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由崧我兒,是我害了你
趙文進(jìn)入內(nèi)宮之后,并沒有著急往里面深入,而是選擇留在原地等待。 此時的福王府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趙文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進(jìn)去,這個時候進(jìn)去,還會阻礙士兵的清剿,所以還不如就留在這里,等士兵將王府清剿的差不多了再說。 此時的福王來到了后院當(dāng)中,他聽著外面響起來的腳步聲,臉上滿是驚恐。 “怎么辦?這下怎么辦?這下該怎么辦?” 福王驚慌失措,惶惶不可終日,就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綿羊一樣。 朱由崧更是不堪,他站在朱由崧的旁邊,臉上的驚恐之色比福王的還要嚴(yán)重。 他突然抱著福王的大腿,鼻涕眼淚抹了福王一腿。 “父王,我不想死,我還這么年輕,我不想死啊。父王,我不想死,我實在不想死啊?!敝煊舍卤еM醯拇笸?,不停的哭訴著。 對于朱由崧的哭訴,福王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站在后院當(dāng)中,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前面的月亮門,臉上的驚慌失措濃郁到了極致。 他咽了一口唾沫,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 后院當(dāng)中的那些妃子也都擁擠在福王的旁邊,她們擠在福王的身邊,不停的哭著。 福王府中的護(hù)衛(wèi)根本就不是趙文兵馬的對手,當(dāng)他們看到趙文的兵馬時,根本就不敢反抗,撒腿就跑。 要是跑不掉,他們就將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乖乖的跪在地上,向趙文的兵馬投降。 因為軍規(guī)的緣故,所以趙文麾下的兵馬并沒有選擇欺壓或者擊殺這些俘虜,而是將他們集中在一起,讓專門的士兵進(jìn)行看押。 福王府面積很大,里面的宮女太監(jiān)等人也比較多。 里面的宮女太監(jiān)這個時候在王府中到處亂跑。 他們希望自己能逃出去,可是,福王府就像是一個鐵罐頭一樣,到處都是趙文的兵馬,他們又怎么可能會逃的出去? 時間一分一刻的流逝著,沒多長時間,趙文的兵馬就將王府徹底占據(jù)。 在內(nèi)宮的門外,不停的有兵馬抬著各種各樣的箱子出來。 他們將這些箱子堆放在內(nèi)宮宮門的外面。 這些箱子里面裝著的都是福王府里面的家產(chǎn)。 有些財物不好拿,所以趙文的士兵就將這些東西裝進(jìn)從福王府中找來的箱子里,往外面搬動。 因為數(shù)量巨大,所以很長時間都沒有將所有的財產(chǎn)弄出來。 除過這些搬運(yùn)的財物的人之外,還有一批批投降的護(hù)衛(wèi)以及太監(jiān)宮女被押了出來。 趙文看著押出來的這些人,讓麾下士兵將他們帶出了王宮,暫時安頓在外面。 在這些兵馬搬福王府的財產(chǎn)時,一支兵馬押著福王和福王的兒子朱由崧走了出來。 此時的朱由崧哪里還有王爺?shù)臉幼樱?/br>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破落的流浪漢一樣,頭上的帽子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頭上的發(fā)箍也早已掉落,頭發(fā)直接披在肩膀上。 身旁的衣服雖然還是親王穿的衣服,但是上面卻滿是灰塵,甚至還能看到幾個巨大的腳印。 整個人就像是被人群毆了一樣,落魄不堪。 趙文看著福王這個樣子,不用想就知道福王剛才遭遇了什么。 無非就是想要逃跑卻被兵馬給追上了,在混亂之中被兵馬給整成了這個樣子。 朱由崧跟在福王的旁邊,在他的身后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士兵。 這兩個士兵死死地扣著這個小胖子。 朱由崧現(xiàn)在得情況和福王差不多,身上的衣服滿是灰塵,甚至還被人撕掉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他腳下的鞋子也跑丟了一只,白色的襪子現(xiàn)在也滿是塵土。 在福王和朱由崧的身旁,是他們的家眷。 因為福王被趙文的兵馬攻入及時,所以福王府里面的家眷便被趙文的兵馬一網(wǎng)打盡。 這些家眷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高傲,他們就像是成熟的向日葵一樣,低下了他們的頭顱。 “跪下!” 一個押著福王的士兵大喝一聲,隨后一腳踹在了福王的膝蓋后面。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福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地面上鋪的青石板路硌的福王的膝蓋疼痛不已,福王咧著嘴,不停的嚎叫著。 “大大大王!”福王咧著嘴叫喚了幾聲,隨后哆哆嗦嗦的看向趙文,憋出這幾個字。 “哈哈,大王?你竟然叫我家大人為大王?” 跟在趙文身旁的李小三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你竟然叫我家大人為大王?你以為我們是打家劫舍的流賊不成?竟然叫大王?”李小三恥笑道。 趙文擺擺手,止住了李小三,隨后從戰(zhàn)馬上跳了下來,站在朱常洵的面前。 朱常洵看著跳下來的趙文,眼睛深處滿是恐懼。 趙文居高臨下,看著福王,“你就是萬歷皇帝最疼愛的兒子,福王朱常洵?” 福王不停的哽咽著,他想矢口否認(rèn),可是之前抓捕他的人已經(jīng)將他的身份弄得一清二楚。 在抓到他的時候,他矢口否認(rèn),說自己不是福王。 可換來的確實一頓胖揍,被好好的收拾了幾下之后,這才承認(rèn)了自己就是福王。 雖然剛才得胖揍沒有打臉,但是落在身上的拳頭以及槍托卻要比直接打臉還要疼。 福王一想起剛才得毆打,身上的傷勢就隱隱作痛。 “小王正是福王!”福王低下自己的腦袋,不敢再去看趙文。 趙文圍著福王轉(zhuǎn)了一圈,喃喃道:“傳聞萬歷皇帝在給你舉行婚禮的時候花費(fèi)了三十多萬兩白銀,在給你修建王府的時候,也花費(fèi)了三十萬兩白銀。 加上給你的賞賜,總共花費(fèi)的白銀不下百萬。給你一人花費(fèi)的東西,都能養(yǎng)起一支兵馬了?!?/br> 福王低著腦袋,不敢開口說話。 因為恐懼,他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趙文說了兩聲,隨后將目光放在了朱由崧的身上。 朱由崧長的和福王朱常洵很像,就是一個小版的朱常洵。 趙文看了沒多長時間,沖著押著他們的士兵擺擺手,說道:“將他們押下去,好好的看管?!?/br> 福王一聽這話,還以為趙文要?dú)⒆约?,急忙大聲喊了起來?/br> “不要啊,大王饒命啊,大王不要?dú)⒘宋野?。大王饒命?。 备M醣翘榭谒畽M飛,如果不是押著他的士兵急忙將他押著,估計他絕對會抱著趙文的大腿哭訴。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福王一脈的這些人,我也不會動,我會將你們都留著?!壁w文說罷,沖著這些士兵擺擺手,“趕緊帶走吧,好生看管?!?/br> 雖然趙文這樣說,可是福王并不相信趙文就會這樣當(dāng)了自己。 歷朝歷代,凡是造反的,沒有一個會將前朝的王爺以及皇室留著,幾乎都是殺的一干二凈。 福王不覺得趙文在造反之后會留他們的性命。 福王看向趙文,扯著嗓子大聲喊著,不愿意離開。 可惜,拉著他的士兵并沒有如他的意,幾乎是將他拖著往外面而去。 福王的那些家眷,尤其是那些女眷,一個個的哭爹喊娘,在士兵的看押之下,跟在福王的身后。 福王和他兒子的妃子有很多,浩浩蕩蕩的一大幫子。 趙文看著這些人,長出一口氣,搖搖頭,隨后不再看他們。 趙文將目光放在擺放在面前的各種裝著財物的箱子上,感嘆道:“從開始往出搬箱子都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搬完,福王府中的財物到底有多少啊。” 盧象升站在趙文的身后,道:“大人,福王府是全天下最有錢的藩王,家產(chǎn)無數(shù),這一時半刻的也搬不完?!?/br> 就在這時,一個千戶從里面沖了出來,來到了趙文的面前。 在他身后,跟著十來個抬著箱子的兵丁。 “大人,這是我們從福王府庫房中找到的賬本,您請過目?!鼻糁噶酥干砗蟮南渥?,看向趙文。 趙文看向盧象升,“你帶著軍中的參贊,將這些賬本整理一下,整理出來之后,再根據(jù)這些賬本對照從王府里弄出來的財物?!?/br> 趙文說罷,便讓李小三將軍中所有的參贊都帶了出來,交給了盧象升。 盧象升也不廢話,帶著這些人就來到了裝著賬本的箱子旁邊,將這些箱子打開,開始整理起來。 裝著賬本的箱子五六個,這些箱子都是那種大箱子,一人長,半人寬,半人高。 箱子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亩际琴~本,由此可見福王府有多么的富裕。 趙文在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后,便帶著親衛(wèi)走出了王府。 此時的洛陽城剛剛被拿下,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所以趙文現(xiàn)在要先去處理這些事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城中的槍聲也越來小了起來。城中的潰兵和趁亂打劫青皮流氓也被趙文的兵馬收拾的差不多。 等到月亮升上天空時,整個洛陽城又陷入黑暗中。 和之前的黑暗不同,這次的洛陽城中到處充斥著士兵行走的腳步聲。 這是趙文轉(zhuǎn)門安排維持夜晚洛陽城治安的兵馬。 雖然已經(jīng)到了晚上,可是福王府還沒有被徹底清理出來。 福王府里面的財物實在是太多了,一時半會根本清理不出來。 除過財物之外,還有大量的糧食。 福王府中囤積的糧食非常多,這些糧食足有好幾萬石,有些糧食有些因為堆放的時間太長,甚至都發(fā)霉了。 福王寧可府中的糧食發(fā)霉,也不愿意資助馬廷玉。 因為福王府還沒有清理出來,所以趙文就暫時住在安扎在福王府外面空地的大帳中。 夜色漸漸的深了,趙文坐在大帳中,拿著一本非常厚的賬本,借著桌子上的油燈仔細(xì)的看著。 盧象升站在他的面前,道:“大人,福王府中的財物尚未徹底清查完畢,如今我們只清查了一部分。 根據(jù)下官來看,要是將福王府徹底清查出來,恐怕福王府中的財產(chǎn)將會是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 恐怕有數(shù)百萬兩白銀之多,以及數(shù)不勝數(shù)的各種奇珍異寶。 除過王府府中的財產(chǎn)之外,福王在河南府幾乎每個縣城里都修建有莊園。 在河南、山東以及湖廣也有大量的土地?!?/br> 趙文放下手中的賬本,看向盧象升,“這些財物要及時清查出來,至于剩下的那些的莊園以及土地,咱們暫時不用去管。 這些東西不會長腿,暫時跑不了,先解決現(xiàn)在的事情?!?/br> “這個賬本就先放在我這里,今天晚上就先辛苦你了。咱們只能在這里待兩天,兩天之后就出發(fā)。 這兩天的時間里,先對城中的百姓登記造冊,至于城外的土地,暫時先不用管。到時候我從宣鎮(zhèn)調(diào)一批官員過來,再勘察城外的土地?!壁w文說道。 趙文并不想在洛陽這里逗留太多的時間,大軍開拔,耽擱的時間越多,花費(fèi)就越多,雖然趙文現(xiàn)在不差錢,可是也不能揮霍無度。 “遵命!”盧象升沖著趙文行了一禮,隨后走出了大帳。 天空上的月亮越來越亮,大地披上了一層潔白的月光。 福王一家人被趙文關(guān)押在十來個簡陋的帳篷中。 在一個帳篷中,福王被捆綁在一根木頭柱子上。 此時的他身上滿是死氣,整個人昏沉沉的,就像是行將入木的老頭一樣。 在他的旁邊是他的兒子朱由崧,朱由崧身上肥rou橫生,被繩子勒的滿是印子。 朱由崧一臉灰敗,他看向大帳的窗戶,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哭了起來。 因為他們身份的緣故,所以大帳中只有他們兩個。 福王看向朱由崧,帶著哭腔,眼中滿是淚水,“由崧我兒,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你的話,扔下這些東西逃命,說不定還不會被趙賊抓住。 都是為父太貪心,被鬼迷心竅了?!?/br> 福王說罷,竟然也哭了起來。 朱由崧一看福王都哭了,哭聲也越來越大。 朱由崧的哭聲傳出帳篷,傳到了旁邊一個關(guān)押著女眷的帳篷。 這下子,帳篷中的女眷也跟著哭了起來。 哭聲在營帳中不停的傳蕩著。 “閉嘴!”站在關(guān)押朱由崧大帳外面的士兵沖了進(jìn)來,他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發(fā)出道道噼啪聲,一臉狠戾的喝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