脖頸,纖細(xì)白皙。 在昏暗的夜色中白的晃眼。 時星洲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垂眸看著床上還在嘟嘟嚷嚷的少年,“那什么,記得咬輕點(diǎn)兒,我有點(diǎn)怕痛……而且太痛了我會睡不著,熬夜不好,很容易猝死……” 因?yàn)榘腠懙炔坏剿幕貞?yīng),少年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竟然一副又要睡過去的樣子。 眼看席修然又要睡過去,時星洲終于掀起眼皮,血色幾乎染紅了他整個眼睛,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他盯著席修然的脖子,面無表情道:“……好?!?/br> “那你輕點(diǎn)兒哦……”終于等到時星洲的回答,席修然強(qiáng)撐著沉重的眼皮,掀開被子,磨磨唧唧往時星洲這邊爬,渾然不覺男人落在他脖頸上的目光透著駭人的戾氣和冰冷。 觸不及防地,時星洲抬起手,指尖碰到了席修然的脖子。 時星洲的手實(shí)在太冰了,席修然瑟縮了一下,腦子總算清醒了一點(diǎn),茫然的看向他,“怎么了?” 時星洲置若罔聞,五指微微合攏,只要稍微收力,他就能…… 毛巾突然蓋在頭上,隨之而來的是少年的信息素香味。 是清甜的蘋果花香。 時星洲動作一頓。 躁動的精神識海似乎被什么撫平了,精神暴.亂所引起的頭疼和煩躁也莫名平息下來,時星洲嗅著這個香味——想起了夏日午后,母親給他削的那個青色小蘋果,清甜爽口,是他幼時最喜歡的味道。 “力道怎么樣?我沒給人擦過頭發(fā),你將就下。”席修然用毛巾給時星洲呼嚕著濕頭發(fā),悄悄打了個哈欠,覺得世上沒有比他更會討好金主的人了,大半夜還在這里營業(yè)。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連忙解釋道,“毛巾是干凈的,你放心,我就是睡前擔(dān)心頭發(fā)沒干弄濕衣領(lǐng),在脖子上搭了一會兒,真沒用過?!?/br> 時星洲“嗯”了一聲,收回放在少年脖子上的手,無意識摩挲起手指。 少年的力道很輕,真就像他說的沒給旁人擦過頭發(fā),動作很是生疏,不過勝在很細(xì)心,毛巾沒有掃到他的臉上。時星洲重新闔上眼睛,一言不發(fā)的聞著毛巾和少年身上的清甜香味,周身的戾氣和狂躁逐漸消散于無。 來之前,他的精神識海又躁動了,但母親留下的信息素所剩不多,他不能亂用。他煩躁難受的想殺人,但整個上將府能殺的人已經(jīng)都被他殺了,只剩下今天剛來又目的不明的席修然,所以他過來了。 但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席修然,不知為何他滿腔的殺意莫名消散了一些,想起了少年那些可笑的臨終關(guān)懷言論和各種吐槽碎碎念。 吵是吵了點(diǎn),但殺了又不至于。 旋即,他又想起了少年看他的眼神,那雙澄澈清亮的綠眸里,沒有畏懼,沒有惶恐,更沒有不安。少年甚至還傻傻的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真心實(shí)意夸他溫柔,說他是個好人。 于是他故技重施,把人從睡夢中嚇醒,期待著少年像其他人那樣被嚇得尖叫逃跑,但少年的反應(yīng)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不僅不逃,反而給他讓出半個被窩,還大方的把腺體露出給他咬。 太有意思了,殺了似乎有點(diǎn)可惜。 還是留著再看看吧。 思及此處,時星洲重新?lián)旎啬菑垳匮篷尜F的皮,歉意道:“抱歉,吵醒你了。”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席修然蠻能理解時星洲的,任誰日夜飽受著精神蝕骨之痛,也沒法保持冷靜。就像臨終關(guān)懷里說的,因?yàn)轱柺懿⊥凑勰?,患者不管身心都很脆弱敏感,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親屬要理解體諒,千萬不要生氣。 時星洲:“……” 凌晨三點(diǎn)十分。 席修然邊替時星洲擦著頭發(fā),邊悄悄看了眼時間,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他真的太難了,這個點(diǎn)還在加班,社畜的時候都沒這么辛苦過。不過還好,這樣的艱苦日子他只用堅(jiān)持一個月。 想到這,席修然仗著有毛巾遮擋,很是復(fù)雜的看了時星洲一眼,唏噓不已。 唉,多好看一男的,就是只剩29天壽命了。 席修然盡量讓自己的動作更輕柔一點(diǎn),但堅(jiān)持不到兩分鐘就扛不住睡意了。 他真的困。 這個年紀(jì)睡得著,睡得好,真不是他的錯。 席修然努力瞪大眼睛想清醒點(diǎn),發(fā)現(xiàn)沒用,還是困。 可老板似乎很享受,他要是突然罷工了,老板會不高興吧。 席修然想了想,決定摸魚。 席修然不動聲色的慢下手里的動作,開始動嘴,想靠閑聊混時長,“時上將,總是這樣半夜痛醒嗎?” 受限姿勢和毛巾的遮擋,時星洲看不到席修然的臉,只能看到他的一截脖頸。少年皮膚白嫩,他剛才只是稍稍碰了下,就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指印。 很是惹眼。 時星洲收回視線,緩緩開口道:“嗯?!?/br> 席修然擦頭發(fā)的動作越來越慢,又問:“那豈不是都睡不了好覺?” “……嗯。” 席修然代入了一下自己,要讓他頭疼的天天晚上睡不著,他估計(jì)堅(jiān)持不到三天就想報復(fù)社會。時星洲不愧是原文里各方面的天花板,不僅堅(jiān)持了五年,還一直奮戰(zhàn)在邊緣星系和蟲族打仗,直到近半年才因昏睡時間越來越長,不得不離開前線回到帝星休養(yǎng)。 佩服歸佩服,席修然可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瞎感嘆,太容易觸及病患敏感的神經(jīng)了。 席修然終于找到機(jī)會放下毛巾,柔聲道:“感覺差不多干了,上將摸摸看?” 說著,他還大膽的抓時星洲的手,讓他自己去摸摸看,語氣帶著點(diǎn)邀功的意味,“你看,是不是都干了?” cao作機(jī)甲,握慣各種精密槍械的手,感知極其敏銳,時星洲只是指尖輕輕一碰,就感受到了發(fā)間還殘留著些微潮氣。 沒有毛巾遮擋,他望進(jìn)少年澄澈明亮的綠眸,頓了頓,語氣平淡道:“嗯,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