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縣長請客(一)
況超群在腦海中急劇地思索著。 自己和龍若海的私交本來就不錯,一直是稱兄道弟很談得來。只是因為過家公子被打的事,才有了前面這么一段時間的刻意疏遠。 本來以為對方會找上來,主動攀附自己這棵大樹。卻沒有想得到,這個小龍傲得很,連個電話都沒有給自己打上一次。 龍若海這小子是個惹禍精,不來往對自己也沒有什么損失。他在市區(qū)那邊,得罪了過家父子。這一次的‘掃黃打黑’,又惹上了那個‘豪門會所’。 這可是大有來頭的企業(yè)呵。別說你小小的龍若海,就是我況某人也不敢輕捋虎須??吹街於ㄜ娚狭碎T,況超群在某種意義上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 誰讓你在我面前擺什么傲骨的呢?要想玩什么風(fēng)骨的話,就要準備付出代價的。 疏遠帶來的連帶效應(yīng),就是市區(qū)里的那兩個兄弟,也和自己拉開了距離。前幾天,那個許大少到了寧北。也只是匆匆忙忙的會晤了一下這小子,連自己的面都沒有見一下。 許家少爺?shù)挂簿土T了,只是一個上不了臺盤的官家子弟罷啦。劉強哩?那可也是一個人物。自己是得不償失呀,哎! 當(dāng)他得知朱少爺去了市區(qū),并且見到了許鵬程和過文康之后,就在為昔日的小兄弟數(shù)上了倒計時。時間過了一個星期,龍若海還在自己的位子上好好坐著,安然無恙。 不但如此,許市長還讓自己的兒子,悄悄地到寧北會晤了這小子。那個朱定軍哩,一聲不吭地就回了京城。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個小兄弟很有實力,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實力。不然的話,許鵬程那個老狐貍怎么敢逆流而上?寧可冒犯朱少爺,也要送個好給龍若海。 這小子有能力。才來了這么幾天,滿打滿算也不過0天時間,就掀起了這么大的風(fēng)浪。先是解脫了自己的部下,然后又逼著‘二狗子’認輸,為部下找回了面子。就這么稍稍一出手,就讓他在治安大隊站穩(wěn)了腳跟。 接著就是解決那兩起出了名的上訪。 那么多的人,糾纏了那么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解決。他卻在談笑之間,全都解決得順順當(dāng)當(dāng)。 接著又出人意外地開展了‘掃黃打黑’。誰能想得到,他會成功,并且取得了這么大的成果。 有這么大的能力,再有實力強大的背景做后盾。這小子的前程,肯定是一條康莊大道。 這樣的人,自己為什么不結(jié)交,還要去刻意疏遠哩?他在后悔,他在懊惱。 況超群也是一個善于捕捉戰(zhàn)機的人。 不然的話,怎么會能得到向侃的信任。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登上一縣之長的位置。 他得知張躍進的來意之后,眼睛珠子一番轉(zhuǎn)悠,當(dāng)即有了自己的主意。 老張等于是給自己提了一個醒,也等于是給自己送來了和龍若海修復(fù)關(guān)系的一個機會。 如果這樣的機會都要放過的話,那自己以后就不要再在寧北這個地方混了。 他爽快地表態(tài)說:“行。這個客要請。不過我不能當(dāng)陪客,是要當(dāng)主人的?!?/br> 張躍進翻了翻眼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看到吧對方的臉上是一副不解的神色,況超群知道自己的彎子轉(zhuǎn)得稍許急了一點。 連忙解釋說:“龍若海是我在市委工作時就認下的小兄弟。如果這個客讓你老張來請的話,我可就不好做人啦。這樣吧,今天先讓我來請。你要請,就放到日后再安排吧?!?/br> 他不解釋還罷,這么一解釋,就讓在一旁倒開水的周秘書大吃了一驚。他不知道自己服務(wù)的這位領(lǐng)導(dǎo),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戲。 前些日子是那么的冷漠,今天又來了一個急轉(zhuǎn)彎。 那個什么朱少爺要打要殺的整治人家,你連屁也沒有放上一個。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確實是讓人感覺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是小龍吧?我是況超群。你現(xiàn)在是和我鬧生了吧?聽說弟媳婦到了寧北,怎么也不向我匯報呵?!?/br> “是哦,嬋娟昨天下午才到寧北。我們一直在忙著搬家,還沒有來得及向縣長大人報告哩?!?/br> 剛一接通電話,龍若海就被況超群劈頭蓋臉的語言攻勢,給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還好,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孩子,立即把沒有溝通聯(lián)系的原因,推到了搬家上。 “看樣子,你這個小兄弟,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中喲。來了寧北這么久,也不向我報到?!?/br> 況縣長的話,是埋怨之中充滿了熱情。 到底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人,說話就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自己刻意疏遠別人,倒反而成了別人的不是。 對于況超群的熱情,龍若海有點難以適應(yīng)。當(dāng)然,他的反應(yīng)能力也不差。 立即笑著說道:“況大哥,你這說什么話哩。你也忙,我也忙,不都是為了事業(yè)嘛。我還準備等你有空的時候,再專門找機會向你報告工作哩。” “嗯,看在你小子態(tài)度還不錯的份兒上,就饒你一回。晚上我請弟媳婦吃飯,讓你作陪。你不會沒有空吧?” “有空,有空,當(dāng)然有空。你大縣長吃我小老百姓吃飯,怎么會沒有空。天天請,我也沒有意見滴?!?/br> 龍若海知道這頓飯不好推辭。要想推辭的話,也就意味著雙方準備徹底撕破臉皮。 自己有這個必要嗎?答案是明擺著的。 既然這樣,他也就調(diào)侃戲謔一起來,插科打諢一起上。為的不是其他,只是讓尷尬的氣氛稍許輕松一下。 通完電話之后,他只好對達能大師抱歉地說道:“大師,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碰上了況縣長要請我們吃飯,只好改日再來叨擾大師啦?!?/br> “龍施主,你這話就有點見外啦。小僧這兒,隨時都歡迎你的光臨。相互切磋,對老納的佛法也有精進?!?/br> “大師,你太客氣啦。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多來請教?!?/br> 告別方丈以后,龍若海夫婦先趕著回家。兩個人跑了一身汗,也要洗滌一下,再換一身衣服才是。 按照葉嬋娟的想法,就不想?yún)⒓油砩系难缯?。跑了一個下午的路,對她這么一個孕婦來說,已經(jīng)感覺到了疲勞。只是考慮到相互關(guān)系不睦的原因,龍若海還是動員娟妹參加。 晚宴的地點,設(shè)在寧北國際大酒店。 在‘豪門會所’開張之前,這是寧北縣城最上檔次的飯店。 縣委、縣政府的對外接待都是放在這兒。其他企事業(yè)單位所有場面上的交際活動,當(dāng)然也不例外。不然的話,做主人的是會感覺到?jīng)]有面子的。 提到這家酒店,你還不能不佩服‘二狗子’的狠辣。 半年前,‘二狗子’到這兒來吃飯,看中了在包廂端菜的一個服務(wù)員。當(dāng)場就動了色心,提出來要帶回別墅過宿。 酒店老板也是一個有來頭的人。和省人事廳一個副廳長,有著比較近的親戚關(guān)系。并且專門托人,從省里給縣委書記揚帆打了招呼。生意又做得這么大,當(dāng)然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 你說這樣一個牛人,能買‘二狗子’這種小混子的賬嗎?答案當(dāng)然是否定的。 對于‘二狗子’的要求,他連出面化解一下的念頭,都沒有出現(xiàn)過。只是很干脆地揮動了一下左手,隨口說了句‘讓他滾蛋’。說話的時候,倒是顯得很豪邁。 ‘二狗子’在寧北國際大酒店,遭遇了這種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居然沒有象往常那樣大動干戈,而是很紳士般地走人了事。 對這種異?,F(xiàn)象,酒店老板一點也不以為意。還在為自己虎軀一振,就嚇跑這種小人物而感覺得意。 他依然春風(fēng)滿面的到各個包廂去敬酒,卻絲毫沒有從在場客人憐憫的神情中,找到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這家國際大酒店,從此就算是被‘二狗子’給惦記上了。 天天有小混子上門來吃飯。不是這里發(fā)現(xiàn)了蒼蠅,就是那兒看到了老鼠屎。 酒店的女服務(wù)員也遭了殃。摸胸脯的,拍臀部的,甚至于還有要把服務(wù)員抱到大腿上坐的。天天嚇得女服務(wù)員到處躲藏,整個飯店弄得是雞飛狗跳。 公安、消防、衛(wèi)生、工商和稅務(wù)部門的人,也象和酒店結(jié)了親一樣,天天都要上門來光顧一下。 就連城管那種八鞭子也靠不上邊的部門,也來上門找茬,一會說是橫幅掛得不規(guī)范,一會又說汽車停放不整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是能沾得上邊來找茬的貓兒狗兒的都來了。而且是愈演愈烈,一刻也不得消停。 再好的飯菜,再優(yōu)美的環(huán)境,也沒有顧客愿意上門。既不想得罪張躍進,也不愿意招惹是非。 就這樣,原來日進斗金的生意一落千丈。原來說的綠卡優(yōu)惠政策,連影子都看不到啦。 事情弄得這樣,省城的親戚不答應(yīng)了,專程來了一趟寧北。沒想到,親戚是趾高氣揚而來,偃旗息鼓而去。 得罪況超群好說,可他后面還有人哩!一個副廳長,能和組織部長掰手腕嗎?親戚只好讓老板早早歇菜走人。 酒店老板知道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也很識時務(wù),只想能收回一個億的投資成本,就讓酒店轉(zhuǎn)手走人。 得罪了‘二狗子’,想要輕易走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狗子’只肯出資1000萬來收購酒店。這個價錢,讓酒店老板吐血也不能賣呵??墒牵趯幈笨h城,‘二狗子’看上了的東西,還能有誰敢再伸手哩! 人家不答應(yīng)的事,也沒有誰會出來打擂臺。 沒有法子,還是揚帆看不下去。幫著出面斡旋,以4000萬的價格成交。事后,酒店老板直是懊惱,不該為了一個服務(wù)員得罪‘二狗子’這個地頭蛇的。 其實不然,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生意太紅火了,讓‘二狗子’看上了眼。不管他如何小心,也終究會得罪‘二狗子’的。 晚上到這兒來吃飯,況超群倒是動了一番腦筋。 盡管酒店的檔次在寧北也是一流,與‘豪門會所’比起來,無論是菜肴的精美,還是服務(wù)質(zhì)量,畢竟要差上一籌。 但他考慮到龍若海的感受,還是沒有放到會所去,而是放到了寧北國際大酒店。 小夫妻倆的動作也很快。時間不長就到了酒店。 他們到了包廂一看,客人都已經(jīng)到齊,就只差自己夫妻倆人,連忙不好意思地打起了招呼。(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