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少年的嗓音清沉平靜,像是疾雨里的江上小舟。 有如某處錨點(diǎn),一下透過這唰唰的雨聲,傳到了我的耳里。 …… 滯了幾秒。 我愣了下,不由自主地,向樓下望去。 一頂漆黑的大傘被一抹身影握著。 傘沿微微抬起,晶瑩的雨珠順著尖珠滾下,露出半張姣好的臉。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袖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又纖細(xì),拿著一只手機(jī)。 靠在耳邊。 傘沿下,我對上了那雙淡琥珀色的眼。 少年的臉仰頭望向我,一如既往美麗又精致,像是完美的人偶。 聲線靜靜地在雨里落進(jìn)來。 他輕聲說,“今天是周二?!?/br> 第102章 “今天是周二?!?/br> 嘩啦啦。 雨點(diǎn)打在樹葉上, 往下墜落,細(xì)密成一片,樓下花園的石板路上的水洼還映著昏黃的路燈。 呼吸好像都靜了。 電話里的嗓音, 拂在我的耳邊。 轟隆一聲—— 是遠(yuǎn)處的雷響徹這個城市, 一下子把我從恍惚中震醒。 是…… 南禾? 這么大的雨, 他—— 我迅速地看了眼天空斜織的雨, 下意識說:“南禾, 你先不要動……我去接你。” 沒等他說話, 我就轉(zhuǎn)身去了公寓門口。出門的時候, 我還又遇到了鄰居。 鄰居剛從超市回來, 手上拎著個袋子, “欸, 林小姐,外面雨超級大的, 你怎么還要出去?要不要拿傘,正好我剛回來手上這把可以給你——” “我就去接個人?!?/br> “接人?哦——林小姐有對象了?” 我腳步差點(diǎn)一剎, “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對象。” 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我在想, 我也不知道我跟南禾這他爹的是個什么關(guān)系。 戀人關(guān)系吧, 肯定不是。在一起都沒在一起過, 最多就有了個嘴唇和嘴唇, 以及手指和……的親密接觸,連炮友都算不上。 朋友?這就要看廣義的朋友和狹義的朋友定義了。廣義上來說,四海若比鄰, 我們做生意的跟誰都是朋友。狹義上,朋友在我這兒的定義很苛刻, 不花時間和精力,很難在我的微信置頂占到一席之位。南禾當(dāng)然不算。 而最后, 說追求和被追求吧,更不是了。 在南禾告訴我他不想聯(lián)姻之后,我的上頭期短暫地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最后這多巴胺持續(xù)分泌的狀態(tài)也在他立志要去當(dāng)大法官的時候結(jié)束了。 想到這里,我沉痛地摸了摸我心臟的位置。 還是夢中情老婆吧。 夢挺好的,夢也不錯,畢竟以前一見鐘情過這種事情吧,很難說。 而作為一個心懷天下美好事物的alpha,我很難忍受讓漂亮的美少年o淋雨,這有錯嗎?這沒錯吧?。?/br> 尤其當(dāng)這淋雨的人—— 公寓門打開,我的腳步一下頓住了。 唰地一聲,黑傘被收攏。 纖細(xì)的手指握著傘柄,南禾抬起那張尖削的白皙的臉,身形單薄,發(fā)尾墜著水珠,順著冷白的脖頸滑下。 他似乎沒想到我真的下來了。 淺琥珀色的眸定了一會兒,還是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 “……林加栗。” 穿著法官袍的美少年,漂亮得不可方物,語調(diào)很輕, “有一些事情不能電話里說。我能和你聊聊么?” - …… “是……換哪雙鞋?” “哦……哦哦,這雙可以嗎?” “謝謝?!陛p聲傳來。 公寓的門關(guān)上。 我有點(diǎn)懵地看著南禾低頭換鞋。 這還是南禾第一次來我家。 ……雖然也不算是真的家,但我對我高中買的公寓,大多時候都呆在我自己的世外桃源…… 但意義,的確不一樣。 法官黑袍領(lǐng)口版型硬挺,少年纖細(xì)的脖頸露了出來那白皙柔軟的后頸就隱隱綽綽落在我的眼前,幾縷濕了的發(fā)貼在冷白的皮膚上,過分旖旎。 “你在雨里站了很久?”我問。 似乎有點(diǎn)驚訝我第一個問題是這個,南禾轉(zhuǎn)回來面向我,“沒有很久。我也是剛剛才到。” 淺色的眼眸落在我的臉上,南禾開口:“你腿又受傷了?!?/br> 我:“……” alpha跟alpha倒是沒關(guān)系,都是臭a。在香香軟軟omega面前暴露短板,不如把我鯊了。 我義正言辭:“這不是騎自行車受的傷——” “嗯,跑步受的傷,我從新聞看到了?!?/br> 我:“。” “腳踝沒事么?” “沒……沒多嚴(yán)重?!?/br> 我的那句剛冒進(jìn)我腦海里的“把我鯊了吧”清空格式化,開始死要面子,“你呢?” 人雖然有一顆想死的心,但是待客之道還是得有,于是我直接轉(zhuǎn)移到了下一步, “南禾,你不是一直在中央法院嗎?我聽說他們平常周末都不放假,這次怎么突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