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箭在弦上
龍若海聽葛書記在訴苦,在說自己只能檢查衛(wèi)生和作息時間的時候,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邊笑邊說道:“我聽過一首打油詩,就是說你們督察隊的。題目就是‘督察隊,你在哪里’。具體詞句我記不清,大致意思倒還記得一點。我背給你聽聽?!?/br>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這小子又在想著編排人哩。想說就說吧,反正你也沒有好話說?!备饡浀故莻€好脾氣。明知道龍若海要使壞,也只是笑罵了一聲就算了事。 “你別罵人,還真有點象哩?!饼埲艉G辶饲迳ぷ?,揚聲背了起來: “當我們頂著寒風(fēng),追捕逃犯的時候, 當我們在烈日下,汗流浹背地搜尋犯罪線索的時候, 當萬家燈火,合家進餐,我們在與罪犯較量的時候, 督察隊,您在哪里? 我們想念您啊,督察隊! 您在四季如春的辦公室內(nèi)看日出日落, 您手捧清茶,縱覽著國際時事。 當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遲到的時候 , 當我們一身汗臭回到很久沒有打掃的辦公室時, 您們像白云一樣輕盈 像春雨一樣無聲的來到了我們面前. 如果您有時間,請來了解我們的疾苦。 請不再用無聊的突擊檢查 來戲弄心力交瘁的我們. 請不要用您們的攝像機 對準辛苦奔波的普通警察. ” 朗誦完畢之后,龍若海也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看到葛書記的臉色有點不好,他才感覺到自己的笑聲有點傷人。連忙正襟危坐,恢復(fù)了原先的端莊。只是這種忍俊不禁的樣子,讓葛恒樓看得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生澀地說道:“我能理解警察對我們的抱怨。過去有句話,說是豺狼當?shù)?,安問狐貍?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是什么?貪官坐在主席臺上,當然只能把矛頭對準普通警察啦?!?/br> 葛書記停頓了一下以后,有點憤怒地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能好好做工作嗎?應(yīng)該查的不讓查,應(yīng)該支持的我們失聲。就連同樣的案件,在我們手里,也能出現(xiàn)兩樣的處理結(jié)果。算了,再說下去,我會更生氣?!?/br> “行,不談這些讓人泄氣的事情。哦,我問你,羅華的事情到了什么樣的地步?你們打算如何處理這個事?”龍若海也知道不能再刺激。連忙順應(yīng)著葛書記的思緒,把話題轉(zhuǎn)到了羅華的身上。 這也是一件大事。盡管自己需要的資料已經(jīng)基本到手,但羅華這個人如何處置?對自己的整體布局來說,還是有著很大影響的。畢竟禁毒中隊的控制權(quán),自己是不準備放手啦。 聽到這件正在手上辦的案件,葛書記倒是很有精神。連忙接口說道:“這個家伙在錢大毛之死的問題上,定他一個嚴重失職,肯定是錯不了的啦。還有他和那些老板之間的骯臟交易,收受賄賂的問題,都需要進一步查證。” 審查的進展情況,龍若海當然是了如指掌。他跟著葛書記的話音,點了點頭。 “你是知道情況的。我們這一次的審查工作,有點倉促上馬。由于先期準備工作不到位,現(xiàn)在需要有一個較長的查證時間。這個過程,估計也不會太短。所以呀,我們打算先解除對他的審查。讓他邊檢查,邊工作,你看怎么樣?” “行,你老葛怎么說都行。讓他有壓力,知道自己問題的嚴重性,對他今后的做人也有好處。”龍若海知道這是實情,當即表態(tài)贊同。 “本來我找你說話,就是想談這件事情的。被你小子這么一刺激,差點連正事都給忘記啦?!备饡涰樖衷邶埲艉DX袋瓜子上給了一個響栗。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什么時間我請你老哥喝酒,給你打個招呼。這總行了吧!你說的這個方案不錯,我贊同。邊檢查,邊工作。既可以解除你們的壓力,也讓他自己有一個反思的過程。如果能夠真心悔悟,我倒也不介意拉他一把?!饼埲艉R贿吶啻曛淮虻哪X袋,一邊回答。 “行,就這么定了吧??丛谀阈∽诱J錯態(tài)度還可以的份兒上,我給你提個醒。那個‘二狗子’的事,不要想象得太美好。你初來乍到,,就啃這塊硬骨頭,有點冒失了吧?” “是呵,是呵。我也知道時機不太好,可是我拖得過今天,拖得過明天,還能拖到哪一天呢?是不是要拖到我離開寧北的時候,再來處理這件事?或者說根本不加理睬。那樣做的話,我和那些唯利是圖的領(lǐng)導(dǎo)相比,又有什么區(qū)別哩!” 因為葛恒樓沒有介入毒品案件的偵查,龍若海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明。他知道老葛是一個方正之人,當然做出了一番大義凜然的樣子,表示了自己一往無前的態(tài)度。 葛恒樓贊許地點頭提醒道:“龍大呵,法制室那一塊,是景少華分管的獨立王國。那家伙和張家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你要想從他那兒,把拘留手續(xù)批下來。我看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 葛恒樓離開之后,龍若海就陷入了沉思。介入‘猴子’母親被打的事,從時機上來說,確實是有點不巧。 自己正在打算實施趕蛇出洞的計劃。再揀在這個時候,與張家的人撕開臉皮,是否有點太不理智?對總體計劃的落實,會不會造成負面影響?這都是很難說的事情。 對自己上報的計劃,幾個領(lǐng)導(dǎo)本來就已經(jīng)有點擔憂。就連久經(jīng)沙場的郭副廳長,也有點不放心。說龍若海才到任半個月,就想打這么一場攻堅戰(zhàn)。從時間上來看,實在是太急促了一些。 能不能如愿以償?shù)貙崿F(xiàn)戰(zhàn)略計劃,本身就很是有點玄乎。如果那些場所行業(yè)的老板采取回避政策,不與龍若海對著干的話。所有的設(shè)想,就都會成為泡影。再在這個時候,與張家發(fā)生正面較量,不是好的選擇呀。想到這兒,龍若海也在不停地嘖嘴。 從領(lǐng)導(dǎo)藝術(shù)上來說,帶隊伍需要軟硬兼施。也就是打一記,再給一個甜棗的基本手段。自己已經(jīng)從正面對徐大勇和馮秀麗進行了猛烈抨擊?,F(xiàn)在需要的是一種恩惠和溫柔,才能更好地凝聚整個大隊的人心。 ‘猴子’家的事,雖然是不期而戰(zhàn),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負面效應(yīng)。但如果自己沒有作為的話,就將會使自己發(fā)威以后,大隊里剛剛形成的合力重新失去。也會讓‘二狗子’那幫人更加趾高氣揚,為自己今后的工作增加更多的變數(shù)。 ‘猴子’mama被打,是一場遭遇戰(zhàn)。從收攏人心、建立工作班底這一個角度來看,不是打與不打的事。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看起來只是為孫圣杰一家伸張正義,收攏的卻是全大隊警察的心。反應(yīng)有力的話,就能讓自己在治安大隊徹底站穩(wěn)腳。 如果進退有度的話,也未必完全沒有好處。打出一點威風(fēng)來,也可以震懾一下對方。在接下來的攻堅戰(zhàn)中,讓對方少跳出來和自己對抗。 在今后的工作中,才能更好地順利推進自己的目標。當然,也能好好看一看自己的搭檔,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傮w來說,應(yīng)該算是一場試探性的攻擊吧。 沙東派出所吳所長的一席話,對他也很有啟示。想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根本沒有行動,那就等于是向邪惡勢力投降。 景少華掌管著法制室這一關(guān)。假如在他這兒就被擋住的話,反而是更加助長了‘二狗子’那幫人的囂張氣焰。作為剛到任的大隊長,現(xiàn)在直接出面與景少華對抗的話,也存在著許多不便之處。 想到這兒,他眉頭一展,然后就撥通了柳局長家的內(nèi)線電話?!傲珠L,我是龍若海。打擾你休息啦,不好意思哦。”“哦!是龍大呵。沒事,沒事。你有什么事情盡管說,都是為了工作嘛?!?/br> 聽完龍若海關(guān)于‘猴子’母親被打的情況介紹之后,柳局長當即就在電話中發(fā)火說:“他媽的個b。這個趙有才,真是他媽的混蛋。那些沒用的事情,一天到晚的找我匯報個不停。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管,也沒有聽他匯報過?!?/br> 聽到柳局長這么一罵,龍若海知道有戲。對方能主動出場,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有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出場,才能從場面上壓得住景少華。 他把自己的困惑說了一下,老柳很上道的回答說:“行,就按你說的辦。聽我的,你不要出場。你才剛剛到位不久,以后要做的事多著哩。明天你讓李指導(dǎo)員先打頭陣。不行的話,我老頭子親自出馬,來唱上一回紅臉。他姓景的,我早就看不慣啦。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他一下。” 躺在床上的龍若海,在檢點自己一天的得失。想起柳局說到根本不知情時,他突然想到了趙有才。這個平時看起來很是圓潤的搭檔,似乎也不是處處都那么和藹可親呵。在‘猴子’mama被打的事情上,最起碼的來說,他是嚴重缺位。 不僅是沒有向領(lǐng)導(dǎo)報告情況,也沒有出面為自己的部下打抱不平,反而讓‘猴子’去給人家打招呼,去賠償。 這種做法,既不是一個稱職的大隊領(lǐng)導(dǎo),在部下面臨困難時的正常反映;也不是一個秉公執(zhí)法的治安大隊負責人,所應(yīng)該選擇的處理方案;更不是與張家只是一般關(guān)系的人,表現(xiàn)出來的親疏關(guān)系。 老趙這個人,有點意思。想到最后,龍若海點了點頭。(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