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困境-10:故人勁敵
翁銳他們才走幾個月,在茅山這個地界上天靈子的行市似乎見長,不光是碧巖洞的修行之人多了,就連原來空蕩蕩的洞前居然修起了兩座大殿,兩處耳房,都是新的,大殿里香煙裊裊,來敬奉之人還真有點(diǎn)絡(luò)繹不絕的味道。 翁銳他們到來的時候,竟然被攔在了洞外。 “去去去,要想上香求仙,到外面大殿,這是上師清修之所,不許打擾!”數(shù)月前還被天靈子打的鼻青臉腫卜陽現(xiàn)在竟然有點(diǎn)趾高氣揚(yáng)的架勢。 “卜陽道長,我們這才走了幾個月呀,你就不認(rèn)得我們了?”玉兒笑道。 “哦哦哦,”卜陽一拍腦門道:“你看我的記性,這不是玉兒姑娘和翁少俠嗎?你們打扮成這樣我都沒有認(rèn)出來,只是這位小哥稍顯有點(diǎn)眼生,好像不是上回一起來的那位鐘少俠?” “他是我?guī)煹軐O庸,”翁銳道:“天靈上師在不在?” “他人在,但他不在洞中?!辈逢柕?。 “那他去哪兒了,啥時候回來?”翁銳道。 “他可能又去哪個洞殿串門去了,到天黑回來也說不定,”卜陽道:“我勸你們還是走吧,他好像不喜歡你們,上回一出來就和你們打,他現(xiàn)在變得更厲害了?!?/br> “莫非他的厲害和你們這里的變化有關(guān)?”翁銳道。 “這當(dāng)然了,”一說起這個,卜陽無不自豪:“現(xiàn)在上師的功夫在這里最厲害了,沒人敢欺負(fù)我們,來我們這里修行和上香求福的人也多了,還有人要跟上師學(xué)功夫,捐錢在這里修了大殿呢?!?/br> “看來這個天靈子還真成精了,”孫庸道:“在我看來他也就是那樣?。 ?/br> “這位孫少俠你也見過我們上師?”卜陽更加驚奇。 “豈止是見過,”孫庸道:“他還是我手下敗將呢。” “你?”卜陽似乎不信。 “你不相信?”孫庸道:“我們這次來就是要將這家伙再打一頓,看看他長進(jìn)了沒有?” “師弟,這天靈子最近的際遇也是不少,功夫確實有很大長進(jìn),”翁銳連忙攔了一下孫庸,免得這孩子說的過于離譜:“他現(xiàn)在得病如何?” “好了一些,但還總是犯,”卜陽道:“好在有翁少俠留下的方子,每回犯了吃幾副藥總會有些緩解。” “唉,這樣下去總歸不是個辦法?”翁銳嘆道。 “師兄,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個好人,他打你那么多次,你為什么還要幫他?”孫庸道。 “或許他也有難言之隱,他似乎對他小時候的事記不起來,也很怕想起那時候的事,”翁銳道:“再說了,他和我一樣,也算是師父的弟子,只是他的脾乖戾了一點(diǎn)?!?/br> “那我看他也不是個好人,”孫庸道:“要不是他……” “這是誰在背后罵我呢?嘿嘿,嘿嘿……”天靈子的笑聲有點(diǎn)低沉、刺耳,反正不是太好聽,不過翁銳對此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這會沒有騎著牛,而是拎著一把劍軟塌塌的回來的。 “上師,這是您的幾位朋友,他們來找您了?!笨刺祆`子回來,卜陽趕緊堆著笑臉迎了上去。 “朋友,我哪來的朋友,”天靈子陰沉著臉打量了一下翁銳三人,楞了一下道:“不過是送上門來的幾個死人而已。” “哼,手下敗將,說這話也不知道大言不慚?”孫庸冷哼一聲。 “不錯,”天靈子陰陰地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初我是輸給了你這個小鬼,這是我一生的奇恥大辱,今天我就要將它抹掉?!?/br> “抹掉可以,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孫庸不以為然。 “哼哼,我現(xiàn)在就給你看看!”天靈子精光盛,說著就要動手。 “慢著,”翁銳道:“先別急著動手,我想問你幾個問題?!?/br> “你能憑著我的一句夢話就找到他們,你也不錯,”天靈子道:“你要問什么?” “你沒有遵守你的諾言,我看你的路是走到頭了?!蔽啼J總得先試探他一下。 “你不要賴我,”天靈子道:“你們能找到歧門谷,根本就不是我說的,我說過,那只是句夢話?!?/br> “我說的不是那句夢話,”翁銳冷冷地道:“你把這秘密還告訴過誰,你該不會忘吧?!?/br> “我沒有,我誰也沒告訴!”天靈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diǎn)心虛,這不是他這種層級的人該有的狀態(tài),但他確實有。 “歧門谷遇襲了,那里被燒成了一片灰燼!”翁銳直接把結(jié)果告訴了他。 “什么?那里被襲擊了?”天靈子先是一驚,然后又迅速從剛才那一絲心虛中恢復(fù)過來:“那又怎么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只有你知道那里?!蔽啼J道。 “笑話,”天靈子道:“難道你們幾位不知道?還有那里其他的人不知道?” “我去的時候還根本不知道那里的秘密,而住在那里的人是不可能往外泄露的?!蔽啼J道。 “這么說,你認(rèn)定是我泄露的了?”天靈子表現(xiàn)出一臉的不在乎:“你非得說是我說的也無所謂,就算是我說了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果然是你說的,你害了我娘,你拿命來!” 聽到這里孫庸已經(jīng)忍無可忍,拔劍直接朝天靈子刺了過去,近在咫尺,快如閃電,天靈子身形一晃,已然向后飄落兩步,等孫庸的劍再次攻到,天靈子手中的劍已經(jīng)灑出朵朵劍花將他攔住。 僅僅是在八九個月以前,天靈子在歧門谷還是敗在了這位還不滿十七歲的小孩子之手,盡管他的內(nèi)力強(qiáng)盛,江湖經(jīng)驗老道,但面對天樞門劍法的磅礴氣勢和玄妙機(jī)變,他還是處處受制,再加上他無心也不敢傷他,最后竟讓他打得十分狼狽,連天靈子自己都很服氣,盡管在內(nèi)心有些氣恨。 但也就是過了不到一年時間,甚至是在和翁銳上回交手之后的幾個月之內(nèi),天靈子的劍法明顯是上升了一個境界,就連在一旁觀戰(zhàn)的翁銳也明顯的感覺到了。 上次他們交手翁銳是聽說過的,但這次天靈子全然沒有他們所描述的上回交手的那種窘迫,不但應(yīng)對從容,而且他的劍法里還少了很多戾氣,變得渾厚大氣,細(xì)看之下,他所使用的招數(shù)竟然和孫庸的招數(shù)有些相似,不!簡直是同出一門! 天靈子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內(nèi)功修為雖算不上頂尖級的存在,但也屬江湖高手之列,同樣的招數(shù),那受制的就只有是孫庸了,好在這段時間孫庸也沒有白過,在天工山上也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個飛躍,劍意劍形,眼界變化也非當(dāng)日可比,以為已經(jīng)非常了解孫庸的天靈子因此數(shù)次差點(diǎn)跳進(jìn)孫庸布的陷進(jìn)之中,不得不變得十分謹(jǐn)慎,這樣一來,兩人倒是打了個旗鼓相當(dāng)。 看到這樣,翁銳才略微松了一口氣。師叔云樞子把師弟交給他,他不能讓他受到半點(diǎn)傷害,何況他是師父的兒子,他更得慎之又慎,他也顧不了那么多江湖規(guī)矩,只要師弟受到威脅,他一定會出手相助。 這邊兩個人飛騰跳躍,劍影彌漫,周圍已經(jīng)圍起數(shù)十人觀看,其中不乏手執(zhí)兵器的江湖之人,轉(zhuǎn)瞬間兩人便已經(jīng)斗了四五十招,天靈子尖銳怪戾的嘶叫更是不斷的吸引人過來,他的劍勢更是一招強(qiáng)過一招,逼得孫庸連連后退。 就在這時,天靈子忽然“嗷”的一聲怪叫,突然間身體像是被什么東西擊打了一下似的,速度遲滯了很多,氣勢也在迅速消減,孫庸抓住這個時機(jī),連攻兩招,天靈子頓時腿上胳膊上連中兩劍,他一手舞劍一手扶頭,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而孫庸的劍已經(jīng)直接插向他的胸口。 “嚓”的一聲巨響,孫庸的劍被重重的格開,“當(dāng)啷”一聲天靈子的劍已經(jīng)扔在了地上,他整個人雙手抱頭,蜷縮在一起滾落在地,翁銳用力攔開還繼續(xù)往上撲的孫庸:“別殺他!” “他害了我娘!”孫庸道。 “不是他,應(yīng)該還另有別人?!蔽啼J道。 “對,他竟然會使我門中劍法!”孫庸道。 “所以,他還不能死!”翁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