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叫趙文
趙文在倉庫中轉(zhuǎn)了半天,隨即又重新回到了那個破房子中。 趙文坐在床邊,看了看外面的太陽,隨即戳了戳坐在床邊的小三。 小三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向趙文,說道:“大哥有什么事嗎?” 趙文道:“沒什么事,我就是想問問你叫啥名字?” 小三道:“我姓李,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家都叫我李小三。” “你有多大了?怎么這么小就當兵了呢?”趙文看著李小三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有些疑惑的道。 按理來說,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當兵的前提都是成年。沒成年當兵的很少,畢竟未成年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不可能和成年人相比。 而且,有一句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像小三這種,力量不大不說,吃的還多。 小三想了一會兒,道:“我是家里最后一個男丁了,所以就進軍營了。” 趙文一愣,隨即道:“你是你家最后一個男丁和當兵有什么關系啊?” “大哥,我家是軍戶啊,按照慣例,每家都必須出一個男丁??晌业膬蓚€哥哥死的早,所以就只能我來了?!毙∪缤窗装V一般看著趙文,好沒氣的道。 “軍戶?”趙文楞了一下,顯然他還是不太明白軍戶這個名詞的含義。 明朝的軍戶制度乃是開國太祖朱元璋設立的,明朝的軍戶制度設立的目的就是解決軍隊兵士的來源,它與一般的募兵制是不同的。通俗來講,軍戶制度就是老子是當兵的,兒子也必須繼承下來,長大后繼續(xù)當兵。因為在明代,軍隊的戶口和居民是分開管理的,軍籍屬于都督府管理,而普通民眾的戶籍歸戶部進行管理。這種由世襲兵士組建的軍隊,在當時稱之為衛(wèi)所軍。 不得不說,朱元璋設立的這種制度在開國初期的時候?qū)ι鐣姆€(wěn)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呻S著時間的推移,軍戶制度也慢慢的衰落下來。 朱元璋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士兵的來源,可現(xiàn)在大明朝承平日久,再加上衛(wèi)所中各個軍官的盤剝,軍戶逃亡的數(shù)量與日俱增。等到天啟朝時,軍戶制度已經(jīng)名存實亡。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軍戶,每家必須有一個人去當兵?” 小三道:“不僅這樣,而且軍戶的后代還不允許參加科舉,不允許經(jīng)商。只要老子是軍戶,那兒子也是,子子孫孫都是?!?/br>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萬歷初年時的內(nèi)閣首輔張居正,他家就是軍戶。只不過,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 “這可真夠cao蛋的?!?/br>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號角聲。 趙文透過那沒有窗紙的窗框向外看去,只見幾道黑色的狼煙沖天而起。 “這是怎么了?”趙文指著窗外的狼煙問道。 小三看到那沖天而起的狼煙,臉色大變,急忙道:“壞事了,壞事了,可能韃子又來打草谷了。” “什么?” 趙文驚叫一聲,隨即從床上跳了起來,急聲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有韃子呢?” 兩人說話間,之前出去的大漢一臉焦急的跑了回來。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韃子來了,韃子來了?!?/br> “到底怎么回事?”趙文一臉焦急的看著那大漢,他可不想自己剛一穿越過來就莫名其妙的被敵人殺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丟穿越大軍的臉。 那大漢喘了一口氣,道:“根據(jù)可靠的消息,有一隊大約三千左右的韃子兵向著宣府而來。而且宣府最外圍的幾個烽燧已經(jīng)被攻破。” “現(xiàn)在上面?zhèn)鱽硐?,讓所有的兵丁集結(jié)起來,守住城墻,這些韃子來者不善啊?!?/br> “難道這些韃子不是來打草谷的嗎?”小三問道。 每當八九月間,秋高氣爽時,韃子都會聚集起來,到長城附近劫掠,這種現(xiàn)象被稱為打草谷。 大漢皺眉道:“看起來不像,如果是打草谷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聚集在一起,要知道他們現(xiàn)在距離宣府已經(jīng)不足五十里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打草谷膽子有這么大的。” “趕緊的,現(xiàn)在讓所有的兵丁集合,再晚點就要殺頭了,大牛他們已經(jīng)去了,我過來是叫你的?!?/br> 大漢話還沒說完就拉著小三的胳膊往外跑。 “我也去!”趙文忽然道。 大漢停了下來,一臉遲疑的看著趙文,道:“你就別添亂子了,你雙腿還沒好,去什么去?再說了,你又不是當兵的,打什么仗?” 趙文有些不服氣的道:“我的雙腿早好了,不信你看。” 說著,趙文就在地上蹦了起來。 大漢看著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趙文,雖然心里有些疑惑趙文為什么能這么快下地,可也沒開口詢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于是大漢說道:“既然你想去,那我也不阻攔你。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那柜子里有衣服,你趕緊換上?!?/br> 趙文急忙將破舊不堪的鴛鴦戰(zhàn)襖換上,跟著大漢跑了出去。 一路上,趙文的右手緊緊的捂在懷里,只有親手摸著懷中的大黑星以及那棵67式木柄手榴彈,趙文才能安心些。 等到趙文等人跑到校場時,整個校場已經(jīng)站滿了人。 一個穿著鐵甲,帶著頭盔的將領看著趙文等人,開口喝道:“你們干什么去了?怎么才來?” “回大人,我剛才內(nèi)急!” “我也是!” 大漢和小三齊聲道。 “懶驢懶馬屎尿多,還不快滾過去?!?/br> “是!” 趙文等人急忙向著隊伍跑去。 “哎,你等等!”這個將領叫住了跑在最后面的趙文。 趙文猛然被這個將領叫住,一瞬間有些忐忑起來,畢竟他自己又不是這里的兵,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那下場可就不太好說了。 趙文呆呆的站在那里,冷汗直流。 “你是誰?為什么我沒有見過你呢?”那將領瞇著眼睛,低聲喝道。 趙文緩緩轉(zhuǎn)過身去,換上一個極其諂媚的表情,說道:“大人,我是新來的?!?/br> “什么狗屁新來的,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給我補充過新兵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是jian細?”將領將右手緩緩的放在腰間的刀上,一臉警惕的看著趙文。 “大人,這人是之前我們救回來的那個啊?!蹦谴鬂h急忙站了出來,開口道。 “宋虎,這人是你救回來的那個?我怎么不信呢?那人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怎么幾天間就活蹦亂跳的了?”將領一臉遲疑的看著趙文。 宋虎急忙道:“大人,小人敢以腦袋擔保他就是我救回來的那人。如果他是jian細的話,我便將我的腦袋擰下來?!?/br> “我們也是!” 和宋虎住在一個營房中的兵丁一起站了出來。 那將領看著宋虎等人,道:“我姑且相信你們一次,如果他真的是jian細的話,我就砍了你們?!?/br> “還不快滾過去,現(xiàn)在人手不夠,姑且讓你充數(shù)。如果戰(zhàn)場上你敢掉鏈子的話,那可就別怪我無情了?!?/br> 趙文站在宋虎旁邊,低聲道:“多謝宋兄弟了!” “這有什么謝的,舉手之勞而已。你能幫我們我都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彼位⒁荒樒届o的道。 這個年代的人還是很淳樸的,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宋虎看來,趙文能拖著病體來,已經(jīng)給了自己最大的幫助。所以,宋虎這才出頭為趙文辯解。 “我告訴你們,現(xiàn)在有三千多韃子向著宣府而來,估計再有半個時辰就到宣府城下,現(xiàn)在總兵大人命令所有人上城墻。到時候,誰要是出現(xiàn)差錯,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將領一揮手中的鞭子,看著校場中的眾人,惡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