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樓蘭-7:不配做第一勇士
“我只是給你們一個理智的分析,”翁銳道,“我來這里有我的事,而我的事是和承天教相關的,我不希望在我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又將樓蘭國卷進去,承天教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它需要付出代價,但我不希望樓蘭的百姓在這里面做無謂的犧牲?!?/br> “哼,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梟鷂末道,“樓蘭的事情還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安排吧?” “我是個外人不假,但你這個長老這么做似乎對樓蘭沒安什么好心吧?”翁銳道。 自從翁銳到了樓蘭王宮里面,不管他說什么事情,這個甸族長老總是橫加阻攔,他不能就這么在這里耗著,必須要給他點厲害。 “你什么意思?”梟鷂末有點急了,“他們奪走了我的草地牛羊,我不該奪回來嗎?” “你是說大漢奪走了你的草地牛羊?”翁銳道。 “難道不是嗎?”梟鷂末道,“原來敦煌以東數(shù)百里范圍內(nèi)的綠洲草場都是我們的?!?/br> “這么說你們甸族原來的地盤大都在祁連山下?”翁銳道。 “是,我們祖祖輩輩都住在哪里?!睏n鷂末道。 “不對吧,”翁銳道,“我怎么聽說百十年前那里還是大月氏人的牧場呢?” “那又怎么樣,”梟鷂末道,“我們在哪里放牧已經(jīng)有百十年了,從我祖父的時候我們就在那里了?!?/br> “我算是明白了,”翁銳道,“那里本就是樓蘭甸族的勢力范圍,承天教在那里的勢力很大,你和他們的聯(lián)系很是緊密,一榮俱榮,但就算你有損失,你也不能這樣要把整個樓蘭國都拉下水吧?” “你胡說,”梟鷂末已經(jīng)有點氣急敗壞,“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了我們樓蘭?!?/br> “誰不是為了樓蘭,”國相渾末道,“我就覺得這位翁壯士說得有些道理,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是啊,你們失地之后,我們不都劃了一些地給你們嗎?”漠族長老黑沙道。 “是啊?!?/br> “是啊,我們也給了呀?!?/br> 看來翁銳的話這些人聽進去了,誰也不想再在樓蘭生事,能在這一帶安穩(wěn)度日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你們怎么都這樣啊,一個個都是膽小鬼,還像我們樓蘭人嗎?”大將軍葛丹一看這些人已經(jīng)不向著父親說話了,一指翁銳道,“我現(xiàn)在就將他殺掉,看你們還怎么說?” 葛丹說著就要動手,除了梟鷂末其他幾位長老和國相渾末趕緊上去阻攔,但葛丹身體壯實,力大無窮,這幾個人根本就攔不住。 “住手,你是要造反嗎?”樓蘭王一聲厲喝,“他現(xiàn)在還是我的客人,你是我的將軍,你就要在這里殺人嗎?” 對于梟鷂末父子,樓蘭王勒耆雖有些忌憚,但面子還是要的,再說這樓蘭國也不光是他甸族的樓蘭國,很少生氣的勒耆也不高興了。 “哼!”葛丹怒沖沖地瞪了翁銳一眼,退了回去。 “陛下息怒,”梟鷂末趕緊上來圓場,“是小兒魯莽,但這翁銳的主意是要將樓蘭白白賣給漢庭,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是自己強勢,那也是有賴于其他幾位長老的支持,如果這個時候翻臉,恐怕他也得不到什么好處,所以梟鷂末趕緊給勒耆圓圓面子。 “那以你的主意呢?”梟鷂末示弱,勒耆也顯得溫和了一些。 “我看就讓小兒和他們比武賭上一場,”梟鷂末道,“要是我兒輸了,我們對此事再也不發(fā)表任何意見,任憑陛下裁處,若是我兒贏了,這兩人現(xiàn)在就得退出樓蘭,不準再在此地滋事,現(xiàn)在就看他們敢不敢了。” 看到自己說服不了樓蘭王,梟鷂末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主意,既達到他的目的,還要讓樓蘭王勒耆無話可說。 “翁壯士你看呢?”勒耆道,在草原上,很多時候武力是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再說他也很想看看這個翁銳到底能耐怎么樣。 “我沒問題。”翁銳澹然道,對他來說這簡直是最簡單的辦法。 “好,那我們就比一場?!备鸬ひ涣了拇蟮兜?。 “我和你比!” 自從進來,除了和人招呼問候,陰石基本都沒說話,聽著這些人吵吵鬧鬧,他已經(jīng)煩得厲害,礙于面子他只好強忍著,看到有這么好的一個發(fā)泄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 “他?” 葛丹看著翁銳,似乎有點不太相信,翁銳他聽說過,知道他很厲害,但這個陰石從沒有人跟他提起,在他看來就是翁銳身邊的小跟班,難道他也敢跟自己對陣? 可能是他覺得自己撿了個便宜,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絲蔑視的目光。 “我無所謂,”翁銳心說你要真知道他是誰,就不會這么輕狂了,遂笑笑道,“如果他輸了,也算我們輸?!?/br> “好,那就請吧!”葛丹說完,就拎著他的大刀站到了院子里。 已經(jīng)站到外面的葛丹,身形高大,身材健碩,手里那把厚重的大刀就有些分量,一刀在手,殺氣頓生,一看就是一位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的戰(zhàn)將。 而他對面的陰石,臉上是他一貫的陰郁之色,身高雖有些相彷,相對要瘦削一些,神情漠然,體態(tài)放松,對他來說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隨意的事情。 陰石的姿態(tài)顯然激怒了葛丹,鼻孔噴出一股粗氣,腳下一頓,洪武有力,不光旁邊的人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連附近屋角的灰塵也簌簌落下,伴著其身形的飛動,手中大刀揮出,帶著嗡嗡的顫音直接斬向陰石。 這一招力大刀沉,所攜內(nèi)力渾厚磅礴,連陰石的面部肌rou也因為迎面而來的空氣震顫微微抖動,就在葛丹的大刀離陰石不足尺許,陰石腳下一滑,身子已經(jīng)飄出數(shù)步,依然穩(wěn)穩(wěn)地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葛丹一招走空,隨即擰身錯步,大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拖回胸前一挽,蕩起數(shù)道刀影再次向陰石罩下,這次陰石雖沒再閃躲,長劍一晃,堪堪接了一招,但一聲脆響之后,陰石還是借力再次退了數(shù)步。 “嗨!” 葛丹一看對方連連躲閃,以為膽怯,頓時信心大增,一聲暴喝,猶如雷霆,分身踏步,發(fā)力摧刀,樓蘭王宮大殿外不大的院子里已經(jīng)充滿了他的吼聲,彌漫著他的刀影,看來他已經(jīng)下了決心,不管陰石接不接招,他都想先殺了對方再說。 對方號稱樓蘭第一武士,陰石要替翁銳出場,自然不能塌了翁銳的面子,試探兩招確實也是必須的,但對方如此要置他于死地,陰石自然也不會客氣。 這兩人真正一交手,不光陰石自己感覺到了,就連翁銳也看得清楚,這個樓蘭第一勇士還真不是白給的,他不光把草原大漠的那種凌厲兇狠、快捷多變的刀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招式、身法的轉(zhuǎn)換中還多了一些西域特有的詭異。 陰石一生學的東西很雜,而最為上乘的那一部分是和迦南有關的,這使得他對西域的刀法和武功路數(shù)有了比別人更為深刻的了解,就算是從未和葛丹交過手,也不至于一下子陷入被動。 看葛丹的招數(shù),盡顯馬上居高臨下的氣勢,但在他手里,即便站在地上也不損其威勐分毫,有了立地的支撐,反而力道更大,數(shù)十招下來,竟然和陰石打了個平分秋色,就算是對陣承天教的的任何一位衛(wèi)使也應該毫不遜色。 陰石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遇到過這樣旗鼓相當?shù)膶κ郑闹芯股鰩追志匆猓窒聟s并未放松,一招緊似一招的攻向葛丹,蘊藏在他身體能的潛能被一點點激發(fā)出來,威勢越來越盛,漫天劍影和磅礴的劍氣已經(jīng)壓得葛丹連連后退。 就在這時,只聽“棒”的一聲脆響,從四周隱蔽之處一下子沖出十名執(zhí)箭武士,迅速引弓搭箭朝正在和葛丹打斗的陰石射去,但還沒等這些箭射到,陰石身后已經(jīng)多了一個身影,翁銳的劍影掃過,一支支利箭被打落在地。 眼見利箭襲來,陰石不得不揮劍擊落兩支從正面射向自己的利箭,受此影響,葛丹的壓力頓減,隨即回身奮力而起,聚全身力氣于大刀之上,直挺挺一刀噼向陰石。 “噢!” 陰石徹底被這種不要臉的打法激怒了,雙眼魔光乍現(xiàn),一聲悶吼,猶若雄獅,低沉而震撼,身形微挫,力貫長劍,直接硬碰硬的抵向葛丹噼下來的大刀。 “轟!” 一聲轟響,猶如空氣炸裂,里面還夾雜著兵器撞擊和崩斷的聲音,葛丹碩大的身軀已經(jīng)飛了出去,一把厚重的大刀也斷成兩截飛射出去,有一截已經(jīng)深深的插在一面土墻之上。 此時陰石也是氣血翻騰,咬牙切齒,兩眼閃現(xiàn)著一股邪魅之光盯著葛丹,翁銳趕緊上前輕輕撫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他的氣息才慢慢平復下來。 葛丹抹了一把從嘴角滲出的血絲,但這家伙很是皮實,掙扎著爬起來,惡狠狠的道:“我還沒輸呢,咱們再來過!” “你不配做樓蘭第一勇士!”陰石蔑視的看了葛丹一眼,不屑再跟他斗,扭頭就走。 “??!” 葛丹惱羞成怒,再次大喝一聲沖向陰石,拼盡最后的力氣一拳轟出。 陰石并沒有回頭,站在他身旁的翁銳一個側身,單掌一斜,只用了“赤子渾天拿”的一招,就鎖住葛丹的手腕,借力一甩,碩大的身軀再次飛了出去,比剛才被陰石震飛的還要遠。 “你確實不配!”翁銳盯著葛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