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下金陵
天還蒙蒙亮,曹化淳就去了皇宮。 當(dāng)他剛剛進入皇宮的時候,崇禎就在幾個此穿衣的太監(jiān)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 當(dāng)崇禎吃過早飯之后,就來到了御書房中。 曹化淳此時侍立在御書房中,恭恭敬敬站在崇禎的旁邊。 崇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熱茶,細品了一口,隨后看向曹化淳,“你昨天有什么事?” 曹化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緩聲道:“回皇爺,昨天我老家來人了。因為長時間沒見,所以有些急了,怠慢了皇爺,還請皇爺贖罪?!?/br> 崇禎看著一副小心謹慎的曹化淳,哈哈笑道:“哈哈,這都是人之常情啊,你何罪之有?” “謝陛下?!辈芑靖媪艘宦曋x,隨后靜靜地站在崇禎的旁邊。 崇禎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奏折,仔細的批閱起來。 片刻之后,崇禎放下手中的毛筆,一臉郁悶的看著桌子上的奏折。 “唉,朕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朝中的這些文臣就這么喜歡彈劾人?而且還都把矛頭指向了宣鎮(zhèn)總兵趙文。 朕承認,這趙文升官是有點快了,但這也都是趙文自己努力出來的。如果不是趙文當(dāng)初將建奴從京城腳下趕跑,估計朕早就成了一個笑話了。更何況趙文和你給朕弄了這么多的銀子?!?/br> 曹化淳聽著崇禎的話,眼珠子一轉(zhuǎn),沉聲道:“皇爺,依我之見,這些文官表面上是彈劾趙文,其實是在彈劾皇爺您呢?!?/br> “此話怎講?” 崇禎一臉疑惑的看著曹化淳,沉聲問道。 曹化淳道:“皇爺,當(dāng)初趙文和我給您弄來的銀子您可是直接進了內(nèi)帑的,根本就沒有進戶部的國庫。 這樣一來,這些文人撈不到好處,皇爺您說他們心里能舒服嗎?您是皇爺,他們不敢明里彈劾。 而我又是皇爺?shù)纳磉吶?,彈劾什么的對我毫無影響。可是這個趙文就不一樣了。趙文在外朝中就是他一個人,什么都沒有,誰也靠不住。 俗話說,柿子要挑軟的捏,這些文官看趙文好欺負,就去彈劾趙文了。說起來,這都是文官們眼紅皇爺?!?/br> “眼紅朕,呵呵,這群碩鼠還眼紅朕?真是可笑?!背绲潛u搖頭,連連冷笑道。 自從曹化淳和趙文將晉商查抄之后,崇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查抄了一批晉商派系的官員。 如果不是崇禎害怕引起混亂,他都想著將整個朝堂上的官員換個遍。 曹化淳看著趴在案頭的崇禎,緩緩說道:“皇爺,最近金陵那邊出了一些事情,我去看一看?!?/br> “什么事情?”崇禎一聽出了事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曹化淳看著緊張的崇禎,緩聲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金陵那邊的錦衣衛(wèi)最近有些散漫,我去整頓一下。” 崇禎一聽這話,直接樂了,“哈哈,金陵的錦衣衛(wèi)早就成了空架子了,哪里還會有紀律散漫之事?朕看你是想去那里游玩吧?” 曹化淳一聽這話,急忙跪在了地上,一臉惶恐的道:“不敢欺騙皇爺,確實是出了一些亂子?!?/br> “行了,你也別再朕面前演了,出沒出亂子朕知道,你也不用如此。上次你從晉商那里給朕弄了這么多的銀子來,朕還沒好好的賞賜你呢,既然你想去金陵,你就去吧,朕給你半個月的假?!?/br> 崇禎看著跪在地上的曹化淳,緩聲說道。 曹化淳恭恭敬敬的給崇禎磕了幾個響頭,嬉皮笑臉的說道:“還真是瞞不過皇爺啊,皇爺真是火眼金睛啊?!?/br> “你是朕潛邸中的老人,在朕面前待了十幾年,你心里想的什么朕都知道,朕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思?行了趕緊起來吧?!背绲澮荒樞σ獾牡馈?/br> ....... 當(dāng)曹化淳拿著崇禎的圣旨之后,就急不可耐的回到了在宮外的家中。 “趙將軍,圣旨拿到了,雜家有半個月的時間?!?/br> 曹化淳將圣旨放在大廳的桌子上,看著坐在一旁的趙文。 趙文道:“既然如此,那咱們明天就出發(fā)?!?/br> “行!”曹化淳重重的一點頭,隨后就安排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準備的趙文和曹化淳一行人向著南方而去。 畢竟去是找東西的,所以攜帶的東西就比較少。 為了趕時間,趙文等人選擇了漕運,坐著官船,從京杭大運河上直接向著金陵而去。 趙文站在船頭上,看著這條將近千年的京杭大運河,忍不住感慨道:“這京杭大運河我還從來沒有來過,今天一見,果然令人震撼?!?/br> 只見運河上來來往往著無數(shù)的船只,其中還有不少運送漕糧的漕船。 曹化淳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的對著趙文道:“再還有兩天的路程就到金陵了。咱們到了金陵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魏國公。” 趙文一愣,片刻之后,緩聲說道:“拜見魏國公?行啊,沒問題?!?/br> 說實話,趙文對這些傳承千年、腐朽不堪的勛貴非常的厭惡,這些人就像寄生蟲一樣,趴在大明的身上吸血。 如果沒有這些寄生蟲的話,說不定歷史上的大明還能延續(xù)幾十年。 這些勛貴以及宗室就是那種,干啥啥不行,生娃第一名。 而且賣起隊友來,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我到要看看你們這些勛貴,到底是些什么樣的貨色。”趙文趴在船舷上,冷冷的看著運河上面的波浪。 現(xiàn)在的魏國公乃是徐達的第十世孫,名字叫做徐宏基。 徐宏基這個人在大明朝的勛貴中倒也算是一個能臣,甲申國變之時,福王朱由崧逃到金陵。徐宏基擁立福王朱由崧為帝,改元弘光。 但這位的眼光實在是太差了,這朱由崧在歷史上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當(dāng)上皇帝之后,就只顧著享樂。 徐宏基在弘光元年去世,他的兒子徐允爵在他去世的時候繼承了魏國公的爵位。 徐宏基是條漢子,可是他兒子徐允爵卻是一個孬蛋。 當(dāng)建奴的大軍擊敗江北四鎮(zhèn),兵臨金陵城下時,這位老兄見勢不妙,就和大名鼎鼎的水太涼、頭甚癢的錢謙益一起打開金陵城門,跪迎建奴入城。 至于弘光帝,則被他們給拋棄了??蓱z的朱由崧雖然逃了,可依然沒有逃出生天,最后被建奴追上,用弓弦勒死。 要是地底下的中山王知道自己的后輩是這樣的東西,估計都能氣的活過來。 …… 太陽緩緩的升起,陽光撒在水面上。 趙文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他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運河。 幾刻鐘之后,船只靠在了碼頭上。 趙文和曹化淳領(lǐng)著各自的人馬從船上走了下來。 因為此次并沒有公事,所以曹化淳就沒有通知金陵的各個官員。 雖然沒有通知官員,但魏國公府還是通知了。 畢竟曹化淳還奉崇禎口諭,前來看望魏國公。 當(dāng)趙文和曹化淳走到碼頭上時,此時還不是魏國公的徐允爵站在碼頭上,領(lǐng)著一群人,一臉笑意的看著過來的曹化淳。 曹化淳穿著黑色常服,帶著一頂四方平頂冠,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竟然是魏國公世子親自來迎,魏國公可真是給雜家面子?!辈芑疽荒樞σ獾膶χ煸示艄肮笆?。 徐允爵擺擺手,一臉云淡風(fēng)輕風(fēng)輕的道:“曹公公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崇禎登基的時候,徐允爵和他父親徐宏基一起去京城中朝賀過,所以也認識曹化淳。 徐允爵說著,就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不著痕跡的塞給了曹化淳。 曹化淳畢竟是崇禎的最信任的太監(jiān),就算魏國公在金陵勢大,但也要給曹化淳幾分面子。 曹化淳接過銀票,輕瞥了一眼,將其塞在袖子中。 “曹公公,請!”徐允爵一臉笑意的道。 從始至終,徐允爵的目光只在趙文的身上停留過一次。 徐允爵還以為趙文是曹化淳的跟班,所以并沒有在意。 而此次趙文也是秘密前來金陵,所以并沒有顯露自己的身份。 “對了,忘了給你介紹。這位乃是北地的一個商人,叫做趙文俊,和雜家是親戚?!?/br> 曹化淳指著趙文,緩緩說道。 “原來是公公的親戚啊,我就說為什么如此英偉不凡呢。”直到這時,徐允爵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趙文。 趙文看著徐允爵,拱拱手,說道:“見過世子!” 徐允爵笑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如今府中已經(jīng)備好了飯菜,特意為公公接風(fēng)洗塵,還請公公不要耽擱?!?/br> “既然如此,那雜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辈芑拘α诵?,隨即跟在徐允爵的身后,向著魏國公府而去。 趙文長出一口氣,看著徐允爵,跟在了曹化淳的身后,向著魏國公府而去。 魏國公府距離金陵的皇宮不遠,可以說是金陵城中最中心的位置。 經(jīng)過兩百多年的經(jīng)營,如今的魏國公府在占地面積、裝潢上絕對可以說是整個大明中除過皇宮之外,最豪華的住宅之一了。 能與其相比的,也就是封藩在各地的王爺。 等到趙文進入魏國公府的時候,魏國公府已經(jīng)布置好了飯菜。 曹化淳帶著趙文,在徐允爵的陪同下進入了大廳。 待到入座之后,徐宏基坐在主位上,對著曹化淳頻頻敬酒,旁敲側(cè)擊著曹化淳來金陵的目的。 曹化淳長出一口氣,緩聲說道:“沒什么大事,這次來金陵是因為金陵的錦衣衛(wèi)有些散漫,雜家奉皇爺之命,特意前來整頓一番,公爺不必如此?!?/br> 雖說魏國公與國同休,富貴異常,可平日里壞事也沒少干。 所以當(dāng)徐宏基看到曹化淳之后,就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當(dāng)徐宏基聽到曹化淳來的目的之后,修建放下心來。 “曹公公,在下最近聽說公公在做玻璃鏡子生意?是不是???”徐允爵放下酒杯,看向曹化淳。 曹化淳微微一愣,腹誹道:“這是哪個狗東西將雜家做玻璃鏡子生意的事情告訴了徐允爵?雜家非要殺了他?!?/br> 魏國公府在金陵經(jīng)營了兩百多年,說句難聽的,在某些程度上,就算是崇禎的話都不一定有徐允爵的話有分量。 曹化淳看著徐允爵,他哪里聽不明白徐宏基這話的意思,這不是明擺著想要從自己手里分一杯羹嗎? “呵呵,小國公爺說笑了,雜家只不過是一個身體殘缺之人,哪里涉足過生意事?玻璃鏡子的生意雜家怎么可能做?這外面都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小國公爺何必上心呢?”曹化淳一臉假笑的道。 “那在下可能真的弄錯了!”徐允爵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當(dāng)趙文和曹化淳離開之后,徐允爵看著坐在書房中的徐宏基,緩聲道:“父親,這曹化淳今天是故意在咱們面前裝糊涂。錦衣衛(wèi)和東廠都把玻璃鏡子販賣到咱們的地界了,他還說不是他干的,這可能嗎?” 徐宏基皺著眉頭看著徐允爵,沉聲道:“就算是他,你想怎么樣?這曹化淳前一陣子給陛下弄來了上千萬兩白銀,如今圣寵正盛,你能把他怎么樣? 我勸你還是別打這份心思了吧,咱家已經(jīng)恩寵至極,沒有必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之事。行了,你先下去吧,老夫累了?!?/br> 徐宏基沖著徐允爵擺擺手,隨后在下人的攙扶下,向著后院而去。 徐允爵看著離開的徐宏基,眼中閃動著陰冷的光芒。 …… 第二天一大早,趙文和曹化淳吃過晚飯之后,就領(lǐng)著隨從向著金陵的皇宮而去。 而金陵的六部就處在皇宮的周圍。 自從成祖遷都之后,金陵的皇宮就空了下來,雖然每天都有人打掃,可人數(shù)太少,再加上如今已經(jīng)不是政治中心,所以打掃的這些人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 宮中的那些管事對此也懶得管,就由著他們?nèi)チ恕?/br> 金陵城中的六部在遷都之后,也變成了養(yǎng)老的地方,這里的六部上書每天到衙門中點卯之后,就再也不見蹤影。 所以當(dāng)趙文和曹化淳來到工部衙門之后,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 趙文看著空無一人的工部衙門,長出一口氣,緩聲道:“這里就是工部衙門?這半天都沒有一個人,連個書吏都沒有?!?/br> 曹化淳道:“不光是工部衙門,整個六部衙門都是如此。這六部衙門中的尚書看起來名號響亮,可在朝中,說話也沒人聽。說句難聽的,金陵的六部尚書,甚至還不如京城六部中的一個侍郎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