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邊開邊晃悠悠地道,他一指窗邊,我家遙遠的白色宅子從樹影中一晃而過, “像你們長得也不錯,現(xiàn)在的小年輕也是啊,還是做這種有錢人的生意來得快,這邊經(jīng)常有這種人找漂亮小伙子……” 賀枕流唰地轉(zhuǎn)向我,露出一個冷笑。 我:“……” 我震驚:“我可沒做過?!?/br> 畢竟我的律師專門確認過。 我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到目的地的路途不算近。 一路上,車上司機還一直在自由發(fā)揮,一張嘴堪比豆瓣熱評區(qū),一會兒一個張口就來,賀枕流額頭上青筋抽了抽,拳頭都握緊了。 我按下了他的手。 他看我,怎么? 我鎮(zhèn)定,放著我來。 我:“叔,我們不是出來偷情的?!?/br> 司機笑瞇瞇接話:“哦?那是什么?大半夜在這種沒人的地方,你們兩還渾身都是土……” 我:“我們來拋尸的。” “……”話悄然一停。 我:“這次沒上次熟練,唉,正常人都知道,埋尸體至少得挖兩米深,剛我挖坑的時候手抽筋,不小心把腿給摔了,我倆正去市區(qū)找骨科醫(yī)生看呢?!?/br> “………………” 車內(nèi)陷入了一片死寂。 司機后視鏡里的目光轉(zhuǎn)過來,在我崴著的腳踝上偷摸摸地一閃,震驚地轉(zhuǎn)過去了。 一路無話。 靜得出奇。 我享受著寧靜,對賀枕流比了個“ok”,做口型:姐厲害吧? 賀枕流的表情更驚恐了。 他往車座那頭挪了挪。 我:? - 開到了目的地,我歪歪扭扭從車上下來。 司機緩慢開走的時候,看我一瘸一拐的腿的眼神還透露著某種“人世間真是險惡”的復(fù)雜。 我對視,報以微笑。 車頓了一下,迅速地一個甩尾,一溜煙開走遠。 “你住這兒?” 繞過一個街角,我拿出房卡開公寓大門。 這是一棟市中心隱蔽位置的小樓,地理位置很好,街道也算安靜,賀枕流在一旁抱著胳膊看我拉開門。 “沒錯,這兒可是我的地盤?!?/br> 我說,“前兩年我自己零花錢買的公寓,我哥都不知道,在這里他別想抓我回去看報表?!?/br> 開了大門,我單腳跳著進去,送客,“送到這兒就行了?!?/br> “行?!?/br> 賀枕流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走,“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小時的債。” “放心?!?/br> 關(guān)上門,我慢騰騰走到電梯前,按了電梯。 上電梯的時候,看著數(shù)字一層一層往上竄,我還忍不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慶幸。 林加栗,你真不愧是很有頭腦一女的。 早料到會有被困的一天,提前就找好了個藏身之處,多么有先見之明。 之前我還在家的時候,路過書房,都看到了桌上那厚厚一沓為我準備的報表。 唉,誰叫我林加栗就是這么會未雨綢繆。 先在這兒躲著,等過幾天我腿好了,我哥肯定就沒理由讓我待在家里乖乖看文件了。 完美。 林加栗,拇指。 “?!?/br> 電梯門開了。 鑰匙叮鈴當(dāng)啷地在我手指之間一轉(zhuǎn)。 哼著歌,我一邊低頭在鑰匙串里找到對的鑰匙,一邊幸福地往我的小家慢慢瘸著走。 “這一把,不對……這一把……” 當(dāng)年買這個公寓,我還經(jīng)歷了不少挫折,幸好遇到了個好心的賣家給我打了八五折,我才能偷偷摸摸用那個月的零花錢買單,沒被我哥發(fā)現(xiàn)。 想想就令人感慨。 “找到了?!?/br> 我一把一把鑰匙地摩挲著,終于找到了那把精致的銀色鑰匙。 我高興地抬頭,準備開門。 “好耶,到家,多比自由——” 話音戛然而止。 “……” 我跟站在門口的青年的目光,撞上了。 “……林小姐?!?/br> 金邊眼鏡后的眼眸露出溫和的笑意。 白秘書走上前來,他一身淺色西裝,即使在凌晨半夜也一絲不茍,讓人挑不出差錯。 在我呆若木雞的目光里,他微微一笑,把一疊厚厚的報表塞到了我的手上。 “林先生說,讓您記得要看?!?/br> 第19章 有一種鳥兒, 是關(guān)不住的,它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在這一刻, 我才知道外界世界的殘酷。 在這一刻, 我被現(xiàn)實擊潰, 深深地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原來現(xiàn)實中的我, 并沒有漂亮的羽毛, 我做不到打破籠子, 我并不是那些可以更換氪金皮膚的vip閃耀鳥鳥。 并且, 就在白秘書給我展示這快地的所屬權(quán)的時候, 我對著【持有人:林時淵】六個大字, 感到了更深一層次的絕望。 ——原來我氪的金, 甚至都是我哥給打的八五折。 我拉開門,脫掉球鞋, 換上拖鞋,走進客廳, 坐在沙發(fā)上, 雙手放在膝蓋上。 閉上雙眼, 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