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5:楚家的痛
天鼓山血案很快傳遍了江湖,速度之快,好象是有人專門散發(fā)出去的一樣。 褚良和冷軒在第一時間就趕往天鼓山,但他們已經(jīng)落在了人家后面,當(dāng)他們登上天鼓崖頂?shù)臅r候,上面已經(jīng)至少有兩三撥人馬了,后面一定還會有人趕來。 什么事都想知道,這是褚良的癖好,他趕往那里無非是想弄明白這里面的來龍去脈,也想解開他心中的幾個謎團(tuán),這樣,這件事里的來龍去脈,或者里面的某些秘密,他就可以先人一步知道,這是主要的,別的目的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但其他人來這里的想法就比較復(fù)雜了,有些是來看看有沒有別人搶剩下的或者被人遺漏的書卷,有些是來給家人或者朋友收尸,還有些就純粹是來看熱鬧的。 褚良到了天鼓山,首先看到的是天鼓崖下的慘烈景象,經(jīng)他仔細(xì)勘察,很快便得出結(jié)論:首先是這三人相互打起來的,先殺了一人,后面有幾位高手加入,又殺了另外兩人。 褚良不愧為武林智者,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他是有依據(jù)的,死的三人身上的傷都有他們各自兵器所致,其中一人致命之傷就是由他們中另外一人兵器所致,但另外兩人的致命傷卻由別的兵器所致,并且干凈、利落,出手狠辣,一招斃敵,顯然是高出他們功夫很多。 到了崖頂,有認(rèn)識的褚良也是只打了個招呼,其它的他理也沒理,大家表情凝重,都想在這蛛絲馬跡中尋找他們想要的東西,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線索。 盡管崖頂只有一具尸體,以褚良對現(xiàn)場的勘察判斷,這上面顯然經(jīng)歷了比下面要激烈得多的一場或兩場打斗,至少應(yīng)該在四人以上,一個死了,一個別人以為他死了,因?yàn)檫@長長的拖向崖縫的血跡就是明證。 褚良看看死的這些人的面容,他有認(rèn)識的,也有不認(rèn)識的,他心中大致已經(jīng)有了一些想法,這是非之地他沒有多待,就帶著冷軒下了山,途中竟然還碰到有人急匆匆地向山上趕去。 “大哥,這些人這時候還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冷軒道。 “哼,無非是想揀點(diǎn)殘羹剩飯唄?!瘪伊祭浜咭宦?。 “這要去也是要趕早啊,”冷軒嘆道,“這上面早被人摸過很多遍了,恐怕連每個石頭縫都不會錯過,這個時候他們好能找到什么?” “或許也有和我們一樣目的的吧?!瘪伊嫉?。 “大哥,您可看出了什么?”冷軒道。 “以你看呢?”褚良反問冷軒道。 “底下三人是三波的,上面也應(yīng)該有同樣三撥人,”冷軒道,“上面分贓,低下各自有人看著退路,最后沒想到來了個高手,殺了底下三人,上面一人,一人逃脫,一人受重傷?!?/br> “呵呵呵,老五你現(xiàn)在厲害啊,”褚良贊道,“說的基本都對?!?/br> “大哥過獎,這都是跟您學(xué)的,”冷軒笑笑道,“基本都對,說明還有不對的,請大哥明示?!?/br> “應(yīng)該是因?yàn)樯厦嫫鹆思m紛先打起來,下面聽到上面打起來也跟著打起來了,”褚良道,“下面三個人中其中一人是內(nèi)訌時被殺的,另外兩人是被你說的那個高手所殺,或許這高手也不止一人?!?/br> “那上面的情況呢?”冷軒道。 “上面情況應(yīng)該和下面差不多,”褚良道,“上面打起來無非兩種情況,一是分贓不均,達(dá)不成共識,二是這里面根本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引起誤會,總之也是有一人先在爭斗中受傷,后面才碰上了你說的哪位高手?!?/br> “難道就不能是他們爭斗中有人被殺?”冷軒道。 “后面來的這個人武功高強(qiáng),手段狠辣,要他下手是不會留活口的,”褚良道,“有人能在這里受傷后逃走,說明他的傷一定是那位高手到之前已經(jīng)有的,并且極重,幾乎與死無異,否則他也很難逃過后面那位高手的眼睛?!?/br> “會不會是那位高手故意放過他的?”冷軒道。 “這個可能性很小,道理上也講不通,”褚良道,“以他出手的方式,他就是想將這里的人全部滅口,可能是他也沒想到會逃走兩個人?!?/br> “那你有沒有看出這都是些什么人?”冷軒道。 “逃走的那兩人我只是些猜想,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褚良道,“但留在崖頂?shù)哪俏晃掖_實(shí)認(rèn)識他,南陽郡桐柏楚家的大公子楚明,看來這江湖又有熱鬧了?!?/br> “這話怎么說?”冷軒道。 “這個桐柏楚家,也算是中原江湖一個不小的門派,”褚良道,“祖上有些基業(yè),楚家拳、楚家劍在江湖也算有些地位,但現(xiàn)在的家主楚青原性格怪癖,不喜與江湖人交往,但他卻是出了名的難纏,所以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愿意與他交往,使得楚家江湖名聲也不大,這次卷到這件事里,兒子也被人殺了,這個楚青原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既然他兒子是被那位神秘高手所殺,那他不善罷甘休又能怎樣?”冷軒道。 “馬有馬路,鹿有鹿道,”褚良道,“江湖能說這個人難纏,一定不是說在武功上,他的手段極多,并且多不講道理,用他自己的話說,即便他死,也要拽上個人一起下地獄?!?/br> “呵呵,看來這種人還是不要輕易靠近他的好?!崩滠幍?。 “哈哈,很不巧,”褚良道,“這回你恐怕還真得靠近他一下才行。” “您是說讓我去桐柏?”冷軒道。 “是的,”褚良道,“兒子一死,江湖又有人散布消息,他一定會很快知道,第一個要查的,就是誰跟他兒子一起做了這件事。桐柏離南蔡不遠(yuǎn),楚家大公子楚明設(shè)這個局的可能性很大,那要查清楚這件事就不難,你去只要搞清楚參與這件事的另外兩人是誰就行。” “這沒問題,我們在哪里碰頭?”冷軒道。 “南蔡,”褚良道,“這件事有了這樣的結(jié)果,其源頭一定也很熱鬧,我要再去看看,你完事到那里找我?!?/br> *** 南蔡。 翁銳丟東西的那家客棧對面,有一家面鋪,門臉不大,不很顯眼,里面也很小,兩張桌子幾只條凳,最多也不過坐十個八個人,經(jīng)營面鋪的是一對老夫妻,只做一種湯面,味道很好,價錢不貴,所以也不缺客人。 這是一家小店,但凡來這里的人就是為了吃一碗面,喝口湯,前后最多不過一兩刻時間,但褚良在這里一坐就是兩天,幾乎是一天三頓都是在這里吃的。 他坐在這里有個好處,但凡外面有人經(jīng)過,誰對對面的客棧多關(guān)注了幾眼,他都會看得一清二楚,而這么個小館子一般也沒人會注意。 另外他在這里呆著,也是為了細(xì)探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 這老兩口為人和善,褚良多給點(diǎn)面錢他們就很高興,有客人的時候他們忙自己的,沒人的時候還來和褚良說說話,褚良只說和朋友約好在對面的客棧見面,誰知對面客棧關(guān)了,只好在此等候,老頭不但不疑,還斷斷續(xù)續(xù)講起了前段時間這里發(fā)生的事,有他自己看的,也有猜的,還有聽別人傳說的,這應(yīng)該是褚良得到的當(dāng)天最為直接也最為全面的消息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褚良終于在這里等到了冷軒,他什么話都沒說,什么也沒問,只是招呼老兩口趕緊給他們倆一人做了一碗面,吃完后就匆匆趕回了客棧。 “這回去有什么收獲?”褚良一坐下就問道。 “這回收獲還真是不少,”冷軒道,“楚家這回死的可不是一個兒子,老大楚明和老三楚朗,現(xiàn)在家里就剩下一個兒子老二楚朋,這怪癖的楚老爺子要心疼死了。” “哦,也就是說崖下有一位就是楚朗了?”褚良道,“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 “還真讓您給說中了,”冷軒道,“這事還真是楚明起的頭,他找來一個叫人稱鐵游俠的,鐵游俠又找了一個老乞丐和小乞丐,開始幫他張羅的下人不少,后來為了隱秘沒讓別人去,結(jié)果哥倆自己把命丟了?!?/br> “這都是太過貪心的緣故啊,”褚良道,“這個鐵游俠我知道,姓鐵名錚,無門無派,一人獨(dú)來獨(dú)往,頗有些俠義風(fēng)范,所以人稱鐵游俠?!?/br> “他應(yīng)該還活著,”冷軒道,“這上哪里去找他呢?” “這個人江湖上交往挺廣,也很有些心思,”褚良道,“只要知道他這個人,總會有辦法找到的?!?/br> “另外還有個老叫化,聽說老得都快不行了,還帶這個小的,”冷軒道,“這樣的人到處都是,恐怕不太好找?!?/br> “老叫化?難道是……” 褚良話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一塊東西從窗戶飛進(jìn)了他們的屋子,冷軒立即跳到窗口,看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叫花子正在逃離,剛想去追,就被褚良叫住了。 “好了,讓他去吧。”褚良道。 冷軒回身,看到褚良手上拿著一塊半干的雜面饅頭:“這是什么?” 褚良沒有回答,而是仔細(xì)的端詳那塊饅頭,最后把饅頭輕輕掰開,里露出一小塊細(xì)絹,他一看上面寫的東西就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冷軒道。 “丐中奇人邪老丐!”褚良道。 “上面寫的什么?”冷軒道。 褚良把細(xì)絹遞給冷軒,上面只有幾個字:取走經(jīng)書者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