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余：人不是看出來的。不過因為這件事，我有了點別的想法。

    席荊：什么想法？

    季時余：潘程恩不是說車穆殺狗是因為狗咬了他爺爺嘛！

    席荊：恩。夠狠的。

    季時余：沒錯，從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來車穆是個記仇的人，有仇必報。同樣也能看出來潘程恩和他爺爺關(guān)系很好。他爺爺后來失足摔死，而他又去村委鬧過，幾次無果難免會心生怨氣。

    席荊驚訝：你的意思是，咸揚村的怪病可能和他有關(guān)？

    季時余：不是不可能。因為找不到報復(fù)的對象，那干脆一個不留。

    屠村嗎？

    席荊沉默。

    全村上下少說幾十號人，其中還有無辜的老人孩子，最后一個不留。這是怎樣的人才能如此殘忍。

    季時余說完，自己也覺得背后發(fā)涼：有點可怕。

    兩人將調(diào)查情況反映給舊案部的同事，不出意外其他人也和兩人生出同樣的感覺，連一項冷靜的秦飛章都不自覺嘆了幾口氣。

    席荊：這些還都是我和季時余的猜測，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

    季時余：問題是也得不到實質(zhì)性證據(jù)。

    時間間隔太久，尋找到證據(jù)的可能微乎其微。

    席荊一時也沒了注意：秦隊，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秦飛章：你們再待一晚上，我來安排人明天去你們那。

    席荊：是要排查村子嗎？

    秦飛章：恩，明天等我消息。

    第二天一早，席荊就接到了秦飛章的電話，中午人就到了，帶隊的是法醫(yī)顧睿識。

    席荊驚訝：老顧，怎么是你？

    顧睿識笑笑：怎么沒想到吧？

    席荊：沒想到。

    這村子荒無人煙，照理法醫(yī)來的意義不大。

    顧睿識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說：沒想到就對了，我也沒想到。

    席荊：恩？

    顧睿識：等會你就知道了。

    席荊迷茫地看著顧睿識，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顧睿識帶了十幾號人，一部分排查村子，另一部分拿著鐵鍬走了半天后停了下來，隨后開始挖土。

    席荊跟了過來，問：你這是干什么？

    顧睿識：找尸體。

    席荊：尸體都被燒了。哪來的尸體？

    顧睿識：燒的只是那些發(fā)病的。像這種村子死人通常都是埋在村子里。來之前秦隊也和潘程恩確定過了。

    席荊意外：秦隊找過潘程恩了？

    顧睿識：對。昨天晚上直接視頻電話聯(lián)系的人。

    席荊：潘程恩沒和秦隊談條件？

    顧睿識：沒敢，秦隊一開口那架勢，那小子直接就老實，rou眼可見的慫。幾下子就都招了。

    席荊感慨：果然都是欺軟怕硬的主。

    顧睿識：行了，一起幫忙。

    席荊接過鐵鍬，左右看了看：確定這有嗎？

    顧睿識：根據(jù)潘程恩說的，在村子外有一片野果林。他們這的人迷信，死后埋在樹下，可保來生平安長壽。我剛才尋了一下，應(yīng)該就是這。

    席荊：好，那就干。

    一群人挖了半天，挖出了不少。

    席荊捂著鼻子：這有些年份了吧？

    顧睿識低頭查看：有個二三十年，不過這里面不全是人骨。

    席荊：恩？

    顧睿識：有動物的。

    席荊點點頭，人死了都埋在這，動物也不例外。

    顧睿識嘖了一下，有點麻煩。

    席荊：怎么了？

    顧睿識用手指了指：這骨頭太碎了，估計很難查出來什么。

    席荊瞟了一眼，是夠碎的，一動都掉渣，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挖尸的工作差不多結(jié)束。席荊和顧睿識帶著人往回趕。

    路上，席荊說：正好你在，有件事向你咨詢一下。

    顧睿識：你問。

    席荊：什么東西能讓人全身潰爛，最后致人死亡？

    顧睿識思考道：全身潰爛？這不好說，又可能是中毒，但也可能是人體自身免疫力出現(xiàn)問題，病毒或者細菌感染皮膚，無藥可醫(yī)。

    席荊：細菌感染？

    顧睿識：這種情況以前出現(xiàn)過，一個小女孩身上最開始出現(xiàn)一個黑點，最初沒在意，黑點后來越來越大，最后皮膚潰爛，最后送到醫(yī)院檢測是細菌感染。當(dāng)時給她用了很多藥，發(fā)現(xiàn)都沒有效果，這個細菌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抗藥性，最后是找到了一個國外的抗生素治好的。

    席荊：抗藥性？這細菌這么厲害？

    顧睿識：細菌病毒這種都是很狡猾的，就像我們不斷研制新藥，這些東西也是在不斷進化變異求生。像這個女孩她就是濫用抗生素，小時候一生病家里人就給她吃青霉素，打頭孢，久而久之身體就產(chǎn)生抗藥性。她算是發(fā)現(xiàn)早的，截掉一只胳膊保住了性命，有些發(fā)現(xiàn)晚的，可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