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魚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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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思意沒有想到,再一次聽到許尚陽的消息,竟然會是他失蹤的消息。 在同學會上,有人談起了許尚陽。 「我妹跟許尚陽他妹剛好認識,聽說許尚陽學什么好萊塢的電影,一個人踏上什么治癒之旅,結(jié)果就失蹤了?!挂粋€同學談到這件事,「登山步道的入口有拍到許尚陽進山,可是沒有拍到出來的影像,大概是兇多吉少了。」 譚思意拿出手機,找出許尚陽meimei的頁面,果然貼著許多尋人啟事,還有聯(lián)合救難隊的各種搜救資訊。 按照日期推算,許尚陽大概是在去年圣誕節(jié)前后失蹤的。 那個時間點,譚思意決定開始新的人生、新的戀情,許尚陽卻獨自踏上不歸路。 想起來實在很諷刺。 許尚陽不是那種會主動跟老同學維系感情的人,畢業(yè)后跟大多數(shù)人都失了聯(lián)系,所以這個話題也只是提了一嘴,大家唏噓一陣,就又繼續(xù)別的話題。 談工作、談感情、談家庭,甚至是談孩子。 在這個奔三的年紀,大部分的人都開始定了下來,明年包括譚思意在內(nèi),就有三位同學要結(jié)婚。 這個同學會就在大家為自己的荷包將要大失血的哀號聲中,溫馨的結(jié)束了。 回家后,譚思意和周自謙講起了許尚陽失蹤的事。 周自謙將譚思意抱到腿上,問到:「會難過嗎?」 譚思意搖搖頭,「都分開那么久了,說不上感傷,就是?有點惋惜?!?/br> 許尚陽這么年輕,有才華也有愛他的家人,前途一片光明,卻在這個年紀生命嘎然而止。 雖然乍聽到這消息時有點吃驚,但細想過后,譚思意卻也不意外許尚陽會有這種結(jié)局。 許尚陽的個性一直是這樣,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隨心所欲不會顧慮太多。 一個人跑去不熟的山區(qū),說好聽是瀟灑,說難聽就是不負責任。 不過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選擇,終究我們都要承擔選擇的后果。 一年后,譚思意和周自謙結(jié)婚了。 再一年,譚思意生下了一個女兒。 又一年,譚思意女兒滿周歲時,譚思意接到一通意料之外的電話。 譚思意推著娃娃車坐在咖啡廳里,看著對面的女生,和已經(jīng)見不到記憶中那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 許尚陽的meimei許尚月這幾年經(jīng)歷了哥哥失蹤,上山搜救,頭發(fā)剪短了,也成熟了許多。 許尚月看著正在哄女兒的譚思意,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母親工作忙,哥哥也不會照顧人,直到有一天哥哥帶他的女朋友回家。 譚思意溫柔大方很會照顧人,給了許尚月很多溫暖。 在哥哥工作后,長時間見不到一個人影,逢年過節(jié)就連她的生日,都是譚思意配著她過的。 可惜,她夢想中的嫂子成了別人家的了。 「哥哥?前幾天找到了?!乖S尚月拿出來一張紙,「這是在哥哥背包里找到的筆記本復印件?!?/br> 譚思意接過來,內(nèi)容顯然是許尚陽的遺書,內(nèi)容還原了他人生最后的幾天。 許尚陽一個人在登山時,不小心腳滑摔下了山谷,摔下去的時候并沒有死,只是摔斷了腳,所以只能躺在山谷等待救援。 期間他有聽到直升機在空中盤旋的聲音,也有依稀聽到山上搜救的聲音。 但他躺在很深很深的山谷中,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只能在絕望中慢慢等死。 在摔下去的第三天,許尚陽摸出背包里的筆記本留下了遺書。 寫他對不起母親,寫他希望meimei平安長大,最后最后他提到了藏在心底、在感情中辜負的女孩,譚思意。 『祝譚思意永遠幸福?!辉S尚陽是這么寫的。 「對不起,我知道你已經(jīng)有家庭了,可是哥哥的心意我還是想替他傳達?!乖S尚月拿出一個戒指,「和你分手沒多久哥哥就后悔了,他說你一直想結(jié)婚,如果能把你追回來,結(jié)婚也不是不行,所以他買了戒指去找你,可最后沒有機會送出去?!?/br> 譚思意沒有接過戒指,只是看著閃閃發(fā)光的鑽戒覺得好笑。 兩個人的感情問題,從來就不是結(jié)婚了這些問題就自動消失。 他們倆個的個性找不到平衡點,就算結(jié)婚了,最后依然會因為日益累積的歧異而分開。 「把戒指賣掉,錢捐給山難救助協(xié)會吧!」譚思意輕輕抱了一下許尚月就離開了。 等在門外的周自謙接過譚思意手中的女兒,牽著譚思意的手,「走吧!我們回家?!?/br>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