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縣長心態(tài)
對于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況超群已經(jīng)是了如指掌。不為其他,因為他有一個能干的秘書。這個秘書就是他的‘耳報神’、‘千里眼’,能幫著他及時掌握寧北的好多情況。 昨天晚上事情剛一發(fā)生,周秘書就從一個在舞廳瀟灑的朋友口中獲知了整個事情的始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二狗子’在報復(fù)龍若海,在和新來的龍大隊長較上了勁。沒有辦法對付得了警察,就拿人家的親戚在出氣。 這件事情的發(fā)生,對周若文來說,絕對是一個利好的消息。自己正想著要借這個嫉惡如仇、精明強干的龍大之手,為小表弟一家報仇雪恨,機會就找上了門。 他知道,這個龍大是況超群的小兄弟。在這種事情上,況縣長總會站在龍若海這一邊吧。即使不拉偏架的話,這件事情處理下來,也會讓張躍進這一方丟個大大的面子。 正是出于這樣的想法,周秘書剛一上班,就把事情的始末,全文報告給了況縣長。聽到這樣的新聞,況超群沒有象以往那樣當(dāng)笑話聽,更沒有流露出袒護‘二狗子’的態(tài)度,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張躍進進門的時候,況超群一直是陰沉著臉。看到他這個樣子,各人是各人的想法。 周若文表面是不動聲色,一如既往的幫著泡茶。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張躍進呵張躍進,你也會有這么一天。你的后臺老板不幫著你,看你還能靠什么再猖狂?他在等著看張躍進的笑話。 張躍進看到?jīng)r超群這副形狀,心中也難得的有點忐忑不安起來。況縣長和龍若海的關(guān)系,自己已經(jīng)在上次請客的時候,就有所了解。不好,況縣長的臉色這么難看,難道是對小強招惹龍若海有所不滿?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說話倒要留上一點神才是。 “張大哥,這么一早就到我這兒來。是想請我吃中飯嗎?不要這么客氣嘛,打個電話也就行啦?!笨吹綇堒S進這么匆匆忙忙到自己這兒來,況超群對他的來意當(dāng)然是心知肚明。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事情而來。 久經(jīng)沙場的他,當(dāng)然會故作不知,他依然是不動聲色的在寒暄。這就叫領(lǐng)導(dǎo)水平,談判藝術(shù)。東拉西扯,不主動說及主題,這是在為自己爭得說話的主動權(quán)。也可以換取一種說法,也就是為自己謀求更大的利益。 雖然不點破對方的來意,他況超群臉上的笑容,還有他所開的玩笑,卻明白無誤地發(fā)出了一條信息。這條信息沒有其他內(nèi)容,只有‘友好’二字。 看到?jīng)r超群轉(zhuǎn)換了臉色,而且是一如既往的在和自己開玩笑,張躍進在內(nèi)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對方能這樣說話,起碼說明還沒有收到舞廳糾紛案的消息。或者說是收到了消息,并沒有完全站到龍若海那一邊去。 既然是這樣,自己當(dāng)然還能有所作為。不過,接下來的說話,自己就要好好注意方式了。還是先探索一下對方的態(tài)度,看看況縣長是重哪一個兄弟之情? 張躍進并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他明知道況超群和龍若海的弟兄之情,卻仍然找上門來尋求支持,也是有著自己的依仗的。他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的兄弟,最為看重的是金錢的‘錢’,而不是感情的‘情’。有了這一條,自己就穩(wěn)立不敗之地。 周若文看到?jīng)r縣長如此說話,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底下。完了,徹底完了。這個況超群是一點也沒救了。在這種是非曲直十分明白的情況下,在自己的好兄弟受人報復(fù)陷害的情況下,他都要站到張躍進那一邊去,還能有什么公道可講?他在自我嘆息的同時,也在為龍若海悲哀。怎么會攀上了這么一個大哥哩? “況縣長,昨天晚上小強那兒發(fā)生了一點事情,想來聽一聽你的意見哩。”張躍進說話的時候,是一臉的謙恭。在別人的面前,他可以耍大牌。在況超群面前,他是一點兒也不敢。 他知道一個最基本的道理,如果得罪了對方,自己在寧北的身價,只是一攤臭不可聞的狗屎。 “哦,小強那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惚M管開口說話,我?guī)湍愦螂娫捳引埲艉!!睕r超群依舊是不動聲色地打著哈哈,還一本正經(jīng)的要幫對方找人。 只是他要找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點明了要找龍若海。這種說話藝術(shù),讓張躍進如坐針氈,全身都在難受。他不知道況超群是不了解情況才這樣說,還是生了氣才這樣諷刺自己,準(zhǔn)備要幫龍若海出一口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話已經(jīng)說出了口,張躍進雖然不知道況超群的真實想法,還是不得不把昨天晚上的情況如實介紹了一遍。說是如實,他當(dāng)然不會是說自己兒子設(shè)陷阱報復(fù)龍若海。而是按照‘二狗子’原先的劇本進行介紹,說了石磊好多不堪之處。 “況縣長,照理說哩,那個石磊判上幾年刑也不算冤枉。只是你那個小兄弟龍若海攪到了里面,公安上當(dāng)然都在幫作拉偏架了。我也是怕你為難,才到你這兒討公道來啦。大兄弟,你說這事應(yīng)該怎么處理?” “哎呀,這事怎么這么麻煩的呢?一邊是我的老大哥,一邊是我的小兄弟,你說讓我怎么處理這件事哩?老大哥呵老大哥,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呀。”況超群面露一臉的難色。 看到?jīng)r超群沒有批評‘二狗子’的做法,也沒有一口回絕自己的要求,張躍進就知道有戲。對方能在表面上裝作不偏不倚的樣子,其實就已經(jīng)把屁股坐到了自己這一邊。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看自己所能出的代價了。 況超群朝著外間辦公室看了一眼,張躍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走過去關(guān)上了門,然后才俯著個頭到對方的辦公桌子上,低聲嘀咕了好大一會。 當(dāng)門重新打開以后,張躍進是笑著離開了況縣長的辦公室。他是滿載而歸,因為況縣長在雙方的較量中站到了自己這一邊,答應(yīng)幫著小強出手解恨。當(dāng)然,他也付出了在省城購買一套房子的代價。 他并不知道,況超群出手的原因,其實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夜總會搶奪舞女,也不是為了幫他爭面子。至于房子的事,只是一種附屬效應(yīng),順其自然多增加一點收益罷了。 舞廳糾紛,這種低水平的把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二狗子’設(shè)的套,是在報復(fù)龍若海。自恃甚高的況超群,當(dāng)然也不會上這種當(dāng)。也不會因為一套房子的事,就這么明目張膽地來幫著整治自己的小兄弟龍若海。 讓況超群發(fā)怒的真正原因,是一個電話,還有放在桌面上的一份警方請示報告。導(dǎo)致他想到要敲打龍若海,是緣于朱定軍前兩天給他打來了電話。 這個電話,對于況超群的決策來說,是一個最為關(guān)鍵的原因。朱少爺在電話中,說是過些日子還要到淮東和寧北來。提到龍若海的時候,對方是恨聲不絕,罵聲不斷。 朱定軍在電話中有點陰沉沉的說道:“你們可能認(rèn)為我搬不了一個小警察。如果這樣想,那就是大錯物錯。龍若海算什么東西?我想要動手,那還不是談笑之間的事。我告訴你,要么不動手,要動手的話,我就要把他的蛋黃都要給擠得冒出來?!?/br> “那是,那是。在你朱少爺面前,龍若海能算得上是什么東西?”“他不就是有個分管刑警的副廳長師傅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給你交個底吧。京城公安部那邊負(fù)責(zé)你們這邊大區(qū)刑警的喬督導(dǎo)員,是我的鐵桿哥兒們。” “喬家的子弟?”“你也知道喬家?見識不凡哦,況縣長。告訴你吧,喬大哥就是他們家走上政壇的新生代。哈哈,他就是那個郭飛揚的頂頭上司。你說,有喬大哥出場,姓郭的敢說話嗎?姓龍的還能再猖狂幾天時間?” 聽了朱定軍這話一說,況超群心里也是涼了半截。自己怎么這樣不成熟的哩!一看到朱少爺沒能對付得了龍若海,就趕快給這小子獻上了殷勤。 不但請客吃飯,還找了組織部長和接待辦的美女主任作陪。這事以后傳出去的話,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嘛。那個不講道理的朱少爺,知道了我請客吃飯的事情以后,肯定沒有好果子給自己吃。 嘖,這事情麻煩大啦。朱定軍本來就是一個惹不起的人,現(xiàn)在又請出喬家這個龐然大物。自己怎么還能站在龍若海這一邊?不好,不好,自己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 自己必須搶在朱定軍發(fā)作之前,站好隊伍。不但要與龍若海劃清界限,還要對朱定軍有所交待。不然的話,況超群想到可能面臨著的局面,就有點不寒而栗。 再說,就憑龍若海想要對化工企業(yè)進行整頓的事,也讓人無法容忍。眼面前的這份報告,更是讓況超群惱火萬分。你一個小小的治安大隊長,什么事情不好去干,卻要對化工行業(yè)進行檢查整頓。沒有幾個月就要換屆選舉,只要把今年的政績搞好,自己就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厝P帆而代之。 你們揀在這個時候搞整頓,今年的財政收入我找誰去要?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嗎!看來龍若海這個小兄弟有點狂妄,需要敲打一下子才行。不然的話,他就有點太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自己正想著要與龍若海拉開距離,秘書就送來了這條好消息。說是張家那個‘二狗子’,為自己送來了打壓龍若海的借口。張躍進來求援,那是恰到好處的事。幫張躍進那私生子出氣,只不過是順?biāo)浦鄱?,只不過是讓自己多送了一份人情。 況超群心中的曲折,有誰能想得到哩?(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