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 第35節(jié)
“好的,飄飄賺——” 柳絮寧捂住耳朵,一臉痛苦:“不要再念啦?!?/br> 他笑了笑:“好, 柳飄飄?!?/br> 唇瓣相碰, 那三個字纏繞在柳絮寧耳畔, 她捏捏耳垂, 怎么還自作主張地叫起這個名字來了。心里是疑惑, 可嘴上卻嘀咕了句:“也行?!?/br> 柳飄飄,居然有點好聽。他念起來的時候, 也很好聽。 反正后面三個字不要再一起出現(xiàn)就好,不然擁有聽覺的她也像身處煉獄。 難得擁有吃早飯的時候,柳絮寧興沖沖地去開冰箱門時才發(fā)現(xiàn)吐司已經(jīng)被她吃完了,正要叫外賣,梁恪言的手越過她的肩膀去拿冰箱里的雞蛋。柳絮寧眼前一亮。 然后……他就拿了一個…… 她扭過頭去, 眼巴巴地看著他。 “怎么了?” 柳絮寧討好地笑了下:“一個呀?你能不能給我也……” 他掌心一翻, 又去拿第二個, 然后才慢悠悠地開口:“急什么?!?/br> 眼里帶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顯然是在逗她。 柳絮寧:“你這人還挺好的。” 多說幾遍, 消除幼時犯下的孽障。 梁銳言下午的時候給她發(fā)了條微信,說自己不回家,到時候直接飛泉城,又問她自己一個人會不會上飛機。 柳絮寧:【我有這么笨?】 梁銳言:【什么情況,下午三點半居然能做到秒回?】 柳絮寧:【調(diào)整作息,從柳絮寧做起。】 梁銳言:【少立沒用的flag,也就堅持一天?!?/br> 短暫的對話結(jié)束,柳絮寧關(guān)上手機,開始畫畫。 手機屏幕即將暗下,又被梁銳言隨手一碰。 王錦宜坐在他對面,好奇地問:“女朋友還是未來女朋友?。俊?/br> 梁銳言一字一頓:“meimei。” 王錦宜瞳孔縮了一寸:“哦,就是奶奶說的那個寧寧?” 梁銳言沒應(yīng)。 王錦宜手中的瓷勺悠悠晃晃地在咖啡杯里打轉(zhuǎn):“你喜歡你meimei啊?”手撐著下巴,目光縹緲地落在咖啡廳轉(zhuǎn)角處停著的那輛車上。 管這么多呢。梁銳言不客氣地回:“你男朋友在那車上?” 王錦宜目光似觸電般收回:“你怎么知道?很明顯嗎?” 梁銳言:“眼珠子快貼那車上了?!?/br> 王錦宜臉紅了一瞬又立刻恢復(fù)正常:“是嗎?” “有喜歡的人了就別在這跟我耗著了,趕緊跟我爺爺奶奶說清楚?!币膊恢劣谶€得耳提命面地讓他帶著這位王小姐一起飛泉城。多大人了,自己一個人不會坐飛機? 王錦宜:“可是我又不能跟他在一起?!?/br> 梁銳言:“干嘛,隔著什么血海深仇?” “他是我爸那個情兒生的?!?/br> 梁銳言肩膀一頓,王錦宜懶得管他,自顧自地講:“后來那女的死了,他就到我家來咯。我爸這個人吧,除了賺錢,對其他事情都笨笨的。知道我討厭他看不上他,就故意把他往我身邊放,現(xiàn)在好了?!彼皭澋芈柭柤纾拔也挥憛捤?,我還想跟他來一炮?!?/br> “都怪我爸都怪我爸!蠢男人!一男一女放在一起不會動情,除非倆都男的!不對,現(xiàn)在兩個男的丟在一塊也危險咯?!?/br> 梁銳言無心聽她后面的絮絮叨叨。 nongnong的懊悔情緒徹頭徹尾地將他包圍。去黎城比賽之前,他會主動提出梁恪言接送柳絮寧就是因為他太清楚了,梁恪言似乎對柳絮寧頗有微詞,柳絮寧也不愛和他單獨相處,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這對梁銳言來說并不重要。 畢竟,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絕對不會產(chǎn)生任何火花。而他對柳絮寧的喜歡昭彰顯著地擺在明面上,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會大著膽子搶他梁銳言喜歡的人。 除了梁恪言。 是的,他和王錦宜他爸一樣,都蠢得徹底。 · 兩天后飛泉城。 這次的登機口在衛(wèi)星廳,柳絮寧兩眼一黑,又要迷路了。還好有梁恪言,她緊緊跟在對方后面。梁恪言偶爾回信息時腳步會不自覺放慢,然后她剎車不及時就會撞上他。 梁恪言覺得好笑:“我是會在這里丟了你?” 保不準,小時候撞見他辭退保姆后,柳絮寧還做過一次夢——梁恪言提起一起去游樂場玩,然后在人頭攢動的游樂園里毫不留情地把她丟掉。 巧的是那夢做完之后,梁安成拿來三張游樂園萬圣節(jié)專場的門票,讓梁恪言帶著他倆出去玩。柳絮寧全程膽戰(zhàn)心驚,牢牢貼著梁銳言,一刻也不敢分開,更不敢單獨和梁恪言待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從游樂園回來之后梁恪言對她的態(tài)度更冷淡了。對此,柳絮寧求之不得,畢竟這可是樂事一樁! 想到這里,柳絮寧沉重地點點頭。 梁恪言懶得說話,莫名其妙的。 候機室里,柳絮寧把行李箱拉桿處掛著的兩個頸枕取下來,然后遞給梁恪言一個。 梁恪言拒絕:“我不用。” 柳絮寧:“三個半小時呢,我特地拿了兩個。” 真誠真是一道無敵的必殺技。 那兩個頸枕顏色圖案都一致,看著像是情侶款。梁恪言眸光微動,伸手接過。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這頸枕的原主人,只能是他弟弟。 “柳絮寧?”后頭,有人疑惑地喊了一聲。 梁恪言比她先反應(yīng)過來,手指不自覺地捏緊那個頸枕,然后若無其事地掛在行李箱拉桿處。 柳絮寧一回頭看見朝自己走來的梁銳言,旁邊還有一個短發(fā)女生。 她沖兩人招招手。 梁銳言才意識到當時奶奶詢問自己的航班時他順口說的就是原本要和柳絮寧一起飛的這一班。他本來還想……還想悄悄隱瞞王錦宜的存在。 相比之下,王錦宜比他正常多了,自然地向柳絮寧做自我介紹。 梁銳言叫了聲哥,一垂眸,看見他行李箱上擺著的那個頸枕,臉上的表情僵住。再扭頭去看柳絮寧,還沒上飛機,她已經(jīng)自然地把頸枕夾在脖子上,她坐飛機離不開頸枕,總是在還沒有上機的時候就順便帶上了。 他陡然升起一陣不快。 梁恪言走在最前面,王錦宜其次,梁銳言故意放慢腳步和柳絮寧并排走在廊橋上。那股躁意像惹人厭煩的蟲蠅在他喉嚨里飛來飛去,他忍不住低聲說:“那個是我的?!?/br> 沒頭沒尾的,柳絮寧疑惑:“什么?” 梁銳言說:“那個頸枕是我的,給我拿過來。” 他在說什么話啊,她主動給了梁恪言,現(xiàn)在還要她主動要過來?再說了…… 柳絮寧:“那兩個頸枕是我買的?!?/br> 她早看準了梁銳言這人,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可只要看見她戴了絕對會湊過來說怎么不給他買。 她已經(jīng)習以為常到什么都買兩份以備不時之需。 梁銳言扯著嘴角冷笑,脫口而出:“你都住我家了,你什么東西不是我的?” 王錦宜腳步一頓,忍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 行李箱輪子摩擦廊橋的聲音陡然停住。 柳絮寧沒有想過他會說這些話,饒是擅長收斂情緒,此刻也被當頭打了個猝不及防。她呆呆地看著梁銳言,從臉頰到耳朵再到脖子,一瞬間漲得通紅,嘴唇微張,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梁銳言說完這話就后悔了,他最近是被折騰得有些煩,煩到口不擇言。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我是……”那兩個字重復(fù)著在他唇齒間跌出,卻實在沒有合適的回答用以脫口,“我就隨口一說的?!?/br> 柳絮寧拿下自己脖子上的頸枕,塞到他懷里:“給你了,你不至于要兩個吧?!?/br> 王錦宜真后悔,為什么今天穿的是靴子,連停下來系鞋帶的機會都沒有。她慢得像在原地磨蹭,眼睜睜看著柳絮寧和梁銳言一前一后地超過她。 她走在梁銳言身邊,聲音極低:“我覺得她肯定不喜歡你?!?/br> 梁銳言冷冷看她。 王錦宜無辜地眨眨眼:“她看著就不像是遲鈍的人,可她甚至沒問我是誰誒,你覺得這合理嗎?” · 柳絮寧行李箱在20寸以下,她放上行李架,剛要坐下,有人停在她身后,隨之而來的,后頸突然涌上一層柔軟的弧度,像溫柔的海浪席卷。 她慢半拍地回頭,下巴自然地陷在頸枕軟絨絨的布料里,耳邊的碎發(fā)隨呼吸微微顫動。 臨近過年機票緊俏,這幾人雖錦衣玉食地出身,但真計較起來,除了梁恪言,其他人不是金貴到非頭等艙不坐的。不過也是稀奇,柳絮寧納悶,他這次居然沒坐頭等。 走道不算擁擠,但此時乘客還沒到齊,有人走來走去,無意中撞到梁恪言:“不好意思,讓一下。” 兩人的距離稍近了些,她的額頭淺嘗輒止地碰了碰他的下巴。 柳絮寧喉嚨一癢,那聲習慣性的“謝謝”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打斷。 “不用謝,本來就是你的。” …… 王錦宜眼珠子快跳出眼眶,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什么家庭啊,怎么跟她家一樣支離破碎又稀奇古怪的? · 柳絮寧這場單方面挑起的冷戰(zhàn)持續(xù)到飛機降落泉城。一下機,梁銳言不由分說地拉過柳絮寧的行李箱。 柳絮寧惱了:“才二十寸,我拿得動。” 梁銳言笑得欠揍:“我賤,就想幫別人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