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帶著壞情緒睡著后,第二天醒來看到臥室的小茶幾上放著一袋子零食,是mama買的。 她高興的赤著腳跑出臥室,抱住mama撒嬌,mama低斥她又不穿鞋就亂跑,容易著涼。 溫紓笑著耍無賴,然后開心的跑回臥室抱起零食回床上。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溫紓都是想不明白的。 那樣好的mama,怎么會不在了呢? 她被困擾著。 直到有一次放假,那次是溫父接她回家,連音樂都沒開的車里安靜無聲,溫紓低著頭玩手機。 突然聽溫父對她說,“小紓啊,以后別給她發(fā)消息了,她看不見了?!?/br> 溫紓茫然了一剎那。 反應(yīng)了幾秒,才回過神溫父說的是什么。 她訥訥的“嗯”了一聲。 眼淚緊接著就毫無預(yù)兆、完全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她怕爸爸看到,連忙低頭。 連抽泣都不敢。 溫紓不知道溫栩那段日子是怎么過去的,只記得他很沉默,溫父也沉默。 那時候的她不太懂男人。 她以為他們都不難過,也不想mama。 直到有一天,她午睡噩夢醒來,出門經(jīng)過走廊,聽到臥室里爸爸低沉啞然的哭聲,又想起弟弟突然學(xué)會了抽煙。 她呆立了很久。 直到那哭聲停下,她悄悄地回了臥室。 隱約憶起,失去mama的那天爸爸也是這樣,她從臥室換好白色的棉服出來,聚集在臥室里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溫父。 爸爸握著mama的手,低聲喊mama的小名,說著什么。 看見溫紓在門口,他停住了說到一半的話,擦干眼淚,就沒有再說下去。 王姨是個很好的女人,有一個女兒,但不跟她。沒進門之前就對溫家的兩個孩子很好,不像電視劇里演的惡毒后母。 溫父做不好的事情,洗衣、做飯、收拾家務(wù),到季給孩子添置衣服,甚至細節(jié)到連給溫紓的內(nèi)衣褲、衛(wèi)生棉、化妝品。 她都記得周到。 她盡職盡責(zé)的用心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zé)。 溫紓和溫栩上寄宿,在家的日子少之又少,那三年,溫父自己一個人生活,rou眼可見的糟糕。 男人經(jīng)常跟兄弟出去吃飯,幾乎頓頓不離酒,他們放假時在家,偶爾出門,做飯并不熟練,忙工作,顧不上照顧自己。 溫紓其實不敢想,她和弟弟住校時,溫父是怎樣的狀態(tài)。 但是那樣的狀態(tài),讓她擔(dān)心又害怕。 不止溫紓,溫栩也明白。 這個新家組建的突然,仿佛又讓人沒辦法不接受,好像這樣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 第90章 請問,可以當我老公嗎 溫紓到廚房跟王姨打過招呼后就坐到沙發(fā)邊,跟溫父說話。 溫父看電視的心思都挪過來,關(guān)心問她,“在學(xué)校還習(xí)慣嗎,有沒有不順心的地方?” “習(xí)慣的?!睖丶傸c頭,笑道,“舍友都很好相處,你不用擔(dān)心我,再說啦,佳儀也在學(xué)校呢,就是軍訓(xùn)有點累?!?/br> 溫栩把溫紓的書包放到一邊,意有所指的冷哼,“當然習(xí)慣了,我看她開心著呢?!?/br> 溫紓訕笑:“……” 溫父沒好氣瞪了兒子一眼,細細打量著自家姑娘,笑了聲,“確實,黑了不少?!?/br> 溫紓吃了火鍋回來,不太餓,就坐在飯桌前挑著吃了幾口,陪家里人聊天。 她第一次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學(xué),王姨笑著說,“你爸他呀,可擔(dān)心你了,有一天晚上睡半夜覺,突然就驚醒了?!?/br> 王姨給她夾了塊排骨,溫紓抿唇道謝。 “我打開夜燈,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他在坐在那兒抹眼淚,嚇我一跳,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沒事兒,就是想閨女了?!?/br> 溫父被說的窘迫,老臉都隱隱發(fā)起燙來,低斥道,“你沒事說這些干什么。” 王姨笑,“你看,他還不好意思了?!?/br> 溫紓認真的看了看父親,男人隨著年歲增長,那些滄桑的日子終究是給他留下痕跡。 不知什么時候,父親兩鬢的白發(fā)已經(jīng)藏不住了。 鼻尖有些發(fā)酸,溫紓彎起唇笑,軟聲撒嬌,“我也想爸爸,您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呀?!?/br> 溫父笑著說好,語氣欣慰。 對于做父親的來說,最大的期望不外乎就是兒女過得開心,考上好大學(xué),有個好前程。 簡簡單單,有光明的未來,那就比什么都好。 故去的妻子也是這樣希望的。 “嚯,好嘛,還有這種事兒?”溫栩啃著雞翅,含糊著不爽道,“爸,我上學(xué)也不在家呢,怎么沒見你想我想的哭出來?” “……” 難得的溫情立刻散了。 溫父瞪他,“吃你的飯,你湊什么熱鬧?大小伙子一個,我想你干嘛?想你天天被叫家長?還是想你跟我要錢?” 溫栩捂住心口:“……” 會心一擊! 所以,兒子就是撿來的嗎? 一家人都哈哈笑起來。 溫紓也跟著笑,心里高興又難過,她不是覺得王姨不好,這個家能再次像家的樣子很難得,她就是覺得思念沒法控制。 她很想mama。 哪怕過了好幾年,她甚至都記不清mama笑起來溫柔美好的樣子了,mama的臉在記憶中是模糊的,但她依然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