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忠誠。

    而這些考核，秦穆都失敗了，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哪個軍區(qū)敢接受，當(dāng)初沒有馬上把秦穆調(diào)走，除了看張文勇的面子，還有朱正毅對對方的手下留情。

    不然秦穆哪里會在蘇軍區(qū)耗這么久，早就被調(diào)走。

    但也因此，秦穆走上了不歸路。

    秦穆聽完薛功的話，失神了好一會，慘笑起來，他一直那么仇恨朱正毅，以為自己的所有不如意都是對方搞的鬼，到頭來是蘇軍區(qū)對他的考核。

    這也太難以讓人接受。

    “針對你的各種針對，軍區(qū)都有備份，也請示政委批復(fù)，你如果不信，我們可以給你看?！?/br>
    薛功說完這話，點評道：“其實給你設(shè)置的考核都是些小問題，憑你的能力，只要你能沉下心，謙虛，真心，就都能化解，偏偏你不愿低下高傲的頭顱，不愿意用公平且平常心面對，這才是你工作寸步難行的原因?！?/br>
    “你們所有人都經(jīng)歷過這樣的考驗嗎？”

    秦穆眼珠有點紅了。

    “我沒有。”薛功實話實話，同時又補充了一句，“朱正毅被這樣考核過?！?/br>
    眼見秦穆又要問，他明說道：“軍區(qū)對誰越重視，就越會細(xì)節(jié)考核，不然你以為朱正毅年紀(jì)輕輕為什么能坐上軍分區(qū)副司令的位置，想坐那位置，除了個人能力突出，其他各方面能力也是要突出的，不然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行?！?/br>
    秦穆徹底失神了。

    最后他幾乎沒有掙扎，就交代了一切。

    供詞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京城朱正毅哪里，聽完，朱正毅讓人去抓捕張文勇的司機小胡，平時不顯眼的人，沒想到卻是關(guān)鍵人物。

    就是此人利用跟張文勇去滬市出差的機會，跟秦穆接上頭。

    但朱正毅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

    小胡死了。

    死在家里，很安詳，可以說線索就此中斷。

    根據(jù)秦穆的供詞，藥是小胡提供的，給秦安嫻注射藥物的，是他的母親鄭素。

    正常來說，張文勇是領(lǐng)導(dǎo)，進出大院不管是人，還是車都需要檢查，哪怕就是秦家人進大院見秦安嫻，也是需要檢查的。

    所以沒有人能帶進有問題的物品。

    偏偏司機小胡能。

    當(dāng)然也不是他特別厲害，而是他利用了張文勇的信任。

    他把藥物藏在張文勇的手提包里，作為領(lǐng)導(dǎo)人，門警肯定不會搜查張文勇的物品，從而也就讓藥順利進了張家。

    再利用秦大嫂救兒子的急切心理，完成了看似很難，其實不算難的害人步驟。

    看著司機小胡的尸體，朱正毅的神情還算平靜。

    因為圍繞著對方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展開，哪怕目前還沒有好消息，但深查，總能查到一點東西的。

    “自殺而死?！?/br>
    劉醫(yī)生檢查完尸體，下了結(jié)論。

    他不是法醫(yī)，但此時現(xiàn)場就只有他一個醫(yī)生，勉強當(dāng)作法醫(yī)用。

    “運回去，讓法醫(yī)再次仔細(xì)檢查，如果有必要，可以解剖?！敝煺忝钌磉叺娜耍緳C是案件的關(guān)鍵，不能出半點錯誤。

    “是?！?/br>
    隨行戰(zhàn)士領(lǐng)命。

    忙碌了一天的朱正毅打算再次回四合院，張家這條線索斷在了這里，他只能忙活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處理跟張家的關(guān)系。

    也算是給整個京城一個交代。

    不然一日父子關(guān)系不落實，背地里就有閑言碎語。

    更重要一點，他覺得妻兒早點回到滬市更好，多停留一日在京城，他就多擔(dān)心一日。

    朱正毅又是深夜回到四合院的，今天好點，是吃了晚飯才來，不至于需要王蔓云大晚上再給他弄吃的。

    洗完澡，他終于可以摟著妻子躺在床上了。

    “今天去張家？”

    王蔓云翻身鉆進朱正毅的懷里。

    “嗯，今天就去，早點把過程走完，你們也能早點回滬市?！敝煺銚崦拮拥男惆l(fā)與后背，思索著要不要把秦安嫻的事說給妻子聽。

    “還需要試探張家保姆嗎？”

    王蔓云察覺到異常。

    “需要?！蹦呐吕蠲佬默F(xiàn)在已經(jīng)洗脫了嫌疑，朱正毅覺得還是有必要試探一下，一直以來的嫌疑人，不多試探一下，他不安心。

    “是張家出什么事了嗎？”

    王蔓云原本是不想問的，因為她擔(dān)心事情牽扯到機密，但張家不同，她要是不知己知彼，很容易被動，也容易失去先機。

    朱正毅原本就在思考秦安嫻的事，妻子問起，他也就明說了。

    “被鄭素注射了精神病人藥物，秦家人狗咬狗？”王蔓云原本正舒適地躺在朱正毅身邊，聽清楚秦安嫻的遭遇，她瞬間推開男人，坐起身。

    這個消息太令她震驚與意外。

    之前她跟朱正毅一直懷疑李美心有嫌疑，可藥物事件一出，司機小胡一死，可以說李美心完美洗白，一點可疑都沒有了。

    莫非他們真懷疑錯了人。

    “我不信李美心沒有問題。”

    王蔓云是見過李美心的，雖然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幾眼，但直覺讓她覺得李美心不簡單，對方看似很普通，其實說話做事都很恰到好處。

    溜滑的感覺特別明顯。

    正常的普通人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我也覺得李美心不簡單?！边@也是朱正毅目前還堅持要試探李美心的原因，這人給他的感覺也是看似一眼就看到底的普通，其實又什么都看不清的感覺。

    “有沒有一種可能。”

    王蔓云睡不著了，大膽設(shè)想起來。

    “你說。”朱正毅也不躺著了，而是坐起身，把枕頭墊在背后靠了上去，再把妻子抱在懷里，此時他有很多想法，非常想跟妻子一起捋一捋。

    說不定兩人能捋清楚主線。

    王蔓云靠在朱正毅懷里，在黑暗中輕聲說道：“我懷疑司機的死是為了隱藏更深層次的人，而這個人才是真正影響秦安嫻的?！?/br>
    “你懷疑李美心？”

    朱正毅撈過一旁的蒲扇給妻子扇風(fēng)。

    天氣太熱，哪怕窗戶都開著，也沒有什么風(fēng)吹進來，更感覺不到?jīng)鲆狻?/br>
    “司機雖然也算是經(jīng)常進出張家的人，但跟李美心比起來，他缺了最關(guān)鍵的一點，那就是他是男性，秦安嫻不可能跟對方接觸過多?！?/br>
    王蔓云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問題。

    司機是男性，哪怕跟秦安嫻再熟，也熟悉不到兩人能無話不談，又或者是對方三兩句話就能影響到秦安嫻的思維。

    目前查出秦安嫻的異常是因為藥物。

    但藥物也不是馬上就能見效的，必定需要一個過程，才三天的藥物注射，就能讓秦安嫻兩月前就利用秦家算計朱正毅，這不可能。

    秦安嫻的異?？隙ú皇乾F(xiàn)在才開始，而是很早就出現(xiàn)。

    “看似合理下的罪行其實有可能是人為算計，是故意展露出來的一面，他們害怕了，我懷疑司機只是一個棄子，為了保護另外一個人的棄子。”這話是朱正毅說的。

    他一直在思考司機的死亡原因。

    這人就算暴露也完全沒有必要死，可以逃，可以投降，甚至可以在自己去張家時偷襲，跟自己來個同歸于盡。

    偏偏對方什么都沒有做。

    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死了，死于自殺，死于秦穆交代了一切，事情明了時。

    好似有人給他們劃出道，讓他們趕緊結(jié)案。

    “如果司機的死是為了保護李美心，說明追查的路線是對的，隱藏在暗處的人害怕，害怕深查，害怕暴露，才給軍方安排了這么一出完美的證據(jù)鏈死亡?！?/br>
    王蔓云接下了朱正毅的話。

    兩人的猜想不謀而合。

    “我猜對方一定有大動作，而且是馬上要進行的大動作，對方在用司機的死轉(zhuǎn)移目光，你們現(xiàn)在的追查重點是不是開始圍繞司機的所有關(guān)系來進行？”

    王蔓云突然想起即將暴發(fā)的大事件。

    按照歷史記載，七月京城市井與高校間會發(fā)生不少武斗，到時候會死很多人，從而導(dǎo)致了大規(guī)模的上山下鄉(xiāng)。

    這是明面上的，暗中有些事可能并沒有公布。

    王蔓云知道上山下山后，十年期間的權(quán)力構(gòu)架就會穩(wěn)定下來，不少高層人物被陷害，軍方只能自保，如果背后之人謀劃的事跟這有關(guān)，那對方還真有可能在搶時間。

    “一定要查清楚李美心到底有沒有問題?！?/br>
    朱正毅跟王蔓云同時說出這句話。

    王蔓云知道歷史，所以明白一定要查李美心，朱正毅不知道歷史，但他憑多年的經(jīng)驗，還有京城目前的形勢，他也要查。

    他總有種風(fēng)雨欲來前的危機感。

    估計主席也看出了問題，才會勒令他快點抓到幕后之人。

    “天亮后，我會先去張家問訊秦安嫻，你跟孩子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中午以后我會來接你們。”朱正毅察覺到時間不早，不打算再深聊下去。

    因為他跟妻子已經(jīng)捋清楚了主線。

    “嗯?！?/br>
    王蔓云今天很累，別看她在何先生的生日上沒說幾句話，但因為一直擔(dān)心，防備，消耗的精力還是比較多，早就困了。

    朱正毅讓她休息，她就真的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早上醒來時，身邊早就沒有了朱正毅的身影，跟在滬市的家里一樣，這人應(yīng)該是一大早就走了。

    王蔓云起床后，收拾完自己，就跟老太太跟孩子們宣布中午去張家的事。

    張家此行不簡單，她不打算帶策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