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若海投向自己的目光，沈全斌會意的點了點頭。

    “我負責對兩個上訪戶的調查?！鄙蛉蠼又鴧R報道：“那個遲大爺很配合，幫著我們找到了傳話讓他來上訪的人。就連那個姓賈的女人，也是急著說明情況，唯恐我們找她的麻煩?！?/br>
    “小龍呵，你算是把人家嚇壞了啦。當心哦，人家老公回來要找你說話的喲?！?/br>
    難得開玩笑的王大為，也幽默了一下。這些日子把他給憋壞了。開個玩笑，也算是小小發(fā)泄一下。

    “那是，那是。難得地玩了一回法術，總應該要能嚇住人才是。不然的話，以后再玩就不靈啦?！?/br>
    看到王大哥的臉色好了一些，龍若海趕快也湊了一下趣。

    ‘小諸葛’也不甘寂寞地湊上來說道：“王大哥，你能開玩笑我就放心啦。這幾天我是看到你就怕哩?！?/br>
    “討打?！蓖醮鬄閷⑹謸P了一下以后，轉過頭來說道：“老沈，你繼續(xù)說。”

    開了一會玩笑，場上的氣氛輕松了許多。

    沈全斌笑道：“從這兩條線查下去，都通到了‘二狗子’那兒。這事情有點蹊蹺哩，難道說張家真的與毒品有關系？”

    “老沈，這個問題不要動搖。我相信小龍的判斷，‘二狗子’身邊肯定會有一個隱藏的策劃者。耐心等待，內(nèi)線會有消息的?！?/br>
    聽到沈全斌的疑惑，魯光淦立即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谷中天也接著說道：“這事先擱一擱。我們來談談近期對毒品販子的審查情況。”

    聽到支隊長要聽審查毒品販子的情況時，‘小諸葛’伸了一下舌頭，趕忙退到了后面。王大為也感覺到頭疼。一邊在揪頭發(fā)，一邊苦著個臉。

    他有點無奈地說道：“幾位領導都在這兒，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他們說來說去就是這么幾句話，沒有什么新的內(nèi)容。從他們的態(tài)度來說，應該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象是在說假話?！?/br>
    “我也聽了幾遍錄音。從交待的內(nèi)容來看，確實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價值。再審下去，我估計也難有進展?！?/br>
    坐在一旁的沈全斌，接在王大為后面也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是輕松。

    整個審查工作，要說收獲，也不能說一點也沒有。

    沈全斌以協(xié)助破案為名，借機全面介入審查，順勢破獲了一批隱案、積案。這讓他的全年績效考核，大大地上升了一個大的檔次。所以說，他的笑容十分燦爛。

    這兩天，龍若海人在家中陪嬋娟，心還是放在訓練基地這一邊。他心目中的工作重心，一直是毒品販子的審查這一邊。

    要想摧毀毒品犯罪團伙，關鍵還是要從這些人身上獲取線索。

    得知老王的審訊結果以后，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了一句：我們碰上的這幫對手，確實是一些智商很高的犯罪老手呵。

    調出銀行取款機的錄像帶，也只能看到一個穿著風衣、雨衣或者是戴帽子和闊邊墨鏡的模糊形象，一點用處也沒有。

    銀行卡的主人，當然也是子虛烏有，根本查不到下落。

    查詢電話號碼的工作，同樣也沒有成果。

    幾個手機號碼，都是外省市的客戶，而且是沒有使用身份證購買的充值卡。要想查找購卡的主人，那根本就是沒門的事。

    從毒品案件的角度上來說，就是知道了供貨的毒品販子，是一個外號叫‘二哥’的人。這人的背后，還有一個‘老大’在指揮和掌控一切。這個‘二哥’和‘老大’又是誰哩？當然是沒有答案。

    “小龍，你來說說看。對這批毒品販子的下步審查工作，應該怎么進行？是就此結束，還是繼續(xù)下去哩？”

    看到龍若海沒有說話，谷中天就來了一個點名發(fā)言。

    龍若海本來就準備發(fā)言。聽到谷支點了自己的將，更是當仁不讓地談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用探討的語氣說道：“從審查的進展情況來看，我也認為是沒有能夠得到有用的資料。電話卡吧，是路邊買的，而且是外省的，連排查回憶的可能都沒有?！?/br>
    他站在屋子里走動了一下，接著說道：“說人吧，都是電話聯(lián)系。取款機那一塊，根本看不清人。一個人這么說，我們可以看作是在負隅頑抗。幾個人都是一樣的供詞，那就值得讓我們深思哩。到底是罪犯在頑抗，還是那背后的毒梟很狡猾。我傾向于是后者?！?/br>
    ‘拍、拍、拍——’

    ‘小諸葛’拍手叫好道：“大哥和我的意見一個樣，我早就說是這樣的哩。”

    他本來還想再繼續(xù)說下去，轉身看到谷中天那銳利的眼神，嚇得伸了一下舌頭，趕忙把后面的話給咽了下去。

    龍若海也不搭理‘小諸葛’，繼續(xù)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毒品販子就成了雞肋。嚼之無味，棄之可惜。怎么辦？我的看法是再堅持一下。京劇《沙家浜》上不是有這么一句唱詞，最后的勝利在于再堅持一下嘛。我說的這個再堅持一下，是把刑事拘留的時間用足?！?/br>
    他說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用不著有人再來指教?？吹綀鲋泻脦讉€人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龍若海也只能聳了聳肩頭。自己也不是神仙，哪能張口就是靈丹妙藥。

    他也學著‘小諸葛’，伸了一下舌頭，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凹热环山o予了一個月的期限，那我們就把他充分利用好。具體使用的方法，我的意見是搞慢動作。大家不是看過電影嗎？那些慢鏡頭拍出來的東西，有一點差異都會被看得出來。”

    聽到龍若海突然改變話題，說到了拍電影的事，并且將這事與審查罪犯聯(lián)系到了一起，大家都來了興趣。魯光淦和谷中天兩個人，則是瞇著眼睛在笑。

    “你們對這一套，可能感覺到?jīng)]有什么興趣。因為這種做法大家都會，可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那些毒梟太狡猾了一點。他們和這些毒品販子的交往，除了說話的聲音以外，什么都沒有能夠留得下來?！?/br>
    說到這兒的時候，龍若海突然一楞。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剛才說什么了？”

    在場的人雖然感覺到他這個動作有點好笑，卻誰也沒有笑出聲來。大家知道，他這是進入了一個突破口的下意識反應。

    “你說的是除了聲音，什么也沒有能夠留得下來。”看到大家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小諸葛’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

    “對呀！”龍若海被‘小諸葛’提醒以后，猛地一拍腦袋。然后激動地說道：“對呀，我怎么這樣笨哩？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們雙方既然通過了電話，那我們就在聲音上下功夫才對呀?！?/br>
    “大哥，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看到龍若海激動的樣子，‘小諸葛’也來了一頭的勁。

    “既然只留下聲音，那我們就在聲音上下功夫。專門在聲音上，來一回慢動作。讓那些毒品販子慢慢說，詳細介紹通話的情況。大家不要怕煩，要從語音、語氣和說話的快慢節(jié)奏上來分析。說不定會有收獲的。實在不行的話，還是那句老話，重砌爐灶吧。”

    龍若海的方法，也算得上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關鍵的地方，是他點出了聲音這個要點。在目前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還是被大家接受了下來。

    事情本來也是這樣。既然已經(jīng)審查到了這種程度，再努力一下，也就是最后的殺手锏了。既然有聲音這條路，也就不至于盲人摸象，到處瞎闖啦。

    魯局長點了點頭，這小子確實是一員干將。

    在座的這么多人，哪一個不是能征慣戰(zhàn)的勇士。和小龍比下來，就是相去甚遠，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水平。

    他開心地拍板道：“行，就按小龍說的辦。有些事呵，就是要打破常規(guī)，不能總是用老觀點來看問題。小龍說的這個慢鏡頭，既是新思維，實際上也是老方法。只不過他這種說法，是提升到了理論上。更重要的，是他為大家找到了突破口。這個突破口是不是準確，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來加以證明。”

    “死馬當活馬醫(yī)吧。這種事很難說，也許會有收獲的。”王大為雖然信心不足，還是愿意實際cao作一番。

    “小龍呵，郭副廳長聽了你們前一段時間的工作匯報，也在為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站住了腳跟而高興。有了隊伍，也有了成果，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他讓我給你帶信，鼓勵你要繼續(xù)努力?！?/br>
    魯光淦給大家發(fā)了一圈‘中華’香煙，發(fā)到最后連煙盒都給了‘小諸葛’?？吹剿@么一個饞涎欲滴的樣子，笑道：“別給我裝得這個樣子，你們戈教導員已經(jīng)給你帶來了軍火?！?/br>
    “是嗎？謝謝領導關心?！薄≈T葛’連忙從戈喬華手中接過了兩條‘中華’香煙。

    魯光淦接著說道：“至于你和張躍進的接觸，我們還是贊同的。要想了解對手，就必須先要接觸對手，熟悉對手。只要自己守住方寸，那就不要擔心別人的言辭。更何況你自己需要的是時間，需要一段讓自己全面熔入寧北縣，找出潛在對手的時間。在這之前，還是盡量避免與張躍進這種明面上的商界大鱷正面沖突為好?！?/br>
    說到這兒，他有點嚴肅地強調說：“我和郭廳長、老谷的意見，你下步的工作，除了要發(fā)現(xiàn)對手的蹤跡，通過打擊來把毒蛇趕出來之外。就是要加大管理力度，讓毒品生產(chǎn)基地無從藏身。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破案和消除毒瘤的最終目的?！?/br>
    看到魯局還要繼續(xù)說話的時候，龍若海朝著‘小諸葛’使了一個眼色。

    “開工啦，開工啦。當小兵的命苦喲，他們動動嘴，我們跑斷腿。早點把活計做掉，早點來喝龍大的酒?！?/br>
    隨著‘小諸葛’一聲吆喝，在場的刑警紛紛起身離座。

    看到‘小諸葛’如此舉動，谷中天先是一楞。

    這種做法有點不太禮貌呀。在領導講話的時候，讓大家離開，這不是讓老魯下不去嗎？

    瞬間，他又反應了過來?！≈T葛’這孩子，雖然還和以前一樣喜歡開玩笑，但已經(jīng)懂事多啦。不應該再做這種不動腦筋的事兒啦。轉頭看看，魯光淦一臉的笑容。

    嘿嘿，你老魯能坐得住，我老谷也不比你差喲。（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