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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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膚很白,微弱的陽光下,白得幾乎透明。 她對面的少年,彎著腰,眉眼認真溫柔,正替她將衣服上的褶皺整理好。 不知道少年說了什么,少女側過腦袋,將皮筋遞給他,少年拿起皮筋替她將凌亂的頭發(fā)綁好。 那虔誠溫柔的模樣,讓幾人在之后的很多年,都沒有忘記。 多年后,許愿已經不在周聿白身邊了。 梁亦還老是在幾人的聚會上提起,他像十八歲那樣,坐在椅子上,手里夾著煙,煙霧彌漫間,他啞然開口,“那一年,我十八歲,在許愿和周聿白身上,我看見了愛情最純粹的模樣,只是可惜,這段感情沒有開始,就像河里的落葉一般流遠,再抬頭,誰也不知道它的去處。但我想,那就是愛情?!?/br> 后來,成為周檢的周聿白,聽到這番話,沉默不語。 角落里的溫炎看見他眼尾猩紅,漂亮的唇線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默默嘆了口氣,拿起手機,點開周聿白的歌單,里面只有一首歌——《許愿》。 溫炎點了播放。 - 此刻,少女還乖乖地依偎在少年身旁,清亮的眼睛里星光閃閃,“周聿白,你把手機給我看看,你扎得怎么樣?” 周聿白從兜里拿出手機,沒給她,而是拿起手機,讓她看鏡頭。 許愿抬眸,很懵很傻地看向他,“嗯?” 周聿白笑著“咔嚓”一聲。 “給我看看。”許愿踮腳,奈何男生太高,她壓根看不見。 周聿白將手機遞給她。 許愿接過手機,看了眼,照片里的自己,笑瞇瞇的,眼睛清亮,夕陽照在她臉上,像鍍了層光。 馬尾扎得其實不是很好,松松垮垮的,但許愿卻覺得很好看。 她將手機還給周聿白,說了聲謝謝。 兩人相伴朝湖邊走去。 一陣燒烤清香襲來,許愿聞見很香的烤rou味。 她眼睛亮了亮。 其實她沒有吃過烤rou。 以前在四月鎮(zhèn),家里條件不好,吃rou都是問題。 “陳馳,你切點蒜瓣??!”撒著孜然的溫炎,扭頭和正在切青陽辣椒的陳馳說道。 陳馳“哦”了一聲,轉頭又拿了一把蒜。 許愿走過來,看見的便是這樣和諧的一幕。 “許meimei來了啊!”陳馳抬頭,手上還抓了把蒜,高大的個子蜷縮在角落里,彎著腰,許愿看著都累。 她走到陳馳身邊,向他伸手,“我來吧!” 陳馳“啊”了一聲,抬頭看站在不遠處,雙手插兜,眼眸含柔的周聿白。 “聿白,你家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干活嗎?” “能?!?/br> 少年淡淡開口,栗色短發(fā)隨風飄舞,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許愿一聽他這話,紅了臉,縮在一旁有些無措。 梁亦鋪好墊子,起來,就看見小姑娘紅著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搓了搓手,朗聲道,“別緊張,陳馳啊,就愛鬧?!?/br> 許愿看他一眼,說了聲,“謝謝梁學長。” 梁亦嗯了聲,走過去幫溫炎烤串,“我來吧!” “梁亦,你沒事干,去把香菇和玉米還有藕片拿過來。” “藕片?”陳馳有些震驚,他抬眸,“哪家燒烤還弄藕片的?” 溫炎擰眉,“這就是你陳大少爺見識少吧,等會兒給你看看,酥脆酥脆的藕片烤起來多好吃。” 陳馳咋舌,“還真沒吃過?!?/br> 許愿聽見,眼睛亮了亮。 周聿白走至她身邊,接過她手里的刀,很自然地切起了辣椒,“這辣椒我來切,等會兒蒜頭你切?!?/br> 許愿手上還拿著一根青陽辣椒,還沒切,聽到這話,有些茫然,“為什么辣椒我不能切?!?/br> “切了你會哭?!?/br> “我為什么會哭?” “因為辣?!?/br> “哦。” 許愿站在他旁邊,看見少年漂亮白皙的手,拿著刀,迅速將青椒切好。 手法熟練,一點也沒有陳馳剛才的小心翼翼。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飯館打過工呢?!痹S愿笑道。 “是干過。”他啞聲開口。 “嗯?”許愿有些吃驚。 周聿白低著頭,將青椒倒進塑料碟子里,“許愿,每個人都有秘密。” 許愿心里一驚。 她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心里有些失落。 雖然道理都知道,但是還是有些難過。 她抿了抿唇,“嗯”了聲,聲音懶洋洋從鼻子里發(fā)出來,很輕很輕。 切完辣椒,周聿白起身,把位置讓給她切蒜頭。 許愿走過去,與他擦肩而過,他寬闊的背影,高大挺拔,許愿垂眸,看見他褲兜里還有一片金黃的樹葉。 目光頓了頓,她忙低下頭,切蒜頭。 周聿白走到溫炎旁邊,看著他將藕片翻了個面,他走過去很自然地接過藕片。 “哥,給我弄啊,不必你親自動手?!?/br> 周聿白挑眉,“藕片香菇我來?!?/br> 溫炎多聰明,立刻聯(lián)想到他今天特意叮囑,多買點藕片。 “哥,放心,今天的燒烤,少油少鹽,喜歡吃辣椒的自己加!” 周聿白輕嗯了聲,抓起旁邊的一把香菇翻了個面。 “天要黑了,我去點篝火了?!睖匮缀咧∏?,興奮地朝湖邊奔去。 夕陽下的少年,嘴角微勾,酒窩若隱若現,他將身上的外套甩到地上,張開雙手在湖邊奔跑,跑得灑脫、肆意。 許愿抬眸,忍不住感嘆青春的美好。 忙了一會兒,終于在太陽下山前,幾人坐在了野餐墊,開始了今晚的大餐盛宴。 溫炎準備了啤酒、牛奶、果汁,還現點了幾杯奶茶。 外賣員送來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湖邊,還以為走錯了地方,直到篝火亮起,不遠處傳來音樂聲,他才沿著聲音走去。 燒烤的味道傳來,還伴著啤酒的清香和淡淡的奶香。 “你們的......”外賣員拿著外賣的手僵在那里。 篝火邊,幾個少年舉著酒杯,嘴里在跟著音樂哼唱。 「我多希望看到你 自由地翱翔 風雨中有堅強的翅膀 怎能讓時光匆匆蹉跎了夢想 開始的路就不叫遠方」 在他們旁邊,有個穿著黑色寬大沖鋒衣的女孩,手里拿著一款黑色蘋果手機,開著燈光,搖啊搖,女孩長得很漂亮,白白的皮膚,天真爛漫的笑容,眼里有光。 “許愿,你的夢想是什么?” 溫炎舉起酒杯致敬夢想。 許愿晃著手機的手僵了僵,搖頭,“沒有?!?/br> “連夢想都沒有啊?” “你小時候有沒有想將來當什么?” 許愿點點頭,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想當醫(yī)生。” “醫(yī)生好啊,醫(yī)生救死扶傷。”梁亦說。 他抬眸看周聿白,少年眸光淡淡,但很溫柔很溫柔。 他用腳踢了踢他,“我說周少爺,你有沒有夢想?” 周聿白喝了口啤酒,薄薄的眼皮掀了掀,“我想被救。” 陳馳笑了笑,“沒意思?!?/br> 溫炎有些醉醺醺的,紅坨坨的臉上染起笑,傻乎乎地舉起酒杯,“我們的十八歲,有酒,有詩,有歌,有遠方,有夢想,來,兄弟們,舉杯,致敬青春!” “致青春?!睅讉€大老爺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許愿拿著周聿白的手機,記下了這一幕。 她嘴角含笑,跟著音樂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