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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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這次沒拒絕她,他感受到她的不安,他想撫平她眉間的憂慮。 不知是先開始的,薄唇抵住那張紅唇,兩人交纏。 呼吸紊亂,愁緒在這一刻被攪亂。 兩人深吻。 許愿卻是無助地哭泣,眼淚落在男人唇間,他嘗到了她眼淚里的苦澀。 心里的疼痛無限放大。 他摟住她,捂住她的眼,“別哭,寶貝?!?/br> “我想聽《five hundred miles》。”許愿將頭抵住他的額頭,烏黑長發(fā)散在身后,柔美動人。 借著月光,周聿白將她可憐無助的模樣看在眼里,他“嗯”了一聲,然后輕輕哼唱。 熟悉的音符,唱起,許愿的眼淚噼里啪啦落下,摟在男人脖頸的手指縮緊,她抽泣著,也跟著唱了起來。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上帝啊,我已離家五百英里 not a shirt on my back 我衣衫襤褸 not a penny to my name 我一文不名 這首歌許愿在澳洲,無數(shù)個夜里,輕哼著旋律,默默想家,默默想周聿白。 那些夜里,無人的時刻,她就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哼著。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摸了摸臉上的溫度,像是摸到了家鄉(xiāng)的溫度。 后來,她將這首歌分享在了公眾號。 她知道,他一定會看見,他一定會唱。 一首歌之后,她擦了擦眼淚,眨著眼睛看向他,“周聿白,其實我更喜歡這首歌的另外一種中文翻譯,來自陳星宇的《翌日》?!?/br> 她趴在周聿白肩上,聽著他溫熱的呼吸,她輕聲開口,“我也曾經(jīng),恐慌沮喪這一切,如今化為成長的力量,迎接翌日,重新激蕩,如同嬰兒——” 她頓了頓。 四周安靜。 她抬眸,與他雙目對視,良久她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 “新生哭嚷?!?/br> 磁性優(yōu)雅的男聲,與溫柔空靈的女聲,重疊在一起,像是世間最美妙的旋律。 重新激蕩,如同嬰兒,新生哭嚷。 這就是我們的青春。 我們的故事。 - 兩日后。 黃鶯醒來,正式從恢復室轉回病房。 許愿牽著周聿白的手,站在門口,眼睛眨也不眨落在病床上睡著的女人身上。 她現(xiàn)在的意識還尚未完全清明,身體疲憊,每天只能醒一會兒,今天回來的時候,恰逢她睡著。 許愿緊張地看著她的臉,她倏然想起,手術臺上,她替黃鶯安置微電極時,她的手指其實輕輕動了動。 當時她太過緊張,以為是幻覺,但其實,或許是真的,黃鶯當時已經(jīng)有意識了。 白人護士將黃鶯推進來,又看了眼神色緊張的許愿,安撫道,“許醫(yī)生,沒事的?!?/br> 許愿知道自己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扯了扯嘴角,說了聲“謝謝?!?/br> 護士笑了笑,又看了眼一旁高大俊雅的中國男人,朝他挑挑眉,“周先生,好好照顧許醫(yī)生?!?/br> 周聿白握住許愿的手緊了緊,點點頭。 幾人上前幫忙將黃鶯放在床上,白人護士走之前還叮囑了幾句,本來還想再說一點,但看見許愿那雙柔和的眸子,立馬就將話收了。 人家專業(yè)的醫(yī)生在這,還要她多嘴? 她將筆收好,然后拿著記錄表轉身離開。 幾名醫(yī)護人員離開,屋子里又恢復了安寧。 許愿看見黃鶯額頭露出薄汗,忙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 卻不料,剛擦完,拿掉帕子,病床上的女人就睜開了雙眸。 女人的眼睛很漂亮,干凈明亮,但誠然她剛蘇醒,臉色蒼白,唇色偏淡,氣色明顯不佳。 許愿愣了愣,眸子瞬間亮了起來,“阿姨,您醒了?” 她還是沒貿貿然喊她媽。 黃鶯看向她,眼睛眨了眨,想伸手,卻是沒什么力氣。 “許愿?!彼?。 聲音虛弱無力。 許愿忙點點頭,抓住她的手,“我在?!?/br> 黃鶯扯了扯嘴角,眼睛落在許愿身上,她的眸光有柔光,淡淡的,但很觸動人心,起碼許愿就覺得鼻子酸酸的。 “許愿。”她又喊道。 “我在?!痹S愿輕聲道。 周聿白出去簽字了,沒回來,屋子里靜悄悄的,黃鶯似有萬千話想對許愿說,但身體卻不允許她說話,她只能靜靜看著許愿。 良久,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br> 不一會兒,周聿白回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昏迷多年的母親,坐在床上,握著許愿的手,眼睛靜靜看向她。 歲月沒有帶走母親的容顏,她如從前一般美麗。 也如從前那般溫柔。 他的母親,溫柔地看著他的妻子,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的妻子,眉眼乖順,紅著眼。 周聿白站在門口愣了許久,直到許愿抬眸看向門口,他才回過神來。 他忙邁開長腿走了進來。 走至黃鶯不遠處,輕聲喊了句“媽?!?/br> 黃鶯眼睛亮了亮,朝他招手,指了指許愿旁邊的位置。 周聿白走到許愿旁邊,蹲下。 “許愿,你的......”黃鶯眨眨眼,眼睛含笑看著他們。 周聿白握住許愿的手,看向她輕輕眨動的眼睫,“許愿,我的妻子。” 第64章 白色鳶尾 許愿心里一陣guntang, 她長睫眨動,手心出了薄汗。 妻子二字,像是魔咒, 懸在她的心底。 黃鶯看著她漂亮的側臉, 笑了笑,“許愿?!?/br> 她仍記得許愿的手,按在她肩膀的溫度。 她的小手溫熱柔軟,可力氣卻驚人,那段時間,是許愿的聲音,讓她有了生的希望。 黃鶯將兩人的手拉在一起, 垂眸看著兩人握住的手,輕聲道,“很好很好。” 一切都比她糟糕透頂?shù)幕橐? 好上太多。 她那骯臟的丈夫, 居然和meimei廝混, 兩人在她病床前,肆意作樂, 那種羞辱她永生難忘。 她一句沒提兩人, 許愿和周聿白自然沒說過。 周聿白最后一次見周思鈞, 就是兩天前的那天上午。 不知出于何因,他沉默轉身, 轉身的剎那, 周聿白看見他低頭,盯著方才揪住兒子的掌心, 看了許久。 周思鈞不配稱為父親,周聿白自然沒將母親蘇醒的消息告訴他。 但他人脈廣, 還是從醫(yī)生的口中得知妻子蘇醒的消息。 彼時,他正在海島和黃琳出差,兩人躺在游艇上,黃琳穿著比基尼躺在男人身上,一手還擱在他精瘦的腹間,兩人依偎,倒像是纏綿的神仙眷侶。 電話響起的那一刻,黃琳正抬頭像周思鈞索吻。 她也才三十多歲,常年健身,保養(yǎng)得當,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但比起年齡,她的成熟嫵媚,才是她最引以為豪的資本。 她摟住男人的脖子,送上紅唇,剛想要深吻,男人的電話響起。 他拿起電話,推開身上的女人,起身走至角落,俯身趴在游艇上。 他接聽著電話,神色沉靜,卻更顯輪廓硬朗,筆挺的西裝勾勒出他精壯的身姿,散發(fā)著成熟穩(wěn)健的氣勢。 四十多歲的年紀,比年輕時還要充滿魅力。 黃琳忍不住看得入迷。 可周思鈞從來不在她面前接電話。 黃琳也從不放在心上,只是她每每想到從前,她還小,那時候周思鈞就經(jīng)常抱著黃鶯,坐在沙發(fā)上,一邊親著她的臉頰,一邊接聽電話,從不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她聽去。 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黃琳起身,往游艇內走去,她急需要喝點小酒,緩解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