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行：我不想和你聊，請你出去。

    席荊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說：如果你現(xiàn)在不和我聊，那我不介意去你家找你聊，到時候當(dāng)著你老婆和孩子的面有些事說出來怕是你無法交代。比如你賬戶上時不時多出的幾十萬。怎么樣？在哪兒聊？在這還是一起去你家？

    傅子行一聽到老婆孩子，頓時慌了：不要。不要去家里。

    席荊點頭：可以。那你想清楚了嗎？要不要和我聊？

    傅子行閉上眼，換個地方。

    席荊：那走吧！

    季時余開車載兩人到了之前奚琳琳選擇的高級茶館。

    進到包廂后，傅子行坐立不安，左右看看。

    季時余開口道：這里私密性很好。你不用太擔(dān)心。

    傅子行第一次聽到季時余的聲音，不禁打量起眼前人。和席荊不同，季時余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疏離的清冷感，他低沉的聲音給人的壓迫感更強。直覺告訴傅子行，今天這趟怕是鴻門宴。

    你們想問什么？傅子行謹(jǐn)慎地開口。

    席荊和季時余互相看了眼，各自亮出了警官證。

    傅子行當(dāng)場愣?。耗銈兪蔷?。

    席荊邊收起警官證邊說：是，我們找你來調(diào)查鱷魚園。

    傅子行心提到嗓子眼，不禁吞咽了下口水：鱷魚園？

    席荊：我們發(fā)現(xiàn)鱷魚園隔段時間給你打一筆不小的金額，你能解釋一下原因嗎？

    傅子行：我和鱷魚園有合作，這些錢是報酬。

    席荊：報酬？什么合作？報酬每年一百多萬？

    傅子行抿了兩下嘴，道：鱷魚園的老板是我以前的朋友，知道我家里的情況，想幫我一把，所以讓我給他的員工定期安排體檢。他也給了我點股份。每年有點分紅。這沒什么問題吧？

    席荊冷笑：我第一次聽說分紅不定期發(fā)放。

    傅子行：分紅的事情不歸我管。人家怎么發(fā)是人家的事情。

    席荊：你倒是收的心安理得。

    季時余插話道：請把你剛才說的倒敘一遍。

    傅子行卡頓了幾秒：什么？

    季時余笑了：倒敘說不出來了吧？

    傅子行：我？

    席荊立刻心領(lǐng)神會，斥責(zé)傅子行：你說謊了。

    傅子行矢口否認(rèn)：我沒有。

    季時余：不用否認(rèn)。說謊者只能按照順序敘述，無法倒敘。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假的，是你編造的，不是回憶。而且你剛剛說話前多次抿嘴，也充分說明了你的不自信。

    傅子行知道自己遇到了專業(yè)人士，你們想怎么樣？

    席荊：我們沒想怎么樣。只是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幫助我們查明真相。

    傅子行垂下頭，一聲不吭。

    席荊看出來了傅子行不容易招供，只能換個思路繼續(xù)說：既然你不愿意說，那你就聽我說。十三年前你開車撞死了兩個環(huán)衛(wèi)工人。

    傅子行雙手瞬時抓住褲子，明顯讓人感覺到他的緊張。

    席荊知道自己說中了。傅子行的過去不干凈。

    席荊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道：現(xiàn)在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互聯(lián)網(wǎng)沒有秘密，你們做過什么都有痕跡。警方只要想查，你覺得你跑得了嗎？

    沒想到關(guān)鍵時候，蔣昔的話還挺有用。

    席荊審視著傅子行的面色，開始談判：如果你現(xiàn)在配合我們警方，轉(zhuǎn)作污點證人，到時候你就可以戴罪立功，從輕處罰。當(dāng)然這要你自愿，我們警方不會逼你，但我有義務(wù)提醒你。如果有一天是我們自己查到了你其他犯罪的證據(jù)，或者有其他人愿意做污點證人舉發(fā)你，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季時余補充道：你的這幫兄弟你自己應(yīng)該最了解，他們可以給你分紅堵住你的嘴，但是真到法庭上，可不見得會顧你死活。你比誰都清楚自己和其他人的情況不同。他們的家庭背景實力雄厚，可以給他們請大律師打官司，可你呢？請得起嗎？

    席荊在旁邊拱火：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你們這樣口頭上的兄弟。你就確定你們的關(guān)系牢固的不可摧嗎？你不出賣他們，他們也不會出賣你？不要太天真，我們辦案這么多年，見過太多你們這樣的人，到最后全是分崩離析。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保會選擇犧牲最不重要的一個。你覺得他們會選擇誰？

    看著傅子行頭冒冷汗，整個人表現(xiàn)得更加緊張。

    看樣子他們說的話起了效果。

    席荊趁熱打鐵道：傅子行十三年前你未成年，一切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但是現(xiàn)在你要清楚你成年了，還有家庭，沒回頭路了。

    季時余和席荊打配合，添油加醋道：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他們在做的事情天理不容，隨便一件都是死刑。你和他們摻和一起，會有好下場嗎？萬一哪天沒有存在的價值，你想過你會怎么樣嘛？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家人考慮。

    傅子行依舊沉默不語。

    席荊平靜的心起了漣漪，不禁自我懷疑是不是說錯了話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