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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厲害后媽在六零在線閱讀 - 第170節(jié)

第170節(jié)

    他的腿傷早就好了,但根本就不想下地干活,今天去了地里一會就裝腿傷復(fù)發(fā)回來了, 這里不僅長年不下雨, 地干得挖都挖不動, 就連人喝的水都是積攢起來的雨水。

    一家人自從到了這里,好幾個月了, 連澡都難得洗一個。

    還是有天晚上下暴雨, 聽到周邊鄰居動靜巨大的他們爬起來, 才知道要把雨水收集起來喝,而下雨也是洗澡, 洗衣服的唯一途徑。

    一家人除了小孩,大人們都崩潰了。

    哭呀,鬧呀,也咒罵,但來都來了,還是自愿申請來的,除非真的不想活,再鬧反而容易出事,不得已,只能想辦法活下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容易。

    才幾個月,一家人不僅都黑瘦了,還沒了精氣神,要不孩子的上學(xué)問題當(dāng)?shù)亟鉀Q了,王茂勛都想去死。

    葛慧正在燒火做飯,聽到老伴的咒罵,嘴角動了動,什么聲音都沒有冒出來。

    她連咒罵王蔓云的力氣都沒有了。

    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還要節(jié)約用水,她都快半個月沒洗臉,哪還有精神頭咒罵,反正對方也聽不到。

    “老婆子,給小五寫信吧?!?/br>
    王茂勛又咒罵了幾句才停歇,好一會,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要是肯搭理我們,就不會把我們弄到這里來了,算了,求她也沒用,還要被恥笑,別去丟人。”葛慧已經(jīng)徹底明白王蔓云的意思。

    這個女兒就是要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怎么可能還搭理他們。

    “她不在乎我們,肯定會在乎秀秀那幾個孩子。”王茂勛掏出一根皺巴巴黑乎乎的煙在鼻子下聞了聞。

    精神頭好了不少。

    “要寫也是秀秀來寫,我們寫有什么用?”葛慧把一把茅草塞進(jìn)土灶,然后點(diǎn)燃,大鍋里接著添了一瓢水。

    倒水時,她小心翼翼舍不得撒落一滴。

    這鬼地方,水比油金貴。

    王茂勛從坑上爬坐起來,看了一眼老伴,然后目光移到門外的藍(lán)天上。

    天是真藍(lán),但天也是真干。

    他們這自從那次半夜下了一場雨,到今天,就沒再下過,他們積的雨水快要用完了,再不下雨,可就要干死人了,回想起山上蔫巴巴的莊稼,王茂勛裝病裝不下去了。

    下了炕往外走。

    “不是說腿疼得難受嗎?”葛慧一邊往鍋里下面糊糊一邊問。

    “難受也得動,不然吃啥?!?/br>
    王茂勛內(nèi)心充滿了悲哀。

    回想起滬市的生活,再一對比現(xiàn)在,他都想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早知道小五這么壞,他們干嘛要招惹,要是不招惹,說不定他們一家還在滬市過著簡單又舒適的好生活。

    王茂勛的話讓煮面糊糊的葛慧落淚了。

    來到這,她才知道生活還能更艱苦,比她當(dāng)年過的最艱苦的日子還要難熬與難過。

    這里吃、用水都困難,就連糧食產(chǎn)量也低得可怕,要不是他們來時帶了不少糧食,估計(jì)早就餓肚子了,可只出不進(jìn),今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讓秀秀這孩子給小五寫信,不用訴苦,就說我們這沒水,天還不下雨?!蓖趺瘎字佬旁撛趺磳?,也知道怎樣才能打動王蔓云。

    “我試試吧?!?/br>
    葛慧想起幾個孫女平時看自己那警惕的眼神,她就沒有把握孩子能聽自己的話。

    王茂勛兩老口在家里唉聲嘆氣,山上,王永元這幾家人也是一個個愁眉苦臉,大家每收一個長得像癩子的玉米就嘆一口氣。

    就這樣的糧食產(chǎn)量,哪怕他們把周邊所有的山頭都種滿,也不一定能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幸好現(xiàn)在公社是按照人頭分糧食,不然他們家肯定要餓死人。

    “早知道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出一個工作名額給小五,小五發(fā)達(dá)了,也不至于這么恨我們?!?/br>
    王永元掰下一根玉米,嘴里遺憾嘟囔。

    “誰愿意讓?”

    舒紅霞原本是不想接話的,可見大哥還沒搞清楚事實(shí),忍不住插嘴了一句。

    當(dāng)初就是因?yàn)檎l都不肯讓,才把小五得罪狠了的。

    舒紅霞的話讓其他想開口的人及時閉嘴,哪怕事情重來一回,可能最終還是這樣的結(jié)局,因?yàn)檎l都沒有先見之明,在利益相關(guān)時,肯定都不可能讓出手里的工作名額。

    “你們說小五對我們這么絕情,是咱們家的孩子嗎?”譚荷花自從到了這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也問過丈夫,只收獲丈夫的一個白眼。

    這會實(shí)在是忍不住,把這猜測說了出來。

    其他人都沒有搭理譚荷花,而是忙著干活,他們這的公社雖然沒有其他地方嚴(yán)謹(jǐn),但活還是要干完的,干不完,或者是耽誤了收成,等徹底秋收完分糧時,他們就要被扣糧食了。

    幾個大人埋頭干活,再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珍珍帶著幾個比自己小的弟弟meimei把摘了玉米的玉米桿用刀砍斷,堆放在一起,一會干完活,大人們會把這些秸稈背回家當(dāng)作柴火。

    他們這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黃土坡,水土流失嚴(yán)重,山上根本就沒有什么樹,燒火做飯,甚至是冬天取暖都只能用秸稈。

    砍樹是犯法的。

    第三天是周末,秀秀跟大寶終于從學(xué)?;貋砹?。

    他倆符合上學(xué)的年齡,到了這邊,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幫忙落實(shí)上學(xué)事宜,就是學(xué)校太遠(yuǎn),他們選擇了住校。

    滬市的學(xué)生早就亂哄哄不能上學(xué),來到這邊雖然條件艱苦,但卻是能上學(xué)讀書,這讓秀秀驚喜無比,也珍惜這難得的讀書機(jī)會。

    秀秀一回到家,一家人就話里話外讓她給王蔓云寫信。

    小孩確實(shí)有想給小姑姑寫信的想法,要不是手里沒有錢購買郵票,她早就寫信去了滬市,得了家里所有人的期盼,她光明正大地把家里所有人的情況都向王蔓云匯報(bào)了一遍。

    王蔓云這邊收到信,才知道王家人是被安排到了最艱苦的西北。

    不管是后世,還是現(xiàn)在,那邊缺水都是難以解決的難題。

    后世好一點(diǎn),能修建水窖。

    不過修水窖可是大工程,現(xiàn)在的黃土高坡十幾家能合伙修一口水窖就不錯了,想起秀秀幾個孩子還要在那邊生活十幾年,最終王蔓云還是寄了一筆錢給王家。

    這筆錢要是對方真的全用在水窖上,日子會好過很多,但要是貪心有其他想法,那就接著受十幾年的罪吧。

    王蔓云回了秀秀的信,也把錢的用途說清楚。

    今天跟朱正毅回城時,想起這事還沒有跟丈夫說過,就說了出來。

    朱正毅是不介意妻子怎么處理的,怎么處理他都支持。

    “要不是看在秀秀那幾個孩子的面份上,我才不想幫他們?!蓖趼品砰_朱正毅的手,視線落下了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上,天都黑了,郊區(qū)道路又沒什么路燈,她可不敢影響朱正毅開車。

    “這口水窖能把王家人留在那里十幾年,劃算?!?/br>
    朱正毅明白妻子為什么要給錢。

    只要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王家那家人肯定就會老實(shí),但要是真的走到絕路,就容易走極端,到時候收拾起來也麻煩。

    “希望他們能有點(diǎn)遠(yuǎn)見,那邊雖然艱苦,但離事非少,他們又不是什么腦子聰明得很的人,與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算計(jì),還不如遠(yuǎn)離人煙與事非?!?/br>
    王蔓云覺得自己已經(jīng)非常為原主考慮了。

    接收了原主的身體,總得為原主做點(diǎn)什么,就是不知道渣男那家人離王家人遠(yuǎn)還是近,有沒有可能會在西北掐起來。

    說起來她還真想看這兩家的熱鬧。

    對了,還有丁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王蔓云惦記的方慶生一家與丁向榮一家離王茂勛這家人還真不太遠(yuǎn),不過因?yàn)辄S土高坡太偏僻,各家住得又分散,現(xiàn)在還沒有遇到。

    估計(jì)分秋糧的時候說不定就能遇見。

    王茂勛一家在西北比方/丁兩家過得好,他們的窯洞起碼還不錯,另外兩家是被下放去的,待遇可不同,分配的是半塌的窯洞。

    光清理窯洞就差點(diǎn)把兩家人的老腰閃了,平時每天干活都有人看著,根本就偷不了懶。

    甘萍萍差點(diǎn)氣瘋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終于傍上了方慶生,沒想到結(jié)婚還沒幾天,方家就被扣上罪名下放。

    那一刻她是要跟方慶生斷絕關(guān)系的,可抓他們的人根本就不聽她廢話,直接一起打包跟方家下放到了西北最艱苦的地方。

    沒水!

    不是沒水洗澡,而是喝的水每天都定量。

    又苦又澀,像泥漿一樣的水。

    甘萍萍差點(diǎn)沒瘋,抓著斷了腿的方慶生就是一頓鬧,結(jié)果被廖紅芳劈里啪啦就是一頓巴掌,直接打懵了。

    想反抗時,方光輝出手了。

    方光輝就算五十出頭了,但作為男人,力氣也比甘萍萍大,有了他幫助,廖紅芳收拾起甘萍萍就更順手。

    加上還有小女兒幫忙,不到五分鐘,甘萍萍一張臉差點(diǎn)被抓爛。

    “你個臭不要臉的破鞋,還敢打我兒子,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家慶生會離婚?要是沒有離婚,我們至于會被送到這鬼地方?”廖紅芳越想就越氣,又啪啪給了甘萍萍兩耳光。

    扇得甘萍萍半邊耳朵都聽不見了。

    方美珍對甘萍萍的恨是最深的。

    她還沒有結(jié)婚,家里一出事她就被拖累,而不是像大姐那樣還能回夫家,她也被打包扔來了這見鬼的地方。

    “破鞋,破鞋,你就是個喪門星,自從我哥遇到你,我們家就倒了八輩子霉,你倒霉就算了,憑什么讓我們也跟著你倒霉?!狈矫勒浜莺萏吡烁势计紟状竽_。

    心氣一點(diǎn)都不順。

    “呵,我喪門星,明明是你們方家壞事做絕,你們自己惡事做多了遭了報(bào)應(yīng),現(xiàn)在卻來怪我,方慶生要是不貪戀我年輕招惹我,他會離婚?他離婚明明是他自己的問題,憑什么怪我一個人?!?/br>
    甘萍萍被欺負(fù)狠了,不僅還了嘴,還掙脫開用力撓了廖紅芳與方美珍一爪子。

    這一爪子下去,換回兩道凄厲的慘叫。

    廖紅芳跟方美珍都破了相。

    “破鞋,你敢撓我臉,啊,我要打死你這個賤人!”方美珍徹底氣瘋了。

    方光輝對這個新兒媳也盡是怨言,見對方還敢還手,一扯腰上的皮帶,對著甘萍萍就抽打了過去。

    他的心思跟老婆女兒是一樣的,要不是這個甘萍萍勾搭他兒子,王蔓云哪里會跟他兒子離婚,他們哪里會得罪死王蔓云。

    要是沒有得罪人,現(xiàn)在哪里用得著在這里受罪。

    “今天你們要是不打死我,我一定會去告你們,你們方家的齷齪事可不是一件兩件,你們要是不要臉,那大家就一起死?!?/br>
    甘萍萍豁出去了,威脅起人來那叫一個得心應(yīng)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