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余的決策沒什么問題, 其他人也點頭認(rèn)可。

    蔣昔欲起身，道：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

    席荊用手?jǐn)r住：等一下。

    蔣昔：怎么了？

    席荊：搜查時間定在明天下午四點后。

    蔣昔：為什么？時間有什么說法嗎？

    席荊：明天下午，李杭的車也會在，我想一起搜查。今天先找人盯著。

    蔣昔：好。

    吃過晚飯的席荊沒有返回辦公室，而是圍著警局大院轉(zhuǎn)圈圈。

    季時余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窗旁，席荊的一舉一動被他收入眼底，笑意不經(jīng)意爬上眉梢和嘴角。

    看什么呢？這么開心？蔣昔隔著老遠(yuǎn)就注意到季時余的反常。

    平日里不茍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現(xiàn)在卻多了生動的表情。蔣昔作為朝夕相處的同事，第一次看到難免心有困惑。

    見鬼了吧？

    蔣昔走到季時余身邊，順著季時余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沒有，又轉(zhuǎn)過頭盯著季時余，擔(dān)心道：你沒事吧？

    季時余回過神，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被人發(fā)現(xiàn)秘密的驚慌無措，而是一秒收起表情，平平淡淡地回了兩個字：沒事。說完人就走開了。

    冷！

    蔣昔只有這一個感覺。季時余就像是一座千年冰峰的雪山，融不化，捂不暖，呆久了還容易被凍傷。

    季時余離開辦公室，到室外搜尋席荊的身影。沒多久，季時余就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席地而坐的席荊。

    不冷嗎？

    席荊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季時余站在面前，微微皺眉：你怎么在這？

    季時余輕飄飄地回應(yīng)：剛好路過。

    席荊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回敬了季時余，有事嗎？

    季時余轉(zhuǎn)過身，靠在樹的另一邊：沒什么，在想案件。

    席荊：哦。

    季時余：你呢？

    席荊：一樣。

    季時余瞧著席荊苦瓜臉，問道：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

    席荊仰起頭望著天，冒出一句出乎季時余預(yù)料地話，如果李杭被抓了，李玉澤要怎么辦？

    季時余震驚地低頭看向席荊，疑惑：嗯？你怎么也和谷曉一樣開始同情嫌疑人了？

    不是同情。席荊低下頭，舔了舔嘴唇。他很清楚他不是同情，只是想到了自己。李玉澤只有七八歲的智商，就如同七八歲時的自己。

    一個孩子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日后生存有多不容易，席荊深有感觸。何況李禹澤是一個低能的成年人，只會有更多不便。

    季時余察覺到席荊情緒的變化，你怎么了？

    席荊搖頭：沒什么。

    又是這樣。

    季時余有時會覺得席荊是個極度坦白，但有時又覺得席荊封閉自我，不容人親近。

    一股冷風(fēng)突然襲來，吹得席荊打了個冷顫。

    阿嚏席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季時余低頭注意到席荊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溫度下降了，回去吧！

    席荊：嗯。

    兩個人結(jié)伴一同進(jìn)到警局大樓。

    席荊走進(jìn)電梯，季時余沒有跟進(jìn)去，而是站在電梯口。

    不進(jìn)嗎？

    你先上去，我還有事。

    說回來的人是你，不回來的也是你。

    玩呢？

    席荊少有不滿，無奈道：行吧！隨你。隨手按下了關(guān)門鍵。

    回到辦公室，席荊直接坐回位置上。

    屋內(nèi)的空調(diào)制熱到三十度，室內(nèi)外溫度差明顯。席荊被凍透的身子漸漸回暖，上身越發(fā)疲軟，人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

    過了會兒，席荊感覺右邊臉蛋兒一熱。他抬眼，一瓶熱姜茶放在自己面前，再一仰頭看到季時余站在一旁。

    席荊將姜茶握在手里：這是？

    季時余：給你的。

    席荊：嗯？為什么給我這個？

    季時余：姜茶驅(qū)寒，防止感冒。

    席荊愣了愣，手里姜茶的溫?zé)嵬高^皮膚沁入心。席荊感到心微熱，然而意外的示好又讓他心生警惕，覺得季時余別有用心，質(zhì)疑道：干嘛突然對我這么好？

    季時余笑著坐回席荊身后的椅子，道：想多了。明天很重要，人不能病倒。說完，從衣服口袋里又掏出一瓶姜茶，擰蓋子喝了一大口，還不忘示意：趁熱喝。

    原來是怕自己耽誤工作。

    席荊盯著姜茶猶豫了下，他平日里不愿占人便宜，但這杯飲料他的身體正需要。

    詢問價錢的話還沒出口，季時余先一步看穿席荊的心事，放心，請你的。便利店買一贈一，我喝不下兩瓶，順給你一瓶。

    席荊瞪大眼睛，半信半疑道：好吧！

    蔣昔好巧不巧當(dāng)了一個旁觀者，觀看到全程，不禁大跌眼鏡。

    這還是他認(rèn)知中的冷酷男人季時余嗎？

    為什么出去一趟就變成了溫柔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