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說話間來到廚房,軍營里所有人都是在一起吃飯的。這里沒有桌凳,只能拿了碗打了飯菜端著吃。 趙淮霽來了兩天,都沒見到菜里有一點(diǎn)兒葷腥,今天又是清炒白菜,連油和鹽都放得極少,寡淡無味。主食是一人一只窩窩頭,再加上一碗很稀的稀飯,一個成年男人吃這些根本吃不飽。 田西來得晚,端了飯菜后看魏周在角落里蹲著吃飯,便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吃。 趙淮霽在一旁,聽到田西小聲跟魏周說:“我剛剛來月信了,以前來月信的時候會肚子疼,這次一點(diǎn)兒都不疼,多虧了你?!?/br> 趙淮霽:“……” 怎么就多虧他了? 他不想聽了,正好飯也吃完了,便借著送碗走開了。 魏周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不必跟我說吧?” 這不是女子間的私密事嗎?跟他一個大男人說什么? 田西道:“也是哦……你長得秀氣,身上還挺好聞,不像那些人那樣臭哄哄的,我不知不覺就把你當(dāng)成親姐妹了?!?/br> 魏周:“……” 姐妹? 田西道:“看來洗冷水澡果然是對身體不好的,希望那道圣旨早點(diǎn)下來,我真的很喜歡洗澡?!?/br> 魏周輕嘆了口氣,“你以前肚子疼的時候,也要去cao練嗎?” 田西點(diǎn)頭,“對呀,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不是?有次疼得差點(diǎn)兒暈過去,可是還得咬著牙撐著不能暈過去,暈過去就完了?!?/br> 魏周雖不是女子,但聽她這樣說,也能想象到她那時有多苦。他無奈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以后會好的?!?/br> 趙淮霽送了碗回來,就看到魏周搭上了田西的肩膀。 “……” “對了,你真名是什么?”魏周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咱們都是姐妹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不知道名字,就沒法查她的面板。 “田雪舞?!?/br> 【查詢田雪舞屬性面板!】 【查詢中……已顯示田雪舞屬性面板!】 魏周望著她頭頂?shù)牟噬L條。 攻擊力一千八百多,果然很強(qiáng)! 難怪她有本事幫戰(zhàn)友拿人頭! 他對田雪舞很好奇,“你爹是什么人呀?隱居的世外高人?” 田雪舞笑著搖頭,“什么嘛,他就是個老農(nóng)民,窮得很?!?/br> “那你武功跟誰學(xué)的?”魏周更好奇了。 “武功?在軍營里學(xué)的呀,怎么了?”田雪舞不解地望著他,“大家不都是這樣嗎?” 魏周沉默了半晌,“你練了多久了?” 田雪舞道:“我來軍營的時候就開始每天cao練了,差不多兩年吧?我挺努力的,是不是很強(qiáng)?” 魏周不說話了。 他曾聽人說過,有些人天生便是強(qiáng)者,以前他不信,現(xiàn)在他信了。 這個田雪舞只是跟著軍營練了兩年,竟然強(qiáng)悍至此!她若是得了武林絕學(xué),多練幾年,還不知道能強(qiáng)成什么樣呢! 她絕對就是皇帝想要的人才! 正在這時,無處忽然響起了一陣鼓聲。 田雪舞臉色一變,站起身來,“快去集合!要打了!” 她丟下碗,拉上魏周便跑。 魏周道:“我是新來的,也要去打仗嗎?” 田雪舞道:“打仗的時候是按旗來行動的,不分新兵老兵,咱們都是五旗的,你新來的,不懂便聽我的,或者聽小旗的?!?/br> 魏周看到趙淮霽還在旁邊站著,一把拉住他的手,“走??!” 匆匆跑到集合地,五旗的小旗曹右已經(jīng)跑過來了,他清點(diǎn)了本旗的人數(shù),便抬頭看向指揮的高臺。 高臺上有人在揮動著旗子,曹右看了一眼,便指著前方道:“站那兒去?!?/br> 田雪舞拉著魏周往那個方向走,邊走邊道:“上面的旗語是在指揮兵陣的變換,咱們跟著走就行?!?/br> 魏周剛來,還沒有學(xué)過旗語,他回頭看向趙淮霽。 趙淮霽微微皺眉,說道:“這指揮的什么東西?庸才!” 魏周不解,看向田雪舞,“他指揮得不好嗎?” 田雪舞聳肩,“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聽指揮到自己該去的地方,這戰(zhàn)場這么大,人這么多,我都看不全,如何知道好不好?只是有時候能打得贏,有時候打不贏要撤退,反正全聽指揮就是了。” 趙淮霽只評價了一句,“陣法稀爛,沒眼看。” 這時,曹右跑過來,招呼所有人道:“跟我走!別走錯地方了!” 五旗的八個已經(jīng)到齊,跟著曹右去往陣法所指的方位。 剛走到地方,便聽到戰(zhàn)鼓聲再次響起,比之前的更密,也更急。 遠(yuǎn)處喊殺聲震天響,震得魏周耳膜疼。! 第73章 昏君第五步九 魏周雖然見過不少驚心動魄的場面,但還是被震撼到了。 他跟著大軍往前走,不時地注意著身邊的趙淮霽的安危。他看到穿著異色盔甲的敵人現(xiàn)出在自己的面前,他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出現(xiàn)的,只是下意識地抽出劍,便與敵人交戰(zhàn)在了一起。 不多時前后左右都出現(xiàn)了敵人,魏周雖然武功不弱,但這樣的大場面畢竟是第一次見。他還得保護(hù)好趙淮霽,便有些手忙腳亂。 田雪舞卻仿佛是很習(xí)慣了這種場面,動作不慌不忙,但出手極狠,手中長槍一個突刺,就把眼前的敵人挑了個透心涼。她熟練地掏出短刀,將那人左邊的耳朵割下來,遞給魏周,“給你!” 魏周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還是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你干嘛?” 田雪舞道:“拿著呀!我不是說過給你人頭的嗎?” 魏周:“這也……不是人頭呀……” 田雪舞一邊挑翻了一個正在進(jìn)攻的敵人,一邊道:“一只左耳就代表一個人頭,不然你真的要把人頭割下來一個一個地掛腰上嗎?好看嗎?” 魏周:“……” 那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先拿著吧,我沒地方放?!?/br> 田雪舞這才將那只耳朵塞進(jìn)自己腰間一個黑袋子里,“那行,我攢著回頭一起給你?!?/br> 魏周繼續(xù)與身邊的敵人戰(zhàn)斗,敵人卻是越打越多,連田雪舞都抱怨起來,“怎么這么多人?” 趙淮霽一邊戰(zhàn)斗,一邊道:“是陣法的問題,這樣下去就會變成以少打多。不能這樣下去了,送我去指揮臺?!?/br> 魏周道:“是?!?/br> 他砍翻面前的兩名敵軍,一路護(hù)著著趙淮霽,往指揮臺的方向走。 一路上又遇到了許多敵人,魏周防御力雖高,也禁不住這么多人輪番攻擊。身體同一部位短時間內(nèi)遭受多少攻擊,防御力便會被突破。不多時,他的身上已經(jīng)有了道道血痕。趙淮霽身上有黃金甲,仍被人砍到左臂,雖然傷口不深,卻也流了不少血。 “這個鳳林鶴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趙淮霽忍不住抱怨。 這幾天一直沒能跟鳳林鶴匯合,完全不知道他分到哪個旗下了。夜城的守軍有八萬人,如果不知他的具體所在,找起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指揮臺下的士兵立即攔住了趙淮霽和魏周的去路,“你們到這里來做什么?” 趙淮霽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喝道:“讓開!” 士兵看到那竟然是將軍令,連忙退開道:“您竟然是……” “新任平北大將軍,季徊!” 趙淮霽一路跑著到了高臺之上,目光沉沉地看向坐在指揮位的將軍,冷聲道:“讓開!” 那將軍愣了愣,“你誰???” “季徊!” 那將軍見他氣場極強(qiáng),連查看令牌的話都不敢開口,便連忙起身,“原來季將軍已經(jīng)到了,這怎么還穿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呢?” 趙淮霽不理他,目光望向前方的旗手,說道:“現(xiàn)在開始,聽我指揮!”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張紙。 正是白無音那日送給魏周的兵陣圖,他一眼就看出了,敵方使用的便是圖上的兵陣。 這兵陣圖他一直在研究,已經(jīng)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魏周便站在趙淮霽身邊,抱著自己的長劍守著他。他的戰(zhàn)袍和劍上都是血,有些是自己的血,大部分是沾了敵人和戰(zhàn)友的血。 趙淮霽指揮旗手改換陣型,看得那位將軍冷汗直冒,他不敢打擾趙淮霽,只小聲跟魏周道:“是魏大人對吧?有失遠(yuǎn)迎了,你們怎么不打招呼就來了?這是直接去了戰(zhàn)場嗎?大將軍怎么還受傷了?” 魏周瞥了他一眼,“熊將軍?” 熊將軍連連點(diǎn)頭,“是下官?!?/br> 魏周道:“辛苦了,接下來便交給季將軍吧,你歇會兒?!?/br> 熊將軍還想說什么,魏周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無奈,只能閉了嘴退到一邊。 高臺上俯視下方,人看起來像是螞蟻一般小,只是那喊殺聲卻沒有因為高度而減弱。趙淮霽指揮之下,青安國軍隊的陣型經(jīng)過了幾次變換,和之前已經(jīng)大不相同。 魏周不懂兵法,也看不出趙淮霽變換陣型的用意,只覺得在陣型變換之后,戰(zhàn)斗的劣勢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逆轉(zhuǎn)。 戰(zhàn)斗從早上一直持續(xù)到快天黑的時候,前來進(jìn)攻的北齊軍隊支撐不下去,只得鳴金撤退。青安國軍隊并沒有放他們離開,反而乘勝追擊,又消滅了不少敵人。 士兵們沒有休息,趙淮霽也是一天水米未進(jìn),一雙眼睛從未離開過臺下的戰(zhàn)場,連手臂上的傷都顧不得處理。直到戰(zhàn)斗勝利,他才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仿佛有些虛脫。 鳳林鶴打完仗才跑回來,他跑到高臺上,興奮地道:“打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