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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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就不再是孩子們的玩鬧,而是成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唱會’。 徐文貴更是從副駕翻到車斗里,也跟著唱了一曲信天游。 多年不碰鄉(xiāng)音,這一唱,唱得他心胸舒暢。 徐文貴下場了,三名警衛(wèi)員當然也唱起了他們拿手的軍歌,這樣一來,拖拉機上就更加的熱鬧,引得遠處高坡上放羊的老百姓也跟著和了一曲。 沒見著人,只聞聲音出處。 但不妨礙大家把歌唱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王蔓云看著快要氣暈過去的鐘秀秀,肚子都笑痛了,她沒有暗笑,而是光明正大地笑,因為現(xiàn)在車上所有人都在笑。 太歡樂了,漫長的回村路變得一點都不枯燥。 時間很容易就到了下午,離村不算遠了,這一路,除了王蔓云幾個女同志沒有唱歌,其他人都唱了,開車的司機也唱了好幾首。 這次正唱得起勁,過一道坎破時,油門踩重了,冒出的黑煙瞬間就滾滾而出,車卻一下就竄上了小坎破,對面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駕駛員是土生土長的娃,非常有經(jīng)驗。 黑煙濃烈時,他就預感要被熏,拖拉機一上坡,她就閉嘴抓住脖子上的白毛巾捂住臉。 也正是因為這一下,等這陣黑煙過后,他除了頭發(fā)被熏得有點黑,其他地方還挺白,也沒吸到廢氣,但一旁的鐘秀秀就不一樣了。 她雖然也是西部人,但卻是第一次來徐文貴老家。 別看兩家直線距離也就百來里,但俗話說十里不同天,風俗也各不同,她根本就不知道徐文貴老家這邊的風這么怪。 拖拉機剛冒頭的瞬間,一股怪風撲來,過了就沒了。 沒有準備的她,被黑煙撲了一臉。 她坐的這個位置恰好離排煙管最近,風一來,她剛好換氣,立刻就是驚天動地的咳嗽,帶著柴油味的尾氣滋潤著肺,除了讓她咳得差點吐出肺,也把早上吃的面條全部吐了出來。 白凈的臉更是熏得黑黢黢。 還不能用毛巾擦。 黑煙是細微顆粒,撲在臉上只能用水洗,要是干擦,那是越擦越黑,就算是皮膚磨破皮,也是擦不掉的。 但西部只有固定的地方有水,大部分都干燥,車一過,更是揚起無數(shù)黃色灰塵,哪里來的水。 一臉黢黑的鐘秀秀沒法洗臉。 拖拉機上的歌聲與歡樂聲終于在這一刻停止了,大家都有點無措地看著鐘秀秀。 徐文貴好似終于恢復了丈夫的身份,陪伴在妻子身邊,一邊安撫,一邊幫對方輕輕拍撫后背,希望這樣能盡快讓妻子的咳嗽聲停下。 “有水嗎,要不倒點水給秀秀擦擦臉?” 王蔓云假裝關(guān)心,其實內(nèi)心美滋滋的,每次看鐘秀秀吃癟,她就特別的歡樂。 不是她沒有同情心,主要是那個位置是鐘秀秀自己選的,坐就坐吧,還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煙不撲她,撲誰。 看看他們這些坐車斗的人,全部沒有被黑煙影響。 “秀秀,我給你擦擦臉吧?”徐文貴看著媳婦臉上的黑灰,差點認不出人。 “老七,你傻了,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擦的,這里離村里還有點距離,大家?guī)У乃疾欢啵瑳]有皂角的情況下,越擦就越黑,與其白白浪費水,還不如回去好好洗一洗。” 徐文平阻止關(guān)心則亂的老七天。 現(xiàn)在鐘秀秀撲了一臉黑灰,還能看出五官,要是摸了水擦,不能一次擦干凈,臉估計就真沒法看了。 “七叔,真不能擦,這煙帶油性,擦不好,臉都能黑得反光,我們還是趕緊上車離開,再有一個小時就到家,到家好好洗洗就干凈了?!毙旖忠渤鲅宰柚埂?/br> “秀秀,你要是怕丟臉,用衣服把頭捂住,一會到家,我扶你進門?!毙齑竽镏涝撛趺磳Υ娦阈恪?/br> 不能太過分,當然也不會對對方太好。 “唉,這事搞的,這是意外,誰也沒想到的事,秀秀同志,你也別生氣,快到家了,到時候洗洗就好?!睆埵嫣m也幫忙說話。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鐘秀秀能不生氣嗎! 可再生氣,座位也是自己選的,在場眾人,她除了徐文貴,一個都不敢得罪,哪怕指甲都快把掌心撓爛,她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坐車斗吧,衣服擋著臉,也就無所謂倒車還是順車?!?/br> 王蔓云指揮大家給鐘秀秀讓出一個位置。 鐘秀秀剛上車坐下,就被徐大娘用衣服把頭給罩住,聞著nongnong的男人氣味,她差點再次嘔吐。 “秀秀,這是文貴剛換下來的臟衣服,你別嫌棄,這天氣一刮風就是一身灰,我們大家都洗了澡,也沒多余的干凈衣服,你將就下,一會就到家了?!?/br> 徐大娘輕言細語給兒媳解釋。 “媽,我包里有衣服,用我自己的?!辩娦阈惝斨@么多人的面,哪里敢說嫌棄,只能強顏歡笑。 “你包里的衣服是干凈的,臟了可不好洗,就用文貴這衣服,反正臟了,再臟點也沒啥?!毙齑竽锊挪粫珑娦阈愕囊猓@女人敢包藏禍心害他們?nèi)?,她不剁了對方就算是能忍了?/br> 鐘秀秀手心終于被自己摳爛了。 明明婆婆說的話很正常,但聽在她耳朵里,就無比的陰陽怪氣。 王蔓云在一旁看著徐大娘收拾鐘秀秀,好笑的同時,也想著別把人逼太狠,于是幫忙說了一句,“秀秀同志,你包里應該也只有一套干凈衣服,你是第一次以新婦的身份回文貴同志老家,得見客人,包里的衣服要是臟了,那怎么見客?!?/br> “對,對,我就是這意思,可我沒有小五會說話,幸好小五幫忙解釋了一句,不然秀秀肯定誤會我舍不得?!?/br> 徐大娘是通透人,立刻順著王蔓云遞出的桿子演戲。 “我看這邊天氣也還冷得慌,衣服就算是馬上洗,一個晚上也是干不了的,秀秀同志忍一忍,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家了?!?/br> 葉文靜也勸了一句。 “西部這邊我們待過不少時間,知道這的天氣,也知道當?shù)氐那闆r,現(xiàn)在家家戶戶燃料都有限,不可能一直燒火烘烤衣服,還真就只能忍一忍?!?/br> 張舒蘭肚子也快笑破了,但也沒忘踩鐘秀秀一腳。 王蔓云幾人的話聽在徐文平這個當?shù)厝说亩?,那就是再順耳不過的話。 他們這雖然離隔壁產(chǎn)煤大省不算遠,但燃料確實有限,看看周邊的山上,大部分都是貼著地皮的枯草與荊棘,樹都沒幾棵。 這就是他們這為什么一刮風就是漫天黃土的原因。 所以洗衣服這種事都是天氣熱的時候才干,這冷天,誰家一件衣服不是穿一兩個月才換洗。 “嫌衣服臟就先別捂著,等快進村再捂,我們趕緊回,再晚點,天都黑了,大家都餓了,大人們餓點沒啥,可別把孩子們餓著。” 徐文平作為老家人,他說這話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整個村。 鐘秀秀只要一想到自己一臉一身黑灰被王蔓云他們笑話,就難受得不行,最終忍下了臟衣服的氣味,而是靠著車壁不再說話。 見鐘秀秀不再事多,停了好一會的拖拉機再次發(fā)動起來。 得得得的聲音歡快地往村里跑。 朱英華他們遠遠綴在后面,王蔓云這邊車停下時,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也及時停車,然后派出人員前來打探情況。 等王蔓云他們的拖拉機走了一會,朱英華他們的車才趕了上來。 然后就看到捂著肚子笑瘋了的打探隊員。 “什么情況?” 兩輛車的隊員都下來。 開了這么久,他們得下車活動活動。 “我跟你們說,那個鐘秀秀估計是霉神附體,她……”打探隊員抑揚頓挫把打探到了情況跟隊員們分享。 大家聽完,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隊長,我發(fā)現(xiàn)好像只要是跟你們家里人作對的,好像都沒什么好下場,不是自己出問題,就是被人抓到把柄倒霉?!?/br> 蔡文斌說完這話,摸著下巴認真回憶。 他沒有什么地方得罪朱英華吧,其他隊員也趕緊審視自己。 “那叫人算不如天算,聰明反被聰明誤,什么叫做得罪我家的人都會倒霉,說得我家人好像有特殊能力一樣?!敝煊⑷A接過隊員遞來的望遠鏡查看前方。 他們行進的這一路都是盤山路。 要是不提前看好地形,很容易被前方拖拉機上的人看到,所以他們行進得非常小心。 “地圖?!?/br> 看完地形,朱英華接過隊員遞來的地圖研究起來。 “這里是徐家村?!敝煊⑷A先在地圖上標出徐文貴的老家位置,然后手指往兩邊點了點,說道:“這邊是楊柳村,這邊是黃水村,前面有個三叉路口,我們在哪里分道,我這車人去楊柳村,周洋,你們?nèi)S水村?!?/br> “是?!?/br> 所有隊員立正站好,表情恢復了嚴肅。 “周洋,村里已經(jīng)提前有同志在駐點,先聯(lián)系到對方了解情況,沒有問題,再蹲守下來,但要是有問題,千萬別暴露,隨時留意我的命令?!?/br> 這時的朱英華不僅僅是十三歲的少年,還是承擔責任的隊長。 他不僅要保證任務的完成,還要讓隊員們安全。 “是,隊長?!?/br> 周洋向朱英華敬禮。 “注意安全,不能大意,團體配合好。”朱英華知道的信息更多,叮囑分別的隊員。 “是?!?/br> 周洋帶著車先走了。 五分鐘后,朱英華這邊的四人才出發(fā)。 當夕陽越來越低沉,寒意也越來越濃時,王蔓云他們終于到了徐文貴的老家。 徐家村。 徐家村早就知道王蔓云他們要來,從接到電報開始,整個村都在準備,不僅騰出了最好的窯洞,還特意漿洗了床單、被單。 墻是新糊的報紙,就連灶臺上長年累月積累下的油垢,也都用刀鏟了。 整體來說,給王蔓云這些客人準備的窯洞干凈整潔,比最漂亮的新房還要像新房。 徐文平與徐建林是前天出門接人的,開拖拉機的小伙子是昨天,今天剛到下午兩點,村長就帶著村民在村口遙望著山下的道路。 他們這進村就一條道,只要守著村口,甭管什么人進村,都逃不過村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