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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原神同人] 聲名鵲起的“小說家”在線閱讀 - 第56章

第56章

    尋常時候指揮徒弟跑腿就算了,有時候還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順便說些不著調(diào)的話,瀟灑得像是浪子,好像這妖物橫行的世上,除了逗人,就沒什么事兒可做了。

    師父雖然是捉妖人,但和尋常武士沒有什么區(qū)別:一樣喝酒、一樣游歷、一樣行俠仗義、一樣風(fēng)餐露宿……

    他身量很高,面容英俊,腰間常備一壺酒,一柄長刀,許久未修剪的頭發(fā)隨意得用繩子捆起來。少年仔細(xì)看過,這繩子大概是某個酒壇子的封繩,看著有些時日了,但是細(xì)細(xì)的,也不曾斷過。

    要不是確實學(xué)到了捉妖法,少年簡直想把這位在靠譜和不靠譜之間反復(fù)橫跳的師父塞進(jìn)山洞里,再也不見。

    少年跟在師父身邊游歷了許久,剛開始還只能捏著師父的袍角看著他除妖,后面就是自己嘗試,這位師父,常常會帶些半死不活的妖物回來,讓少年自己處理。

    就像是……大貓在教導(dǎo)幼崽一樣。

    然后,隨著術(shù)法精進(jìn),少年自己擁有了和自己夢想中的師父一樣的實力,威嚴(yán)溫和、可傾可佩??蓭煾高€是那個樣子,瀟灑得迎風(fēng)喝酒,然后談天說地,大多時候還會吹些淺顯的大話。

    曾經(jīng)捏著袍角仰望的師父,逐漸變成了拎著酒壺回來,俯視著的醉酒浪人。

    “我想獨自游歷?!币膊恢朗浅鲇谑裁丛?,看著醉醺醺的師父,青年覺得自己可以獨自游歷,便趁著倒酒,辭行道,“我學(xué)到的東西也不少了,應(yīng)該……可以了。”

    “……”這位侃侃而談的人難得寡言,頓了頓才開口,“好,那就去吧?!?/br>
    說完,就起身接過青年手里的酒壺,和他擦肩而過,難得嚴(yán)肅得叮囑,“此后,山海路遙,各自珍重?!闭f完,就抬起酒壺豪飲了一口,嘆道:“好酒!”

    也不管身后的青年是什么反應(yīng),師父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風(fēng)吹著他披散著的頭發(fā),沙啞的聲音幾乎散在風(fēng)里,“好好活著?!?/br>
    青年不大明白師父的意思,哪位師父不盼望著徒弟出人頭地呢?

    可他什么話都沒有,只有活著,這算是什么?祝福?期盼?

    除妖的路途艱難,說不準(zhǔn)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青年也曾和人組隊,但是結(jié)果并不總?cè)缛艘?。好像,師父那樣瀟灑的除妖人都消失了一樣,所見皆是凄苦的,皺著眉頭的同行。除了妖物橫行之外,除妖人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幾年下來,實力沒長多少,但這些奇奇怪怪的行內(nèi)規(guī)則倒是懂了不少。

    游歷了幾年,青年才知道了師父當(dāng)時的祝福有多么真摯,可哪怕專門尋找,尋人打聽,師父都音訊全無。

    說不準(zhǔn)是什么時候,西方出現(xiàn)了一團光華璀璨的云氣,遠(yuǎn)遠(yuǎn)看著花團錦簇,光芒萬丈得,像極了祥瑞。可走進(jìn)了,在發(fā)現(xiàn)這些炫目的光華像是線團一樣糾纏著,蠕動著,不僅不美觀,更是讓人心生憎惡。

    誰也說不準(zhǔn)這到底是什么,也說不準(zhǔn)它的來歷,就連說是妖物都很勉強,因為它萬物皆食,無論人妖。

    這些往日里威名赫赫的除妖師也好,妖王也好,互相推諉著,討論了許多日子,也沒想出辦法,只好廣招英雄令,多些人手來幫忙攔截。

    然后,聲名鵲起的青年就看到了自己久違的師父。

    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樣子,握著酒壺,別著刀劍,和同行的人們笑鬧著,開著玩笑,像是游歷一樣,站在了那堆光團面前。

    然后,那些威名赫赫的大人們提出了一個可笑的想法,選一位英雄,獨自面對。

    更可笑的是,這個辦法居然被通過了,這些大人物們說著什么陣法艱難,只能困住一人;說什么舍小我為大家,成全大局;說什么除妖是本分,孰重孰輕自己掂量……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推著聲名鵲起的青年走出去,直面那些光團。

    往日里那些稱兄道弟的,一個個擺著手后退,假笑著臉恭喜著,像是青年有了什么天大的功績,并且開始論著資歷,論功行賞。也有人面露不忍,可也只是在原地流淚,腳步像是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那一瞬間,青年仿佛看見光團扭曲著獰笑,變成了眼前這些人們的嘴臉。

    ‘原來是貪婪虛偽啊……’這么想著,青年心中某些地方坍塌了。

    “都說有事弟子服其勞,那徒弟有難,我也不能干坐著?!鄙硢〉穆曇魪牟贿h(yuǎn)處響起,恍惚間,青年好像看到了當(dāng)初救下自己的身影,如夢如幻,不可思議。

    現(xiàn)如今的青年,早已看出師父的本事,他是遠(yuǎn)不如自己的。

    可這人,仍然和當(dāng)年一樣,一手摘下腰間的酒壺,走到這些推杯換盞的大人物中間,抬手示意,“陣法呢?”

    大人物們當(dāng)然樂的如此,也不會得罪未來的潛力股,一石二鳥,穩(wěn)賺不賠。行動飛速,精妙的陣法就被紋繪在了那個平凡的酒壺上,連帶著這尋常酒家出售的陶壺都精貴了不少。

    青年看著他的師父笑著和友人們道別,舉杯豪飲,然后拎著酒壺站在光團之前。

    那陣法是收攏萬物的囚籠,連這些光絲也不能逃脫,只能無聲尖叫著被收進(jìn)去,落在黑漆漆的酒壺里。

    當(dāng)然,在這些光絲翻滾里,難免會對執(zhí)壺的人造成不小的傷害。

    不過一瞬,師父就滿身血絲,可哪怕這樣,那人還是笑著的,灑脫的,沒事兒人一樣得轉(zhuǎn)身舉杯,“邀諸君與我同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