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紅顏酌酒-3:開顱祛病
臥龍谷的消息傳到八公山,當然是皆大歡喜,但陰石的事情卻給這種歡喜中增添了不少憂慮。 天樞老人的心情是復雜的,這個陰石,也就是以前的天靈子,不僅和自己有一點師徒的名分,在翁銳成長的路上更是糾纏不清,還莫名其妙的撞破歧門谷的秘密,雖說因此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兒,但也因此差點葬送了他們的性命。 在這些人中,以前總覺得天靈子是是和他們各不相干的人,并且覺得這個人非常討厭,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卻和八公山的每個人都發(fā)生過各種各樣的關系,似乎他從來就沒有遠離過他們一樣。 從情感上來說,最恨天靈子的人就是朱玉了,他不止一次地吊打翁銳,每次都弄得翁銳遍體鱗傷,有一次翁銳爬不起來了還是朱玉撲在他身上護著他,這讓朱玉心疼了很多次,所以到后來翁銳要給他治病時,朱玉也是非常的不情愿。 但現(xiàn)在這個人人討厭的天靈子一下子成了八爺找了半輩子的兒子陰石,并且他已經(jīng)病成那個樣子,這讓朱玉立馬就忘了他以前所有的不是,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他們在叫花子堆里和八爺混出來的感情那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看著已經(jīng)心不在焉的朱玉,曾禔想勸她的話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她知道朱玉這一走,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只能幫著她收拾東西,還不斷地叮嚀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弄得一起幫著收拾的龍玉都忍不住了。 “娘,玉兒都是大人了,您就不用這么嘮叨了吧,嘻嘻?!饼堄竦?。 “唉,人老了,話就多了,”曾禔嘆口氣道,“玉兒沒娘,我這個師父就是娘了,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玉兒可別嫌我煩啊。” “師父,您看您說哪兒去了,”主語一下子抱住曾禔的胳膊,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依偎在她身上道,“師父就是我的娘,師父說什么玉兒都是喜歡的。” “好啦好啦,你師徒倆要說就說吧,”龍玉指著眼淚汪汪的朱玉笑道,“我只說了一句話,你也用不著這么激動吧,好像走了就不回來了,呵呵?!?/br> “對對,我還會回來的,”朱玉趕緊道,“我走了您和師伯都要照顧好自己?!?/br> “嗨,你看你也來了,”曾禔笑道,“有阿庸、阿玉在,你擔心什么,呵呵。” “對啊,我們在這里,你就不用cao心了,”龍玉道,“倒是你,有孕在身,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什么事情就趕緊給我們傳個信兒?!?/br> …… 幾個女人一嘮叨起來就沒完,等她們出來的時候,主朱山已經(jīng)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就等著出發(fā)了。 “玉兒,我知道你的能耐,”天樞老人道,“但陰石這個病由來已久,并且又被迦南動了手腳,凡是要多想一點。” “我記住了,師伯?!敝煊竦?。 “山子,”天樞老人道,“雖我和武癡陰泰沒多大交情,但有了你們年輕人的聯(lián)系我也覺得和他親近了不少,他既傳你功夫,也就是你的師父,你回去替我問個好,說不定那天我會去長安看他。” “謝謝天樞前輩,我一定將話帶到?!敝焐降馈?/br> 道別的話總是說不完的,連小孩子之間也是難免,眾人話畢,朱山、鐘鉉帶著朱玉和翁嫻,還有天工門的兩名隨從,從八公山下小山包上的逍遙居出來,坐上山下已經(jīng)備好的馬車和幾匹健馬,揚鞭朝長安而去。 為了路途平穩(wěn)一點,朱山選擇走洛陽、桃林塞一線,這樣一來二去,等到長安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們離開臥龍谷二十天以后了。 朱玉經(jīng)過這些年的修煉,不光武功高強,身體也是很好,盡管有孕在身,鞍馬勞頓,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累,一到長安,在秦仁閣放下東西,停也不停的就趕往八爺陰泰的住處。 朱玉的到來一下子給陰石的病帶來了希望,但隨著朱玉的眉頭越皺越緊,眾人剛剛升起的那點希望又開始破滅,屋內(nèi)的氣氛有變得緊張起來。 “怎么樣?”八爺?shù)馈?/br> “八爺,您先不要著急,”朱玉道,“陰大哥的病的時間長了,期間發(fā)生的諸多變化又加重了他的病,治起來是有點麻煩的?!?/br> “玉兒,你不用擔心我,”八爺?shù)?,“你明確告訴我石兒的病能不能治?” 朱玉沒有立即回答,她沉吟半晌,仔細思索,最后道:“能治,但也有很大風險?!?/br> “能治就治啊,有點風險怕什么?”陰柔道,朱玉的這句能治再次給了他希望。 “陰大俠,”朱玉道,“這個風險很大,弄不好會要了陰石大哥的命?!?/br> “怎么會這么嚴重,”翁銳道,“我看這些天一直都在好轉(zhuǎn),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一些?!?/br> “銳哥哥,”朱玉道,“你這些天一直給陰石大哥用‘真元巡脈’疏解氣郁,還用藥物給他培植元氣,你的功力加上藥物,他的功力又比以前增強了許多,要是沒有你在他發(fā)病時點xue將他制住,要是你不再給他用真元巡脈疏解,你覺得他還會比以前好嗎?” “這么說我的做法還加重了他的?。俊蔽啼J一聽汗都冒了出來,這不是面子問題,他實在不想有這個結(jié)果。 “也不能這么說,”朱玉安慰他道,“這些天你至少保住了陰石大哥的命,還減輕了他的痛苦。” “玉兒,你來說說石兒這個病怎么治吧?!卑藸?shù)馈?/br> “八爺,我先說說我對陰石大哥病的判斷,”朱玉道,“銳哥哥用真元巡脈探查到陰石大哥頭腦里有處郁結(jié),但憑他的功力也無法打通,我判斷這不是個氣郁,而是那里長了個東西,壓住了他的一些經(jīng)脈,陰石大哥一直記不起來他小時候的事情,可能也是這個原因造成的?!?/br> “你覺得會長得是什么東西?”八爺?shù)馈?/br> “根據(jù)您對當年陰石大哥走失的描述,我想他是在摔下懸崖時頭部撞到了什么地方,”朱玉道,“一般來說,我們撞到了哪里,內(nèi)部出血,外部就會顯示青淤,過一陣子就會慢慢化掉,但如果這個淤血積的地方肌rou少,很可能就吸收不了,時間一長,淤血外面就很有可能被一層rou膜包住,隨著rou膜的慢慢生長,就會一點點壓迫到周圍的脈絡神經(jīng),人自然就會感到不舒服,甚至是痛苦萬分,再嚴重一點,人也可能全身癱瘓,動都沒法動。” “這么說石兒的這個病還可能繼續(xù)發(fā)展?”八爺?shù)馈?/br> “如果我的判斷是對的,應該會?!敝煊竦馈?/br> “那以后會有什么結(jié)果?”陰柔急道。 “如果真那樣發(fā)展下去,陰石大哥可能會動不了,甚至連話也說不了?!敝煊竦馈?/br> “你的意思只有把它拿掉,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翁銳道。 “是?!敝煊竦幕卮鸷茌p,顯然對這個方法她也是顧慮重重。 “怎么拿掉?難道要把他的頭腦打開?”陰柔急道。 “柔兒,你讓玉兒說?!卑藸斠婈幦嵊行┦B(tài),出言制止道。 “陰大俠說的沒錯,”朱玉道,“是要將一塊頭蓋骨打開,去掉那個多余長的東西,或許陰石大哥就可以慢慢恢復。” “這個你要怎么做?”八爺?shù)馈?/br> “先將陰石大哥的頭發(fā)全部剃光,再用清水洗干凈,”朱玉道,“后面就要銳哥哥用他的真元巡脈,準確的定位那個郁結(jié)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利刃將那個地方的頭蓋骨打開,去掉多長的那個東西,再把頭蓋骨蓋回去,它會慢慢長好的?!?/br> “這頭骨都弄開了,人還能活嗎?”朱山聽著渾身一哆嗦。 “人的頭看起來是一個整體,但它是由很多快頭骨拼在一起組成的,”朱玉道,“我們只要打開有影響的那一塊,其他的都不用動,這樣的話,影響的就是一小部分?!?/br> “你有多大把握?”翁銳道。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朱玉道,“但我?guī)煾缚核尴扇怂鲞^,也給我講起過,他還給我劃過一個人頭腦的結(jié)構(gòu)草圖,我也只是大致知道里面的情況,要說把握,那也要看位置,越靠近外面,把握性就越大?!?/br> “那就有勞翁家小哥先看看這東西在什么位置吧?!卑藸?shù)馈?/br> 翁銳點點頭,沒有說話,他靜靜地做了片刻調(diào)息,把體內(nèi)的真氣煉得極細,搭上陰石的脈門,開始仔細地探查。 這是一個和以往真元巡脈完全不同的任務,他需要先找到位置,然后再仔細的探查其大小和邊界,以便給朱玉一個比較明確的指示。 半個時辰過去了,翁銳終于收功。 “怎么樣?”朱玉焦急的問道,屋子里的所有人也都急切地看著他。 “這個東西倒不是很深,在玉枕xue和腦空xue中間的位置,”翁銳道,“形狀大小就像一個小棗核,上下方向,就在這里?!?/br> 翁銳說著,還在陰石頭上比劃出了精確的位置。 “要是這樣的話,我至少又七成的把握?!北娙藦闹煊衲樕辖K于看到了信心。 “好,我相信玉兒,”八爺?shù)?,“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上一把,石兒能好,那是他天大的造化,如果出現(xiàn)意外,那也是他命該如此,我這輩子能守著他也是心滿意足了,玉兒你就放心施為吧。” “八爺,我會盡力的,”玉兒道,“要給要給陰石大哥開顱祛病,一定要找個干凈、安穩(wěn)的地方,不如就去秦人閣,那里的東西一應俱全,照顧起來也很方便?!?/br> “都聽你的?!卑藸斣谶@件事上給了朱玉最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