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鹿臺山-10:鴻蒙劍士
師父贏了比試卻十分惱怒的把他們給罵了一頓,這讓神魂門眾弟子有點(diǎn)猜不透師父的意思。 翁銳已經(jīng)掙扎著坐了起來,潛心運(yùn)氣,試圖調(diào)集體內(nèi)的陽氣壓制從肩膀開始逐漸透向全身經(jīng)脈的寒意,但這一點(diǎn)去不容易做到。 “哈哈哈,好俊的功夫!” 爽朗的笑聲中一位肥皮大肚的壯年漢子從往生殿旁的一條細(xì)小甬道上走了過來,他不光胖,個子似乎還要比已經(jīng)夠胖的氣魄高大一些,這么肥碩的身體,走起路來卻非常輕盈,身上的那些rou似乎對他沒有造成太多的影響。 “李師兄?!碧旎昙纯躺锨笆┒Y問候。 “李師兄。”其他神魂門弟子也一起上前施禮問候,似乎對他很是尊重。 “呵呵,眾位師弟好?!?/br> 來人只是沖神魂門眾弟子簡單一禮,就到了翁銳跟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脈象,站起來施禮道:“翁院主果然人中龍鳳,沒有讓我失望。” “慚愧,”翁銳掙扎著站了起來,來人想伸手扶他,但被翁銳抬手拒絕了,他站穩(wěn)后微微一禮道:“翁銳見過鴻蒙劍士!” “翁院主認(rèn)識我?” 來人原來是江湖是十大劍士之一的鴻蒙劍士李尚,李尚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奇怪,江湖人士四海為家,名人隱士出沒的地方往往也是江湖豪客愿意聚集的地方,但神魂門眾弟子以師兄稱之,難道這鴻蒙劍士李尚也是神魂門的人? “不認(rèn)識,但鴻蒙劍士的威名在下卻已經(jīng)聽了很久,”翁銳道,“當(dāng)年在南越閣下和天璣門的龍大俠一戰(zhàn)之后,他們的描述就印在了我的腦子里,原想很快就會見面,不想一直等到今日,跟我想象的沒什么兩樣,飄飄然、渾渾然,不屈鴻蒙之意?!?/br> “哈哈哈,謝過翁院主溢美之詞,”李尚道,“還是那時候不要見的好,要真見了,可能也就永遠(yuǎn)不想再見了,如今翁院主在這里這么一亮相,我們倒可以好好聊聊了?!?/br> “李師兄,以您的意思,似乎是翁門主贏了?”天魂不解道。 “當(dāng)然,”李尚道,“要不師父能那么氣惱地離開嗎?” “我怎么看不出來,”英魄急道,“不是翁院主沒拿住師父,師父將翁院主擊倒了嗎?”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李尚道,“翁院主和師父動手很快,施招過招轉(zhuǎn)瞬即逝,師父以雄渾掌法相攻,翁院主以赤子之心相隨,應(yīng)力極強(qiáng),招數(shù)精到,其間已經(jīng)拿到師父xue位,但卻沒有發(fā)力,到最后這一招還是翁院主故意讓師父打上去的,師父這才生氣,呵呵呵?!?/br> “李大俠就不要提了,”翁銳道,“我這都是投機(jī)取巧,上不了臺面的?!?/br> “呵呵,能在魂滅山人跟前投機(jī)取巧,這個臺面還是很高的啊?!崩钌行Φ馈?/br> “不說這個了,”翁銳道,“魂滅前輩這么一走,他啥話也沒留下,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珺兒呀?” “呵呵,這個不急,”李尚道,“有我在,你的那位小紅顏知己就跑不了,現(xiàn)在得先把傷治好再說?!?/br> “那就謝過李大俠了?!蔽啼J拱手道。 “不要謝我,到時候不罵我就行了,呵呵,”李尚道,“我們還是到你的住處慢慢談吧?!?/br> “且慢,”天魂對翁銳輕施一禮道,“剛才翁院主和家?guī)熞粦?zhàn),使我們大開眼界,對翁院主的悟性道法也是十分敬仰,但有一事請教。” “天魂師兄請講。”翁銳道。 “既然你在招數(shù)上已經(jīng)勝了家?guī)?,為什么在最后一招還要挨上一掌?”雖說這話由天魂問出,但這也是眾師兄弟心中的疑惑。 “這……”翁銳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回答。 “翁院主你還是說了吧,這事你瞞得了眾位師弟,卻瞞不了師父的,嘿嘿。”李尚在一旁壞笑道。 “這個…這個……”翁銳面露尷尬之色,“魂滅前輩功力深厚,能將氣息凝練至如此至純至陰至寒,實(shí)在是羨慕得緊,故借此偷上一點(diǎn),感受一下化解之法,實(shí)在登不上大雅之堂?!?/br> 翁銳說完,深施一禮,表示歉意。 神魂山眾弟子先是驚愕,繼而幡然領(lǐng)悟,翁銳的心性、悟性、膽略無不讓他們大開眼界,再次深刻領(lǐng)會了師父的用意。 “受教了?!碧旎陰ьI(lǐng)眾弟子再次行禮,臉上充滿敬仰之色。 “好啦,你們忙你們的,我們走啦,”李尚轉(zhuǎn)頭對翁銳道,“你行嗎?” “不妨事?!蔽啼J訕然一笑。 到了翁銳住的地方,天魂他們并沒有跟過來,只派了兩名年輕弟子過來差應(yīng),他們幫翁銳收拾完,等他們坐下倒好茶水,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相視一笑,李尚道:“你先說吧,呵呵?!?/br> “李大俠怎么會在這里?”這是翁銳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很多時候在這里,有問題嗎?”李尚故作神秘道。 “你是神魂門弟子?”堂堂鴻蒙劍士是一個幾乎沒人知道的神秘門派的弟子,這在江湖一定是有點(diǎn)震動性的。 “我覺得是,但師父從來都沒承認(rèn)過?!崩钌械?。 “這怎么回事?”翁銳倒是來了興趣。 “很多年前我無意路過這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神魂門,”李尚道,“開始只是好奇,在這深山之中怎會有這么一個門派,但很快我就被師父樸素、神奇又直透心底的道法理想吸引了,一呆就是幾年,受益匪淺。” “據(jù)我所知,李大俠的祖上可追溯到道家的創(chuàng)始人老子李聃,”翁銳道,“這對道法的領(lǐng)悟都是祖?zhèn)鞯?,怎么還會被神魂前輩所吸引?” “呵呵,翁門主這是說笑了吧,”李尚笑道,“先祖不假,但沒聽說道法還可祖?zhèn)?,每個人赤條條來到世上,生命輪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獨(dú)立的人,走什么樣的路,都是他的機(jī)緣秉性,和祖上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br> “但祖上的聲名卻是磨滅不了,這個心氣也足以影響人的一生。”翁銳道。 “這話倒是不假,”李尚道,“由于有祖上的余輝照著,讀經(jīng)自然會更認(rèn)真一點(diǎn),自己感覺悟得更深更透,但卻也成為自己的囹圄而不自知,一直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祖宗的經(jīng)書被我念歪了,哈哈哈?!?/br> “就因?yàn)檫@個魂滅前輩不愿收你為徒?”翁銳道。 “不是,”李尚道,“師父說我祖上的經(jīng)文是浩渺宇宙,是星辰大海,人人都能從中獲得道的啟迪,我的路剛剛在他這里被破掉,他說不愿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又把我禁錮住,做個道友也算是與我祖上神交了?!?/br> “但你依然叫他師父。”翁銳道。 “道的引領(lǐng)著自然可以為師,何況是這么一位天地通透的異人?!崩钌械?。 “我也很有同感?!蔽啼J道,“不管是不修為修,還是不取功利,都是直指人性要害,令人豁然開朗?!?/br> “那他一定喜歡你這樣,嘻嘻?!崩钌猩衩匾恍?。 “你怎么知道?”翁銳道。 “就是我把你弄到這里來的,哈哈,”李尚笑道,“我說過了,你可不要罵我?!?/br> “你把我弄來的?”翁銳一臉疑惑,“快說說怎么回事?” “哪我得先告?zhèn)€罪,”李尚道,“南越的事只是還了一位故人的一個人情,就算有所得罪,你也不能記仇?!?/br> “嗨,不提那件事了,”翁銳急道,“你快說說這件事?!?/br> “承天教的事情結(jié)束,你的聲名已經(jīng)彌漫江湖,”李尚道,“我無事就回到了這里,閑談之中,就對師父提到了你這位武林的后起之秀,你的道路道法讓他很是驚奇,一定要把你弄到這里來以證真?zhèn)?,看看我有沒有說謊?!?/br> “呵呵,一定是你說得太過頭了,”翁銳笑道,“那怎么會弄得既要燒了臥龍谷,還要抓了莫珺?” “燒臥龍谷的這件事還真是師父安排的,”李尚道,“本來我說親自去把你請來,但師父說要看一下你的心性,沒想到你對那件事置若罔聞,心應(yīng)極淡,在當(dāng)今武林盛名無二的一個人,老窩被燒了就像沒事一樣,這才讓他大感興趣,一定要把你弄過來?!?/br> “這事怎么會牽扯到蒙威這個人?”翁銳道。 “這也是我后來才了解到的,”李尚道,“蒙威久居長安,因?yàn)楹湍阕鲗Φ米锪诵l(wèi)青,被漸漸擠出軍隊,以衛(wèi)青的勢力也沒人敢?guī)退?,后來他們就把他拉入了神魂門的外圍,教他們一些功夫,讓他們提供一些江湖和京城的消息,蒙成對這件事很上心,也很賣力,也是有出口氣的意思在里面,但對內(nèi)情,他既不知,也不能問,按他的級別也到不了鹿臺山?!?/br> “那為什么一定要把莫珺擄走?”翁銳道。 “這有兩個原因,”李尚道,“一是一定要你來,這是個最有效的辦法,二是要假戲真做,這樣你的表現(xiàn)才能更純、更接近于本真。” “嗨,費(fèi)了這么大的事,我看也沒什么用處,倒是我得了不少好處?!蔽啼J道。 “你可別這么說,”李尚道,“師父的不修之修有他的路,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得了,走得通,你的神奇在于你沒有走任何人的路,所以你在這里的表現(xiàn)都會成為這些弟子的一個參考和選擇方向,并且我看他們這些天感受頗深?!?/br> “他們有沒有感受我不管,”翁銳道,“我只關(guān)心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莫珺?” “給你三天時間,等你能夠凝練出極純的陽氣化掉體內(nèi)的陰毒,我就帶你去?!崩钌械?。 “為什么是三天?”翁銳有點(diǎn)等不及了。 “你以為師父六十年功力所練就的法門你一日就能破解?”李尚道,“另外你這種偷功的方法極險,也是江湖忌諱,他要是有心,將你打死的可能性也有,人家生氣,我不得去勸勸?。俊?/br> “魂滅前輩還會生氣?”翁銳想想這件事就想笑。 “他是人,怎么不會生氣!”李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