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晉商的計劃
“雜家果然沒有看錯趙將軍,趙將軍真是一個忠心體國的好男兒!”曹化淳端著酒杯,一臉興奮對著趙文說道。 這玻璃鏡子的生意有多大,別人不清楚可他曹化淳卻是一清二楚的,現(xiàn)在的他就感覺自己是在冰天雪地里捧著銅爐,伏天六月里抱著冰塊一樣。 “哈哈,公公言重了,你我不都是為大明效力,為陛下效力嗎?”趙文端起酒杯和曹化淳輕輕一碰,一臉笑意的道。 “哈哈,沒錯,就是這個理?!辈芑竟恍?,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 一夜而過,曹化淳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將手中的錦衣衛(wèi)校尉和東廠番子全都撒了出去,向著晉商八大家而去。 曹化淳的計劃就是先從晉商身上找一個可以抄家滅族的由頭,然后將這個由頭公布,占據(jù)大義,將其辦成鐵案,隨后直接派兵抄家。 倘若空口白牙去抄家,就算能將晉商一網(wǎng)打盡,可日后要是被人翻出來,攻訐他自己,就算有崇禎罩著,也會掉一層皮。 趙文閑來無事,領(lǐng)著趙大牛等人則去了宣鎮(zhèn)鎮(zhèn)城。 本來趙文還想在大同鎮(zhèn)待幾天,看看曹化淳是如何處理晉商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宣鎮(zhèn)的水泥廠自從自己開設了之后,就一直沒有去過。 再加上最近幾個月水泥銷量一直下降,趙文心里非常憂心,不親自去看一眼,實在是放心不下。 曹化淳看著趙文離開的身影,不停的笑著。 吳耀站在曹化淳身邊,看著一臉興奮的曹化淳,“公公,這個玻璃鏡子的生意,小的能不能參與進去?自從咱們皇爺?shù)腔螅蛯㈠\衣衛(wèi)給禁足了,以前還能撈點外快,現(xiàn)在連京城都出不去,再這樣下去,恐怕小的一家老小都要餓死了?!?/br> 曹化淳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吳耀,“呵呵,你個小崽子還在雜家面前編排皇爺?這話要是讓別人聽了去,被皇爺知道了,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至于這玻璃鏡子,你放心,雜家可不是吝嗇鬼,到時候,整個錦衣衛(wèi)以及東廠,都會讓你們參與進來。 有道是一起發(fā)財好賺錢,將這販運玻璃鏡子的差事交給你們雜家放心。但你要記住,此事除過錦衣衛(wèi)和東廠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雜家的玻璃鏡子是從趙文手中弄來的,否則,后果你知道?!?/br> 吳耀一聽這話,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他一臉諂媚的道:“老祖宗,您就放心吧,小人的嘴巴可是最嚴實的。而且要是讓別人知道咱們是從趙將軍手中取貨,那他們要是在趙將軍那拿貨,那咱們豈不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小人雖然不是沒有那些讀書人的心眼,可小人不蠢。” “知道就好!”曹化淳拍著吳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 …… 大同到宣鎮(zhèn)鎮(zhèn)城也就是四百多里的距離,憑著趙文的速度,差不多也就是多半天的時間。 當趙文來到宣鎮(zhèn)鎮(zhèn)城時,天色還尚早。 趙文領(lǐng)著趙大牛等人先去宣鎮(zhèn)總兵府轉(zhuǎn)了一圈,隨后就去了水泥廠。 水泥廠在宣鎮(zhèn)鎮(zhèn)城外十里左右的位置,這里地方偏僻,人煙稀少,再加上附近有一條河流,所以倒是個建廠子的好地方。 趙文看著水泥廠不停的養(yǎng)著外面排放著黑煙的煙囪,停在了水泥廠的外面。 剛一停下,就有十來個荷槍實彈的龍門軍士兵端著56半走了過來。 “這里乃是禁區(qū),閑人止步!” 這些人一時之間沒有認出趙文,端著56半沖著趙文厲聲喝道。 趙文從腰間掏出自己的令牌,跳下戰(zhàn)馬,“我是趙文!” 趙文將手中的令牌在這幾人的眼前晃了晃,眼神中透露著贊許的目光。 “原來是守備大人,小人有眼無珠,還請大人責罰!” 一個百戶官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趙文手中的令牌,一臉驚慌的沖著趙文行了一個大禮。 趙文將那人扶起來,一臉笑意的道:“你們不錯,很不錯。” 這水泥廠附近,趙文駐扎了一個百戶,其中配有五十桿56半,三挺56式輕機槍以及五架40火。這樣的火力,足以將水泥廠牢牢守住。 “最近水泥廠的水泥生產(chǎn)怎么樣?”趙文將令牌重新掛在腰間,在眾人簇擁下走進了水泥廠中。 百戶回道:“大人,我只是負責水泥廠的安全,其他的不歸我管。水泥廠的產(chǎn)量,銷量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歸范福管?!?/br> “范福?不對吧,我記得之前水泥廠的管事不是那個叫做王玉修的老秀才嗎?怎么換人了?”趙文看著百戶,一臉疑惑的問道。 當宣鎮(zhèn)的水泥廠建成之后,趙文就從龍門堡中那些賬房中挑選了一個能寫會算的秀才,來擔任這個水泥廠的管事。 可怎么幾個月間,就換人了?而且水泥廠換人,必須要經(jīng)過自己同意,否則是換不了的,這管事又是怎么換成這個范福的? “大人,您不知道?這人不就是您換的嗎?您不是說這個王玉修貪腐,將他貶為水泥廠中的分院管事了嗎?您怎么不知道?”百戶看著趙文,一臉疑惑問道。 趙文一聽這話,瞬間懵逼了,“我什么時候說王玉修因為貪腐,將他貶為分院管事了?我也沒聽過王玉修貪腐的事情啊?還有,這個范福是誰?我從來都沒聽過?這是怎么一回事?” 百戶一愣,看著一臉納悶的趙文,急忙解釋起來,“大人,是這樣的,您領(lǐng)兵出去打仗的時候,范家大老爺范華拿著一張您簽了字,蓋了印的文書來,說是王玉修貪腐,將貶為分院管事,讓范福擔任總管事?!?/br> “呵呵,我什么時候簽約這樣的文書?還有我的大???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呵呵,真是笑話?!?/br> 聽到這里,趙文終于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范家在搞鬼。 他們這些人看到自己領(lǐng)兵出去之后,就光明正大的將手伸進了水泥廠中,還打算田氏代齊,偷梁換柱。倘若自己真的沒能從京畿之地回來,又或者自己回來的遲了,估計水泥廠真的就要被范家弄走。 “呵呵,好一個晉商,好一個范家,真是有一手的。那個范福在沒在廠子里?還有,那封文書在哪?我要看看,我就不相信了,這大印一直被我?guī)е以趺淳筒恢牢沂裁磿r候簽發(fā)了這樣一個文書。”趙文看著水泥廠中勞動的工人,不停的冷笑著。 百戶道:“范福今天早上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至于那封文書,我去他房間里給您找找,這文書應該在他房間。” 百戶沖著趙文拱拱手,隨后領(lǐng)著幾個士兵向著水泥廠里面而去。 趙文站在水泥廠的大門處,臉上滿是陰冷之色。 “大人,這還用說,肯定是范家這群狗東西偽造了一份文書,不然的話,怎么能將王玉修那老秀才給換了?”趙大牛站在趙文身后,甕聲甕氣的道。 一柱香的功夫,百戶拿著一張泛黃的宣紙,沖了出來。 “大人,就是這張紙?!卑賾魧⑽臅唤o趙文,沉聲說道。 趙文將文書從百戶手中接過,瞇著眼睛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趙文將這封文書直接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呵呵,真是好手段啊,這造假的本事是真的高啊。這文書上的印章,如果沒有親眼見過大印,恐怕都會被騙過去。還有這簽字,還真是對我下了一陣苦功夫研究?!?/br> 趙文看著地上的碎紙片,冷笑道。 “傳我命令,你們現(xiàn)在給我將水泥廠死死地盯住,那個范福一旦回來,直接給我綁起來,倘若他敢反抗的話,直接給我就地格殺!再還有,從今往后,晚上水泥廠中倘若有人私自出來,就給我抓起來,敢反抗的,就地格殺。” 趙文看著百戶,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趙文可不相信范家只會換一個水泥廠的管事,憑著范家的尿性,估計應該往水泥廠中塞進去了不少人。 晉商不愧是晉商啊,真不愧是那個以賣國著稱的八大蝗商啊,這偷梁換柱的本事,一般人還真的做出不來。 趙文在安排完事情之后,帶領(lǐng)著趙大牛等人去了宣鎮(zhèn)總兵府。如今天色已晚,趙文打算在總兵府過夜。 …… “大老爺,確定是今天就辦嗎?” 宣鎮(zhèn)鎮(zhèn)城中一個破落的小酒館后院,范福站在一張桌子前面,對著坐在桌子旁邊的范華低聲下氣的詢問道。 范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品了一口,緩聲道:“父親最遲明天就要看到結(jié)果,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了?!?/br> “可是,可是這事一旦做出來,那整個水泥廠就毀了,那到時候,咱們還怎么靠著水泥賺錢?”范福一臉試探的看著范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范華微微一笑,說道:“將水泥廠毀了,到時候晉商派系的官員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對趙文進行彈劾。 只要將他彈劾下去,那整個龍門堡不就是咱們的了嗎?再說了,水泥廠不爆炸,不死上幾千人,不發(fā)生點事,我們還怎么彈劾趙文? 就算將趙文彈劾不下去,那靠著咱們手中的積攢的水泥,囤積居奇,到時候也可以賣出不少銀子。再說了,水泥廠發(fā)生爆炸,到時候咱們再在水泥廠中的工人中煽動一番,那這些工人不就乖乖的跟著咱們了嗎? 有著這些工人在手,咱們不就能另起爐灶,經(jīng)營水泥嗎?” 范家的計劃就是,趁著趙文剛剛回來,升任宣鎮(zhèn)總兵,處理龍門堡事情的這個空檔期,將宣鎮(zhèn)的水泥廠給炸了。 至于炸水泥廠的火藥,早都被范華安排進水泥廠中的人以各種手段運送了進去。 當范華將范福運作弄進水泥廠的時候,同時也弄進去了很多范家的人。而這些人,正是炸毀水泥廠的主要人手。 “行了,話我就說這么多,剩下的,你就去辦吧。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明天天亮之前,務必要將水泥廠給我炸了?!?/br> 范華站了起來,拍著范福的肩膀,一臉笑意的道。 “是!”范福沖著范華拱拱手,隨后走了出去。 當天色徹底黑下來時,范福坐著一輛馬車,向著水泥廠而去。 范福剛剛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就被在此處等候已久的百戶給抓了個正著。 趕車的馬夫以及范福的隨從也被龍門軍控制了起來。 “你們要干什么?我是水泥廠的管事,你們是要造反嗎?”范??粗賾?,一臉陰狠的道。 百戶一臉戲謔的道:“死到臨頭了還好嘴硬,給我打,給我打個半死,再給大人送過去?!?/br> 百戶一聲令下,旁邊的龍門軍士兵沖了上來,對著范福就是一頓亂打。 當范福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時候,百戶派人將范福向趙文送去。 范福被帶走時,百戶對著自己身后的士兵道:“從現(xiàn)在起,嚴加排查水泥廠,晚上凡是私自出來之人,不管是誰,先給我抓起來再說。” 當范福被帶到總兵府時,整張臉已經(jīng)腫成了豬頭。 “大人,這人就是范福!”一個龍門軍的士兵將范福拉到了趙文身前。 趙文從總兵府大廳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中,他看著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鼻青臉腫的范福,沉聲問道:“你就是范福?” “大人,我就是范福?!?/br> 范福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趙文。 “呵呵,我想讓你告訴我,范家為什么要讓你成為水泥廠的管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趙文站在范福面前,臉色陰沉的說道。 “大人,我說了我能不能不死?”范福身體不停的顫抖著,討價還價的道。 在死亡的威脅下,沒有人能坦然若之。 “你個狗雜碎,還敢討價還價?”一旁的趙大牛直接提起一腳,將范福踢出了三四步之遠。 如果不是趙文還想留范福一條性命,范福絕對會被趙大牛一腳踢死。 “咳咳,大人,我說,我全都說。”范福嘴里吐出兩口瘀血,一臉驚恐的道。 “大人,這都是范家讓小人這樣做的,都是他們逼的?!狈陡1蝗酥匦罗糁蛟诘厣?,一臉恐懼的將范華的計劃詳細的交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