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弦月,蹺起了松鼠尾巴。 夜色中,傳來土撥鼠,噬咬核桃 的聲響。將我孤寂的睡眠 從苦寒的冬季,帶離。 而在我習慣了,我的幻想之后 我踏入了某片仙山,將稠密的霧靄 安放在它的峰頂。而一位桃面的老翁 正襟端坐著,與一位樵夫正在對弈。 不遠的叢林中,一只黃褐色的土狗 低垂著頭顱,對滿口酒氣的我視而不見。 地上的薪柴,正泛起惡心的綠斑 ——而對局者,仿佛我心行棋,仍在長考 此時的星空,卻已斗轉星移 地上,桑田滄海幾回; 于是,我乘了獨木舟,放逐深海 與躍起的魚兒和飄蕩的海草為伴。 終有一天,我厭倦了腥咸的海水 將自己的雙腳,踏入了熱帶的叢林。 無論走獸還是蟲族,都給我巨大的欣喜 但我最喜愛的,顯然還是輕靈的飛鳥。 而在我學會用碳黑的墨汁熟練的作畫之前 我已用薪柴,記載了好幾種飛鳥的行跡。 如今,時間的跨度,仍在大幅的跨前 可行進,聚集而來的飛鳥,卻已越來越少。 它們將疲憊的身影與夜色的沉暗混為一談 只留下青澀的卵蛋,來昭示不遠的生機。