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瘋狂(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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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得從第一次大學生活開始說起,這是一個可怕又可貴的經(jīng)驗。 完全沒有抱著高中時對大學的憧憬進入校園,只是在留宿那晚真的確定自己該長大了。 跟我同寢的其他三位同學,也都是透過指考入學,也許是因為都經(jīng)歷長期的考試奮斗,讓我們幾個聊起天來沒有隔閡感。 第一個夜晚,我們四個在各個話題中互相摸索,在熟悉與陌生中,伴隨彼此的笑聲入睡。 那時的我,很慶幸遇到他們,一個人到異鄉(xiāng),沒有認識的人,自然會想多認識一些朋友,感覺隨時能有照應。 對于不擅長交朋友的我來說,能與她們走在一塊,是件好事。 新生訓練那幾天,我們幾乎形影不離,從早上出門去集合到晚上的用餐時間,我們都沒離開彼此幾步遠。 看到有人落單,總會想著自己絕對不要變成那樣子。 「那樣子」又是怎樣子?為什么要那么害怕一個人?我無法解答,卻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恐懼。 每天晚上,姊姊和mama都會打電話給我,關心我在學校的生活,而我總告訴她們,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我以為會很好,會一直都很好。 開學前,選課結果出爐,看著課表,我發(fā)現(xiàn)自己比預期的還失落。 我還是覺得可惜,怎么會沒有到喜歡的科系里讀書呢,怎么我會在這里呢? 但是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還能怎樣? 剛開學時,我們四個總會一起進出,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幾乎什么都要一起。 才過不到一個禮拜,這種感覺讓我快要窒息。 我得承認心情很矛盾,既不想孤單一個人,又不想和別人隨時黏在一起。 「你該去找一個最適合自己的狀態(tài)?!孤犕晡业那闆r,牧佳慈這么告訴我。 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告訴她們我想先行動,怕一自己行動后,之后分組會落單。 我一直不知道我有這方面的障礙,直到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決定,才發(fā)現(xiàn)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她們因為這樣冷落你,那也不是壞事,是幫你看清一群人,表示她們不值得深交?!姑髅髂良汛雀彝昙o,卻總能講出很多有道理的話。 她開學前就自己在學校外面租房子,跟同學間的關係保持友好卻又不過份親密,這是我想要卻又做不到的。 原來處理人際,如此困難,并不是想想就能做到,還要親自去實踐。 我遲遲沒有跟她們說我想一個人行動,因為我并非總是想要一個人行動。 每天出門上課前,我比她們快準備好,在等待的同時,想著高中時候的事,想到那時侯每天有牧佳慈的作伴,不會孤單,又有彼此的空間,想到張哲煦,不知道他在臺北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掛念著潘曉雅。 我以為和室友會一直這樣下去,但一切都只是我以為。 導火線是放在皮夾的那張張哲煦的照片。 夏天天氣熱,常常一下課走回宿舍就滿身大汗,我受不了身上的黏膩,會馬上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室友b突然敲了浴室的門,告訴我,班代要收學生證。 我在浴室里應好,說等我出去再拿去負責同學的寢室。 我以為室友b有聽進去,但她沒有。 洗完澡,出浴室準備要吹頭發(fā)的時候,室友b和室友c突然很八卦的問我有沒有男朋友。 我不解地看著他們,然后搖搖頭,將打結的頭發(fā)梳順。 「那你皮夾里的那個男生,是你的誰?」室友b突然這么問。 被她那么問,我受到很大的驚嚇,為什么她會看到張哲煦的照片? 「長得不錯哦?!故矣裞答腔。 我以為我開得起玩笑,新生訓練那個禮拜我們幾個總是吵吵鬧鬧笑笑的。但她們的話讓我理智線斷掉,我站了起來,生氣的看著她們,似乎吼了出來,「為什么要看我的皮夾?」 「剛剛班代說要收學生證。」室友b回答,她仍舊笑笑的。 「我說了我自己拿就好?!刮夷贸龇旁诎钠A一看,里面的學生證果然不見了。 「他好像要趕在五點送去蓋章吧?!故矣裝聳聳肩。 「你這樣……沒經(jīng)過人家同意就翻別人東西很不禮貌?!刮液芘σ种婆瓪猓瑓s因為生氣身體有些顫抖。 「沒那么嚴重吧?!故矣裝見我這樣,沒有道歉,反而覺得我小題大作,皺起眉頭,「如果你不想講是誰就算了。」 室友c見情況尷尬,看了我們一眼,離開寢室,室友b也站了起來,瞥了我一眼,甩門離開。 我站在原地握緊拳頭,眼淚差點就不爭氣的掉下來,我拿出水,灌了好大一口,壓掉所有想哭的感受,才開始吹頭發(fā)。 晚上室友a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走到書桌旁關心我,我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從那之后,我沒有再跟她們行動,只有偶爾會跟室友a走在一起。 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無法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 我老是看著自己的課表,又去看著自己夢幻學校夢幻科系的課表,讓自己陷入長長的悲哀。 每天都很不快樂,都期待能趕快到周末,我要回家,我才不想再待在這。 大一的英文課是照能力編班,我跟室友b好巧不巧剛好同班。 從那次皮夾事件后,我們幾乎不交談,也不再一起上課,更不會坐在一起。 課堂上有一個需要分組的活動,七個人一組,我們系上讀這個班的剛好有八個人。 室友b看了我一眼,接著對另一個同系的女生說:「我們班剛好七個耶,三女四男?!?/br> 我看了看周遭,知道她故意把我排除在外。 下課鐘聲響了,我故意忽視那個系上女生看著我的不解表情,轉身離開教室。 一離開教室,我開始跑,跑往學校的公車站牌。 上了公車,讓公車載我開往車站,我拼命吞口水,想讓隨時可能掉下的淚被吞回肚中,抑制心中的委屈。 穆雙允,你到底在干么? 國中的我,曾經(jīng)想過大學的我,會在喜歡的學校里面,認識許多人,和許多人成為朋友。高中的我,想過大學如果有機會的,要去姊姊或張哲煦讀的學校,讀我喜歡的科系,那樣我會很快樂,還有機會能當張哲煦的同學。 卻怎么也沒想到大學的我會是這個樣子。 我搭上南下的區(qū)間車,目標是人在高雄的牧佳慈。 我能怎么辦?四年,我的大學四年,注定要在這種情況過去嗎?在一堆沒興趣的科目下,在同學的不友善下過去嗎? 我看著窗外,明明現(xiàn)在是我最愛的大晴天,卻沒辦法抑制自己的難過與眼淚。 查了到牧佳慈學校的方式,還問了幾個路人,搭上正確的公車路線,前往牧佳慈學校。 站在牧佳慈的學校大門口,我拿出手機,撥電話給她。 「喂,雙允,怎么啦?」 「佳慈……你下午有課嗎?」 「下午?沒有啊,怎么啦?」牧佳慈語氣一轉,她聽出我的不對勁。 「我……我在你們學校?!?/br> 「你跑來高雄?你怎么了?在哪?還好嗎?」雖然看不到她,卻能想像她瞪大雙眼的模樣。 和牧佳慈講完電話沒多久,牧佳慈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一看到她,差點哭出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突然跑來?吃飯了嗎?」 我搖搖頭,牧佳慈牽起我的手,「先去吃飯吧,學校附近有家拉麵很好吃。」 她帶著我到她說的拉麵店,店里的東西很便宜,店員也很親切。 牧佳慈沒有繼續(xù)問我怎么了,她開始跟我說一些學校的事,她知道,我等等就會自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