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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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慶只是笑。 她見過沈君牧望向梁夏的眼睛,帶著光跟歡喜。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最是藏不住。 “既然那邊無事,”李知慶道:“那就睡吧?!?/br> 今日怕是睡的最后一個安穩(wěn)夜了。 翌日。 沈君牧睡了一夜,燒已經(jīng)退的七七八八,額頭沒那么guntang,臉頰也不再是緋紅色,只是不舒服,這會兒還睡著。 梁夏守了一宿,精神倒是還行。 “皇上您去歇歇吧。”李錢趁梁夏吃飯的時候勸她。 梁夏搖頭,環(huán)視一圈,飯桌上只有她跟李錢。 報春在里間看著沈君牧,九號素來如風(fēng)來去自由,吃飽后見不著她很正常,倒是簡曲不見了。 梁夏問,“簡曲呢?” “后廚呢,”李錢說起這事也覺得好笑,跟梁夏道:“李知州不講究吃喝,廚子手藝也是能吃就行。簡曲來了后,那勺一顛飯香味一下子就飄出去了,引來全府的人圍著看?!?/br> 奈何簡曲是皇上帶來的小廚子,要不然高低得求他做頓飯。 “有個小傻瓜饞了,拉著他的衣袖也不說話就只巴巴地盯著他看,”李錢搖頭失笑,“簡曲心一軟,這會兒正給她加餐呢。” 所以沒過來吃飯。 梁夏也是笑,“比阿九還饞?!?/br> “哦對了,李知州今日早早就出門了,”李錢又說,“知道君后退燒后,她也沒多說什么,只道今日有事要出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跟吩咐的話直接找李夫郎就行?!?/br> 李知慶遲遲升遷不了是有原因的。 如今皇上就住在她府里,她能有什么要緊事比伺候皇上還重要?擺在眼前的機會她都把握不住,能升到京城就有鬼了。 李錢恨鐵不成鋼! 梁夏三兩口把飯扒拉完,“讓李夫郎幫忙備馬,我們也出城看看?!?/br> 李錢問,“您不放心李知慶,想看看她去做什么了?也是,她這時候出城能為什么事情呢?!?/br> “為的可多了,”梁夏放下碗,掏出巾帕擦拭嘴角,緩聲跟李錢說,“江南多水稻,如今六月,正是排水曬田的好時候,結(jié)果前日卻下了場大雨?!?/br> 梁夏起身往外走,“李知慶應(yīng)該是去田里看莊稼了?!?/br> 去看莊稼了? 李錢跟著梁夏往外走。 坐馬車出城太耗費時間,梁夏問李夫郎要了兩匹馬,她跟李錢一人一匹。 李錢別的不說,但騎馬還是能拿出手的,只是年紀大了,不敢跑的像梁夏那般快。 怕梁夏迷路找不到人,李夫郎挑了個侍衛(wèi)帶梁夏過去,“那片田她幾乎天天去,肯定在那兒?!?/br> 梁夏到的時候,李知慶早已在田中央,頭頂草帽,弓著腰正在看稻。 她身上穿著尋常藏青色夏袍,衣服顏色洗到漏白,如今衣擺撩起來塞進腰帶里,褲筒往上挽起,布鞋脫掉放在田頭,光腳下的地。 她弓腰在那里,和其他田地里的尋常百姓沒有半分區(qū)別,草帽之下,無人知她是稻農(nóng)還是知州。 瞧見梁夏翻身從馬上下來,守在田頭的侍衛(wèi)立馬上前行禮,拱手道:“屬下這就去叫大人過來。” 梁夏手握韁繩搖頭,“不用,我過去就行?!?/br> 梁夏脫了鞋朝田里走,邊走邊看稻子的情況。 “皇上還懂這些?”侍衛(wèi)頓住,莫不是裝樣子糊弄人的吧。 李錢跟在后面,這才趕到,氣喘吁吁下馬,覺得一身老骨頭都被顛簸散架了。 聞言不由看了眼那侍衛(wèi),喘著氣說,“我家主子,上知天文下知種地,就沒有她不懂的?!?/br> 侍衛(wèi)臉上恭敬,心里輕嗤。誰信,一個民間找來的小皇上,正是念書科考的年紀,能會種地?能懂稻子? 梁夏雖不擅長種地,但不代表她不會。 她走到李知慶身邊的時候,李知慶蹲在地里頭都沒抬,聽見身邊動靜以為她是侍衛(wèi),指著稻子跟她說,“虧得苗好,不然再下兩場大雨,今年收成又要完?!?/br> 梁夏同款蹲下,“也不光是苗的問題,是排水做的好,如果水積在田里,再好的苗都沒用。” 聽見她的聲音,李知慶一愣,扭頭抬手掀開帽檐看她,“皇上?” 她往后看一眼,侍衛(wèi)跟李錢都站在田頭,唯有梁夏脫了靴子卷了褲腿一路過來。 李知慶笑了一下,手在衣服上擦干凈,才解開頭上草帽遞給梁夏,別的也沒多說,只道:“太陽越來越大,皇上戴著吧?!?/br> 梁夏也沒客氣,接過草帽站起來。她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今年稻子長得都不錯,眼里露出喜色,“好景?!?/br> 李知慶見她懂排水,也有些意外,邊往田頭走邊跟梁夏說,“種子是來來回回篩選十幾年才培育出來的,排水也是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經(jīng)驗,不過皇上這個年紀竟然懂排水,倒是讓臣有些驚訝?!?/br> 今日天好,田間有風(fēng)。 風(fēng)蕩衣衫,鼓動袖袍。 李知慶雙手搭在身后,側(cè)頭看梁夏。 此刻似乎沒有君臣,也不在乎所謂禮儀,有的只是田里的一老一少。 “我原先不懂,不過我有個好老師。我九歲那年,她特意租了一片田,教我種過麥,”梁夏頭頂草帽,手背身后,微風(fēng)中開口,“我原以為她是要我切身體會‘粒粒皆辛苦’……” 梁夏扭頭對李知慶笑了下,“如今想來,倒不全是。她是要我懂民之辛,吃民之苦。” 京中竟有這般能人? 李知慶來了興趣,“敢問帝師是?” 梁夏手搭身后,腰背挺直,站在稻田之間,昂起臉,“我?guī)?,蔡甜。?/br> 李知慶側(cè)頭看她。 李知慶雖不知蔡甜是何許人也,但此刻的她,在梁夏白凈文氣的臉上看到了陽光,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看到了光亮。 第074章 后廚。 “好吃嗎?”簡曲撩起圍裙擦手, 蹲在地上昂臉問旁邊的小傻子。 對方一張臉生的白白凈凈,眉眼秀麗水氣,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見底, 干凈的像兩面水鏡似的能照世間萬物。 原本她就蹲坐在灶臺邊燒火用的小木墩上, 長腿曲起, 雙手乖巧地搭在膝蓋上, 不吵不鬧讓人難以注意。 而且剛才來了好些人, 全因他的廚藝而來, 可把簡曲虛榮壞了, 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 哪里能看到誰來了誰走了。 不過他水漲船高的身份擺在這兒, 旁人也不敢讓他做飯, 只能圍觀看看。 后來人潮慢慢退散,小傻子就像是浪潮退去后留在岸邊的白貝殼, 已經(jīng)突兀的坐在這兒了。 瞧見他低頭看她,對方抿著唇望過來, 一句話都不說, 只拿眼睛看著他。 “你怎么還在這兒?”簡曲疑惑。 他準備解開圍裙去吃飯, 結(jié)果剛抬腳, 衣裙就被人伸手攥住。 她還是不說話, 只靜靜地望著他,見他要離開,可能有些著急又有些疑惑, 微微偏著頭抿緊唇看他。 是個小傻子,還是個貪吃嘴饞的小傻子。 簡曲猶豫一會兒, 見她長得實在干凈好看,心一軟, “我看看還剩什么,給你弄點飯吃?!?/br> 這句話她聽懂了,真就松開手乖乖坐著等著。 州府府衙實在沒什么好東西,菜一般rou更少,簡曲看了一圈,從院里拔了幾棵翠綠小蔥,回來剁碎,和點面,給她單獨攤了個蔥香餅。 這會兒小傻子雙手捏著餅小口吃,吃的秀氣文雅。 光看她長相跟吃飯的氣質(zhì),當(dāng)真不像個傻子,可惜她聽不懂人話也不會說話,更是坐在這里沒人問沒人管。 簡曲蹲下來看她,猜測對方應(yīng)該是李知慶的親戚,最親的是女兒,遠一點的可能是侄女或者外甥女。 因為對方身上干干凈凈的,穿的衣料雖不是好緞子,可也不像下人那般粗布麻衣。 簡曲好奇地看著她,試探著問,“喂,小呆子,你聽說過神女救世嗎?” 對方一心吃餅,眼睫都沒動過。 簡曲單手托腮,皺眉嘀咕,“怎么府里人都沒聽說過呢?!?/br> 他問燒火伙計的時候,對方頭都沒抬就說沒聽過。 按著書里的劇情來看,種田女主應(yīng)該才十七八歲,模樣大概生的風(fēng)流倜儻,這才能在邊打江山的時候邊惹下一屁股風(fēng)流債。 首先,我們排除李知慶。其次,面前單純無辜的小呆子也不像是會跟人家生八胎的模樣。 簡曲不想走生孩子的劇情,但又好奇書里的女主。反正對方大女主基建種田文的劇本是沒了,他湊近了看看熱鬧又怎么了。 篤定小傻子不會搭理自己,簡曲站起來,“一共兩個餅,你一個……半,我半個,吃完就沒啦,聽到了嗎。” 他背對著小傻子說話,自然沒看到對方遲疑思考片刻,緩慢點下的腦袋。 “阿靜,阿靜?”外頭有人喊。 簡曲扭頭朝后看,又低低看看腿邊一心吃飯頭都沒抬的人,低聲問,“是喊你的吧?” 阿靜,真是人如其名很安靜。 “阿靜,你怎么在這兒,一眼沒看見你就跑出去了,要是丟了怎么辦?!睂Ψ娇伤闶钦抑肆耍闪艘豢跉獾耐瑫r又忍不住埋怨兩句。 柳云桑原本沒注意灶臺邊的簡曲,只顧著伸手去拉李靜。這幾天府里人多事雜,她這樣的身份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走吧,回去了?!绷粕Uf。 簡曲沒忍住接話說了一句,“這么大一個人,在府里哪那么容易丟。” “她不……”柳云桑開了頭便沒再說,而是看向簡曲,笑著道:“我倒是不知道府里什么時候來了個這么俊俏的小廚郎?!?/br> 簡曲瞬間把鍋鏟拿在手上,一扭頭就對上柳云桑的臉。 風(fēng)流倜儻的長相,桃花眼自帶多情,瞧著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雖不顯貴但就是很合她隨性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