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聽到門口的動靜,陸琢玉微微偏頭,“瓔瓔?衣服在衣柜里?!?/br> 房間里只有一個衣柜,蘇寧瓔的視線往衣柜處一瞥,然后再看一眼陸琢玉。 沒詐吧? 應(yīng)該沒有,按照陸琢玉的實(shí)力根本就不需要對她使詐。 陸琢玉要她三更死,她活不到二更,因?yàn)樗呀?jīng)提前被嚇?biāo)懒恕?/br> 蘇寧瓔推開門,邁步走進(jìn)去。 衣柜就在屏風(fēng)旁邊,側(cè)邊屏風(fēng)之上,陸琢玉的剪影更加清晰。 他伸展著脖子,下面墊著一塊毛巾,黑色的長發(fā)蜿蜒在浴桶之內(nèi)。雖然陸琢玉的長相是偏俊美的謫仙類型,給人高貴不可侵犯之感,但此刻的陸琢玉卻透著一股沒有防備的柔軟。 就像是失去了神力的仙者,墮落凡間,讓人想要霸占。 幸好,蘇寧瓔知道,這只是表象,她比誰都清楚陸琢玉這副無害皮囊下的無情無義。 蘇寧瓔打開衣柜,看到了里面掛著的幾套衣服,素凈的很,沒有其它雜物,只有一個掛在腰帶上的乾坤袋。 陸琢玉用的乾坤袋是昆侖山派發(fā)的,就跟學(xué)校發(fā)的書包一樣,上面還有昆侖山的logo,看起來有些舊了。 衣柜里面有一根橫長的木棍,用來掛衣服,腰帶就掛在這上面。木棍有些高,乾坤袋拴在腰帶上,一打開衣柜門,就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就好像這是一場專門給她準(zhǔn)備的鴻門宴。 四周似乎突然安靜了下來,蘇寧瓔只聽到陸琢玉淺淡的呼吸聲和很輕的水滴聲。 她微微偏頭朝陸琢玉看過去。 屏風(fēng)是那種折疊屏風(fēng),從折疊縫隙里能看到一點(diǎn)真實(shí)光景。 因?yàn)榭康媒?,所以蘇寧瓔能從縫隙里看到男人閉著眼眸,揚(yáng)起的弧度中是他在白霧中突起的喉結(jié)線條。 陸琢玉很瘦,是那種有力量的瘦,冷白的肌膚沾著水珠,積聚在他的鎖骨處,真能養(yǎng)魚的那種。 羨慕了,她不說。 蘇寧瓔拎起陸琢玉的衣服,把它們掛到屏風(fēng)上面。 掛完之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屋子里本來就陸琢玉一個人,他不能自己出來拿嗎?反正只有他一個人??? 似乎是聽到了蘇寧瓔吐槽的心聲,陸琢玉伸手扶額,“我沒有關(guān)門窗?!?/br> 蘇寧瓔立刻附和,“沒有關(guān)門窗確實(shí)是有點(diǎn)危險?!?/br> 哪里危險了?你一個人大男人還怕有人覬覦你??? “瓔瓔,出去的時候幫我關(guān)一下門窗?!?/br> 我是你老媽子??? “好的,大師兄,你慢慢洗,別著涼了。” 蘇寧瓔你真是越來越虛偽了。 她給陸琢玉帶上了門,然后想起來屋子后面還有一個窗子關(guān)窗,想著好人做到底,溫暖送到家,就繞過竹林子走過去,準(zhǔn)備替他關(guān)上,沒想到后面的窗戶門口居然趴了好幾個丫鬟。 蘇寧瓔:…… 蘇寧瓔走過去,“你們看什么呢?” 丫鬟們正激動著,“他要起來了,他要起來了?!?/br> 蘇寧瓔湊過去,還沒看清楚,又聽到陸琢玉的聲音,“瓔瓔,關(guān)窗?!?/br> 蘇寧瓔順手關(guān)上了窗,丫鬟們發(fā)出深沉地嘆息聲,然后抬頭的時候看到蘇寧瓔,立刻紅著臉扎堆跑了。 蘇寧瓔:…… 蘇寧瓔懂了,大半夜不睡覺都來看男菩薩呢。 怪不得陸琢玉不敢起來。 若是有靈氣在,他直接就能把門窗都封了。 可人家沐浴呢,身上都光溜的,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靈氣。 突然,蘇寧瓔覺得自己剛才看到的陸琢玉那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可能是真的。 - 陸琢玉穿戴完畢,他披散著長發(fā),也沒有擦拭干凈,任由那濕發(fā)披在背上,氤氳出一層水漬。他走到衣柜前,看到了那條拴著乾坤袋的腰帶。 屋子里只燃了一盞燈,燈影晃動,陸琢玉抬手,將貼在衣柜頂部的一個小紙人撕了下來。 小紙人完美隱身于紅木色的衣柜壁上,它自己也是紅木色的。 小紙人在陸琢玉的掌心里睜開眼睛,陸琢玉單手握著一顆靈石,跟小紙人對視。 這個小紙人只有眼睛,其它鼻子、嘴巴的什么都沒有。 這個小紙人的作用就跟實(shí)時監(jiān)控一樣,只要是它能看到的東西,陸琢玉也能看到。 小紙人被陸琢玉扔進(jìn)燈罩里,被烈火吞噬。 火光晃動中,陸琢玉的臉忽明忽滅。 乾坤袋,被蘇寧瓔動過了。 第17章 斬殺妖獸的日子被定下來了。 這日,大霧,陸琢玉換了套利索的黑色窄袖,長發(fā)束起,整個人多了幾分嚴(yán)肅的冷感,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顧一清看到陸琢玉的裝扮,神色一頓。 其實(shí)他也不是沒有看到陸琢玉這樣裝扮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今日的陸琢玉跟從前不太一樣,可又說不上來。 顧一清也穿了件跟陸琢玉同色系的類似騎裝一樣的衣服,雖說他也是寬肩窄腰的身材,但很明顯,陸琢玉靠臉就贏了。從氣質(zhì)上來說,自然也是更勝一籌。 從前顧一清總是會為這種陸琢玉根本注意不到的小事情嫉妒,可今日,他一想到等一下會發(fā)生什么,心情就十分愉悅,自然也就不嫉妒了。 “望舒,今日全靠你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金丹,那妖獸卻已是元嬰級別,兇猛異常,就連老城主都……唉?!闭f到這里,顧一清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悲切之色。 “節(jié)哀?!标懽劣竦鲁鲞@兩個字,視線從顧一清頭頂略過,落到他身后門窗緊閉的主屋上。 霧色正濃,屋檐上凝著寒霜,細(xì)窄的窗檐門縫處都被凍上了一層薄薄的霧色,連廊下掛著的那只燈籠也掛上了白霜。 顧一清背對著主屋而站,注意到陸琢玉的視線,忍不住也跟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蘇寧瓔作為大家小姐,規(guī)矩十足,留著男人給的半枚玉佩,沒有將東西退回來,那自然是應(yīng)下了他的請托。 顧一清忍不住笑了笑。 他終于贏了陸琢玉一次。 昆侖山大師兄又怎么樣?修真界第一天才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最親愛的小師妹背叛了?顧一清真想看看陸琢玉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對了,蘇姑娘近日身子如何?” “不太好,沒有靈氣傍身,她的身子骨更弱了。” 弱好啊,弱才能拿捏。 一個彭城怎么夠呢?若是能與蘇寧瓔成親,拿下昆侖,再借昆侖之勢,說不定還能統(tǒng)治整個修真界。 只要一想到這里,顧一清整個人都激動的忍不住顫栗。 而且蘇寧瓔長得很漂亮,修真界第二美人的稱號可不是白得的。雖說身子骨差了些,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若是她身子骨好,他怕是依舊要使些手段才能順利接手昆侖。 其實(shí)一開始,顧一清看中的確實(shí)是蘇寧瓔,只可惜,陸琢玉太強(qiáng)了。 強(qiáng)到他心生膽怯,中途退縮,正好此時,梁倩瑜出現(xiàn)了。 彭城獨(dú)女,性格溫柔,雖不是十分好看,但于顧一清而言,相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家底。 而讓顧一清唯一感覺不足的一點(diǎn)是,梁倩瑜跟他一樣是個金丹,而且天賦比他高。 一個女子,天賦居然比他高。 因?yàn)檫@點(diǎn),所以老城主一開始并未十分看重他,那個老頭想讓梁倩瑜接手彭城。直到梁倩瑜進(jìn)入瓶頸期,遲遲無法突破之后,老頭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他。 老頭雖然是個男子,但腦子有病,居然認(rèn)為一個女人能坐穩(wěn)彭城主的位置。 若非那老頭有讓梁倩瑜繼承彭城主的想法,他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畢竟毀人內(nèi)丹這種事情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發(fā)現(xiàn)。 幸好,他平日里偽裝的很好,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做的手腳。 他想要的,就要得到,不擇手段,一步一步掌控自己的命運(yùn),從那個人人都可以踐踏的小修士,成為一方霸主。 “望舒,時辰不早了,走吧?!鳖櫼磺逄嵝殃懽劣?。 陸琢玉收回視線,按了按自己腰間的乾坤袋,抬腳往外去。 顧一清低頭看一眼他的乾坤袋,唇角的笑意溢出來。 他并肩跟陸琢玉往外走,看起來興致很是不錯,“望舒,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我也是正在打妖獸。第一次打,我看到妖獸都被嚇得動彈不了,還是你救了我一命?!?/br> 顧一清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回憶的笑容,可眼底卻沉著暗色。 他永遠(yuǎn)記得那一天。 那是他第一次參加試煉。 作為修真界內(nèi)有名的天才選手,他的試煉自然備受矚目。 可因?yàn)榈谝淮蚊鎸ρF那么龐大的生物,所以顧一清在恐懼和生疏中失手了。 作為一次正式試煉,參加試煉的選手們在進(jìn)入試煉谷之前,都會簽下生死狀。 富貴在天,生死有命,每年在試煉谷內(nèi)丟了性命的修士不在少數(shù)。 顧一清不認(rèn)為自己會在試煉谷丟掉性命,他太自信了,直到他遇到了一只跟他同為金丹期的妖獸。 因?yàn)闆]有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所以他敗了。 妖獸鋒利地爪子按著他的脖頸,鮮血從他脖頸處的窟窿中溢出。 顧一清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面對死亡的威脅,他恐懼害怕到了極點(diǎn)。 正在此時,陸琢玉如天神降臨一般,手中的君子劍帶著蓬勃的劍意,一劍砍斷那妖獸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