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荒漠獵狐-11:先走一步
呂信回到客棧已經(jīng)很晚,孫庸還沒有睡,看來他一直在等著呂信。 “孫大俠,你還沒睡?”呂信進(jìn)來招呼道。 “呂總管回來這么晚,一定是收獲不小吧,呵呵?!睂O庸笑道,并給他倒了杯水。 “當(dāng)然,”呂信神秘一笑,將他的行頭放下,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您猜我碰到誰了?” “司徒橫?”孫庸精神一振。 “不是他,但也差不多,”呂信道,“那個矮矮胖胖的黑屠?!?/br> “就是那天跟在司徒橫身邊的敦煌垛口垛頭黑屠?” “對,就是他?!眳涡藕攘丝谒馈?/br> “你去他們垛口了?”孫庸道。 “垛口我還真去了,但他根本就沒有回垛口,”呂信道,“我是天黑后在一個小巷內(nèi)發(fā)現(xiàn)他的,看他鬼鬼祟祟就跟了過去,七拐八拐地去了很偏僻的一個院子?!?/br> 孫庸沉吟著點了點頭:“大老遠(yuǎn)的趕回來,連垛口老巢都不敢進(jìn)去,看來他們不光有所忌憚,并且還是另有圖謀啊?!?/br> “我想孫大俠猜得不錯,”呂信道,“他偷偷回來,說明司徒橫也應(yīng)該到了,之所以不敢現(xiàn)身,也可能是院主他們逼得太緊吧?!?/br> “能逼他,說明是想讓他們有所行動,”孫庸道,“哪他們的活干得怎么樣?” “還真不錯,”呂信興奮道,“他們確實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兩位老者的蹤跡,并且確定四天前就動身去了樓蘭?!?/br> 隨后呂信就將他在黑屠那里聽到的東西比較詳盡地說了一遍,力求不漏掉一點信息。 “看來這就對了,這和我們對八爺?shù)呐袛嗤耆恢拢睂O庸道,“如果這樣,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快到樓蘭了,哪我們就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以防他們出現(xiàn)意外?!?/br> “但現(xiàn)在還沒有院主他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那邊有什么打算?”呂信的意思這應(yīng)該先告訴翁銳他們一下。 “司徒橫能到,師兄他們也該到了,”孫庸道,“他們沒有來找我們,是不是遇到什么情況?或者有什么事走不開?” “以他們兩人的修為能耐,大的狀況我想不會有,”呂信道,“什么事能讓他們走不開?司徒橫沒有出現(xiàn),莫非他們一直盯著司徒橫?” 孫庸忽然面露喜色道:“也就是說他盯著司徒橫,而司徒橫卻讓黑屠去找答桉,如若這樣,還真是一條妙計?!?/br> “你還別說,這些人還真不簡單,”呂信道,“我們住在這里他們摸得得一清二楚,連我們幾個人幾匹馬都沒有錯?!?/br> “呂總管,按你剛才的說法,他們是特別關(guān)注兩位老人的去向?”孫庸道。 “是哪個黑屠,他好像是帶著特別使命而來的,對兩位老人的去向問得很細(xì)。”呂信道。 “這么說,他們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不知道這兩位老人是誰了?”孫庸道。 “應(yīng)該是這樣?!眳涡诺馈?/br> “也就是說,不管這兩位老人是誰,師兄他們都可能很快就會知道?”孫庸道。 “他們不知道這兩位老人是誰,我卻有點知道了?!眳涡庞悬c自言自語。 “您是說知道另一位是誰?”孫庸瞪大了眼睛。 “我有點說不好,”呂信有點猶豫,“這實在是太不可能了?!?/br> 呂信行走江湖多年,做事精明果斷,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他很少隨便就下結(jié)論,他如此糾結(jié),說明這個信息非常重要。 孫庸有點等不及了,催促道:“您發(fā)現(xiàn)什么了,快說呀!” “黑屠在問話的時候,他的手下提到兩位老者在一起不停的斗嘴,”呂信道,“一個稱另一個為老叫化,另一個稱對方為死木匠。” “死木匠?死木匠?”孫庸輕聲重復(fù)著,突然一臉驚異,“你是說……” 他也沒有說出口,這件事可是太大了,為了他一個最盛的江湖門派差點分崩離析,為他也幾乎改變了江湖的格局。 呂信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太不可思議了,但憑他們兩人的對話,整個江湖再找不出這么兩位活寶了?!?/br> “對,他們的性格都挺怪的,”孫庸道,“他們年紀(jì)相彷,年輕時就應(yīng)該認(rèn)識,這么說話也不足為奇?!?/br> “他們還說一個不讓另一個跟著自己,各自置辦自己的東西,卻只請了一個向?qū)А?/br> “他們要去同一個地方?”孫庸脫口而出。 “找迦南?”呂信道,“看來這里面的故事復(fù)雜了,沒準(zhǔn)他當(dāng)年的失蹤就和迦南有關(guān)?!?/br> “那這事就更得讓翁師兄盡快知道了,”孫庸道,“這里面還有那么多秘密,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們出問題?!?/br> “看來這只好等明天了?!眳涡诺馈?/br> 第二天,阮丞和衛(wèi)開繼續(xù)采買東西做各種準(zhǔn)備,孫庸陪著莫君,呂信單獨一人,分兩路上街去查看情況。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莫君已經(jīng)滿血復(fù)活,就算翁銳不在她身邊,她也一樣可以興高采烈地沿街游逛,觀賞大漠邊陲地異域風(fēng)光,領(lǐng)略這完全不同于中土的風(fēng)土人情,稀奇古怪的東西更是讓她愛不釋手,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即將面臨一場大戰(zhàn)的緊張或不安。 孫庸知道,他們出來一定會有不少雙眼睛盯著,莫君的漫無目的倒是一個很好的掩護(hù),隨便她走到哪里,孫庸只是輕松的跟著,隨便掃向四周的眼光,暗暗尋找著翁銳他們的蹤跡,同時也在關(guān)注著不同的拐彎、墻角的暗記。 這是他們的約定,每到一處,會在一些特別之處留一些特殊符號,傳遞一些消息,這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辨識,但繞了大半個敦煌城,除了看到呂信給翁銳他們留下的幾個標(biāo)記,其他幾乎一無所獲。 呂信今天沒有做特別的打扮,他也不怕有人認(rèn)出,他騎了一匹馬,一大早就上了街,高高的馬背上,不管誰都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他,但轉(zhuǎn)了半天,除了遠(yuǎn)遠(yuǎn)看到過兩次莫君和孫庸外,他一個認(rèn)識的人都沒看到,也沒有任何人給他打招呼。 他想這也不是個辦法,索性驅(qū)馬去了城外,這里除了幾條進(jìn)出城里的主干道上偶爾會有行人馬隊,其他地方都是空空蕩蕩,連個跟蹤者都看不到。 呂信這一路可不是漫無目的,敦煌周邊的道路綠洲,河流屋舍,岔路高坡,他幾乎是走了個遍,但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雖順便留了些暗記,但在這么空曠戈壁之上,他一點都沒有信心翁銳他們會看到這些。 但就在他回城的時候,在城門邊一處自己留下暗記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暗記,他原來留下的已經(jīng)被抹去,這個標(biāo)記雖沒有其他意思,但他能確定這就是翁銳留下的,他們有時也是這么表示自己看到了。 “院主終于回來了?!?/br> 呂信心中一陣興奮,既然翁銳能看到這個暗記,那他一定能順著暗記找到客棧,想到這里,他即刻縱馬入城,向客棧奔去。 看著一臉興奮的呂信回來,孫庸一下子站起來了:“怎么?你找到他們啦?” “什么?他們沒有回來嗎?”呂信的臉色一下子愣了下去。 “你們都說什么呀?”莫君急道,“是翁哥哥要回來了嗎?” “怎么回事?”孫庸道。 “我看到了翁院主留下的暗記,我以為他已經(jīng)回來了。”呂信道。 “在哪里?” “城門邊上?!?/br> “走,再去看看。” 孫庸說完,出門上馬就走,呂信和莫君也是上馬緊緊跟上,到了標(biāo)記的地方,幾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來,不覺有些失望。 “這會不會是一個表明方向的記號???”莫君似似忽忽道。 “啊?” 呂信一聲輕呼,趕緊再看,他和孫庸一對視,幾乎同時將眼光瞄向了一個方向,他們即可上馬前行,朝著這個方向,到了岔路轉(zhuǎn)彎之處,都會有同樣的標(biāo)記出現(xiàn),指明新的方向,這樣走走轉(zhuǎn)轉(zhuǎn),他們竟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一片不是很高的土崖跟前。 順著土崖下面是一處沙漠湖泊,面積并不是很大,流入湖泊的小河兩邊出現(xiàn)了斷斷續(xù)續(xù)的一片片小綠洲,而就在湖泊旁邊,還有一個十幾戶的小村莊。 孫庸他們下馬,慢慢的靠近了村莊,這里的人看著他們也都友善的點著頭,似乎對他們這些外來人一點都不奇怪,上前一問,這里還有一個非常獨特的名字:黑沙崖。 孫庸和莫君進(jìn)入一家討口水喝,呂信則去村落里面轉(zhuǎn)悠,終于他又看到了翁銳給他留下的暗記,并順著暗記在一處隱秘之地找到翁銳留下的一個字條。 字條簡略而含混,可能也怕落入他人之手,大概意思是說司徒橫在這里有一個窩點,并且他們已經(jīng)猜出二老里面有一位可能是八爺,所以先走一步,跟著司徒橫他們?nèi)フ义饶?,讓孫庸他們自己趕過去。 等他們趕到標(biāo)記所指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人去屋空。 “我們明天出發(fā)?!睂O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