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1:收到賬單
翁銳在八公山雖沒有見到老門主天工子,但卻意外得知了孫庸被襲的事,還見到了天璣子、龍沔、陰柔、林楓和季瑜等人,他原以為就是他的天工門碰上事情了,沒想到這后面還有這么大的背景,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雖說他還一時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從八公山出來,翁銳沒有立即回天工山,而是回了一趟平陽,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父母了,一方面是盡盡人子之孝,另一方面也是順便轉(zhuǎn)了一下豫州、兗州、徐州等地。 這些地方雖都有天工門的工部,但一直都是朱山在跑,他來還是第一次,不光要了解這些工部的運行情況,還要了解一下他們在最近有沒有接到什么威脅。 這一圈下來差不多要歷經(jīng)一個月,讓他慶幸的是這些工部都一切正常,也沒有碰到任何sao擾的事,作為門主親臨,自然是免不了各種熱切招待,但翁銳還是叮嚀各工部的掌祭和掌監(jiān)多加小心,他不想江都工部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當(dāng)他回到江都工部的時候,正好趕上新的工部掌監(jiān)君璨上任。 這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年齡比翁銳他們小不了多少,在天工門卻已經(jīng)入門十年有余,雖拜在沌和門下,但日前卻司職于君瑞手下,在年輕一代中武功、心計都還不錯,頗得君瑞器重,是沌儀專門去找君瑞要的人,不管怎么說,沌儀總是師叔,君瑞不能不給這個面子。 朱山雖身居司工要位,常年在外奔波,手下的人手實在有限,除了從其他各掌司手下抽調(diào),真正他手下的很多都是新近幾年才入門的新人,在武功上確實也差些火候,君悅、君蘭都屬于這樣一類,他對君璨任江都監(jiān)工這件事不但知曉,還很支持。 君璨雖在生意上是個新手,但有君悅和君蘭輔佐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主要是他的功夫,這兩年在君瑞手下,受天工門新武學(xué)功法的熏陶,確實已經(jīng)很有些根基,比原來此處的掌監(jiān)君庭還要高出不少,充實一下這個多事之地的實力,這也是朱山和沌儀主要的用意。 翁銳的到來確實給新任職的君璨帶來很多鼓勵,這氣氛也是熱鬧不少,翁銳當(dāng)然也是少不了要勉勵一番,他知道這個時候天工門整體的心思都很復(fù)雜,這在一線工部的人壓力就更大了。 “近日江湖奇事怪事不少,暗流涌動,我天工門首當(dāng)其沖,”翁銳道,“我們每個工部雖散布于外,但都是我天工門極其重要的一份子,不管那里發(fā)生的事都是我天工門的事,我們既要壯大自己,也要不懼于江湖的一些邪風(fēng)陰風(fēng),現(xiàn)在誰想輕易挑戰(zhàn)我天工門還沒那么容易?!?/br> “謝門主指點,”君璨道,“承蒙門主和朱掌司、沌儀掌祭的信任,有我在這里,定當(dāng)不辱使命,確保江都工部的周全,絕不給天工門丟臉?!?/br> 這些年,天工門年輕人放外就職就像任官府的實缺,那可是要管一大幫人,權(quán)力實惠都有,每個人這時候都難免心情激動,信心滿滿,想干一番大事,但往往卻會對現(xiàn)實存在的一些危險認(rèn)識不足。 “君璨,”朱山道,“這次叫你來這里,是我和沌儀掌祭商量過的,前面這里剛發(fā)生過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處理干凈,你到這里要多長些心眼,也要多做一些防備,對外看似我們還是要一門心思做生意,但實則我們要多關(guān)注江湖的動靜,就算是其他門派譬如玄墨門、仙工坊等有什么動靜也要關(guān)注?!?/br> “為什么你要提這兩門,”翁銳道,“莫非你這些天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這個還是真沒有,”朱山道“不過最近就是感覺我們的同行都有些怪怪的?!?/br> “有什么怪的?”翁銳道。 “還能有什么,”君蘭有點生氣的道,“看我們遇上事了,都有點幸災(zāi)樂禍唄。” “呵呵,這也難免,”翁銳笑道,“以前是你們搶人家生意做,現(xiàn)在你們一有事人家生意好了當(dāng)然高興了?!?/br> “這種情況還不止江都?!敝焐降?。 “這么說江都的事已經(jīng)影響到其他地方了?”翁銳道。 “可能是吧,”朱山躊躇了一下道,“我也說不太清楚。” “山子,你好像有什么事?”翁銳敏感的覺得朱山似乎有點不太狀態(tài)。 “其實這在平時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朱山道,“你還記得上回來見的那個李憲嗎?” “記得啊,他是你的大師兄李豫的手下,”翁銳道,“看樣子他也是個做生意很精明的人,怎么啦?” “就是這家伙太精明了,”朱山道,“這些年我們在各地建了很多工部,延展的很快,大師兄要他跟著我就是為了雙方合作,賺更多的錢,上回帶他來,主要是他很能說,本想著可能是同行糾紛什么的,可以借點力,但這家伙一聽有非常厲害的江湖人物和我們爭利,沒多久就回九重門去了,也不再提和我們合作的事了?!?/br> “呵呵,不合作就不合作吧,”翁銳道,“你看前些年我們沒找人合作也擴(kuò)展的很快啊。” “同行我倒是不怕,”朱山道,“我就怕慢慢這些事傳到各地主顧的耳朵里,很多有錢人都是膽小怕事的,要是他們覺得不保險,我們的生意就很難做了?!?/br> “那我們最近的生意怎么樣?”翁銳道,其實他很少去關(guān)心生意,因為朱山喜歡,所以他才支持做的。 “生意還好,各地也很穩(wěn)定?!敝焐降馈?/br> “那個灰衣人有沒有什么動靜?”翁銳問道。 “這個還真沒有,”沌儀道,“這個月怕出事我一直在這里,除了火靈門的事傳的越來越夸張,其他倒沒聽到什么消息,也沒有什么人來鬧,從上回去火神凹算起來已經(jīng)一個月,灰衣人這兩天應(yīng)該派人來取解藥了。” “他恐怕不會來了。”翁銳道。 “這怎么可能?”朱山道,“玉兒可是一位小毒蝎,她的毒可無人能解?!?/br> “哥,你就別說了,”朱玉道,“我們這回可能是要碰上硬茬了。” 大家還正在說灰衣人的事情,就見君悅從外面急急忙忙的進(jìn)來。 “門主,他派的人來了?!本龕偟?。 “誰?灰衣人?”翁銳道。 “是。”君悅道。 “他是來要解藥的吧?!敝焐脚d奮地道。 “恐怕不是,”君悅拿出一個信箋遞給翁銳,“他送來了這個。” 翁銳沒有吭聲,接過信箋打開一看,這是一張賬單,上面詳細(xì)列著江都工部這一個季度來每一筆進(jìn)賬,甚至連零頭都有,最后有總額,還有總額一半的數(shù)字。 翁銳看完了遞給朱山,朱山看了半天一臉的驚愕,“這事啥意思?” “來人說是我們這個季度該付的分紅?!本龕偟?。 “誰答應(yīng)跟他分紅了?”朱山道,“難道他解藥不要了嗎?” “他沒說?!本龕偟?。 “這還不明顯嗎,”翁銳道,“對方對這件事有恃無恐啊?!?/br> “這可怎么辦?”沌儀道,“難道那老東西真能解開夫人的毒。” “他的能耐可能還遠(yuǎn)不止這些,”翁銳問君悅道,“君璨剛來,這里的賬你管著,這賬單有問題嗎?” “沒有?!本龕倱u了搖頭。 “對方啥都知道,你們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朱山終于發(fā)火了。 “你不用發(fā)火,”翁銳平靜的道,“看來對方確實準(zhǔn)備很長時間了?!?/br> “門主,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君悅道。 “山子,你說呢?”翁銳道。 “當(dāng)然是不給了,”朱山道,“他還真把我們當(dāng)搖錢樹了?他還真以為我們是泥捏的啊?” “對,堅決不給,”君璨道,“這個頭一開,不光是我們損失錢財,天工門在江湖的名聲也會蕩然無存?!?/br> “我同意君璨的說法,”沌儀道,“天工門從來沒有和任何人低過頭,大不了就血戰(zhàn)到底,也不能讓他們?nèi)缭?。?/br> “嗯,”翁銳點點頭,問道,“來人在哪里?” “就在前廳,”君悅道,“他還在等回話呢?!?/br> “好,你讓他進(jìn)來,我問他幾句話。”翁銳道。 君悅答應(yīng)一聲出去,沒過一會就跟著進(jìn)來了一人,四十多歲年紀(jì),打扮干練,一臉的世故,一進(jìn)門含笑行禮,好像跟在座的人都很熟。 “你一個人來的?”翁銳道。 “這里是我一個人來的?!眮砣说?。 “這么說你們還派人去了其他地方?”翁銳道。 “我聽說今天你們各個工部都應(yīng)該有一個人去?!眮砣艘琅f不慌不忙道。 “去做什么?”朱山急道。 “做和我一樣的事情?!眮砣说?。 “你是誰派來的?”翁銳道。 “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就不用我說了吧,呵呵?!眮砣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翁銳道。 “我叫什么也不重要,”來人道,“我要是阿貓阿狗的給你們隨便說一個,你們也沒地方去查呀。” “這么說來,那位灰衣老人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從對方的表現(xiàn)來看,天樞老人的話已經(jīng)應(yīng)驗了,但翁銳還是想再證實一下。 “什么毒不毒的我不清楚,”來人道,“我今天來就是送個賬單,順便問問什么時候錢能準(zhǔn)備好,到時我再來拿。” “喲,看來你膽氣很正啊,”沌儀道,“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 “呵呵,您說笑了,”來人道,“錢是身外之物,為錢殺人那都是下下之策,再說了,就算我被殺掉,天工門的人多的是,隨便殺一個人抵我的命也是很容易,但錢還是要付的?!?/br> “我要是不付你能把我咋地?”朱山道,別說一下子付出利潤的一半,就算是憑空要他拿出十個大錢那也像割他身上的rou似的。 “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來人道,“我只是個跑腿要錢的,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好了,你先回去吧,容我們商議商議。”翁銳道。 “那好,我就先告辭了,”來人站起行了一禮,“三天后我再來聽信。” “不送!”翁銳淡淡的道。 等那人身影一消失,眾人一下子就哄了起來。 “門主,不能給他!” “沒什么商量的,大不了干一仗就是了!” “就算這生意不做了,錢不賺了也不能給他們!” 翁銳招招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道:“別的先慢慢再說,找個精明點的人跟著剛才那人,看他去了哪里?干什么的?和什么人來往?” “我明白了,我在這就去安排!”沌儀說完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